(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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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大家不曾瞧錯︰羅、曾兩女正是那武林大會上倆露面的璇璣宮弟子。
其中,羅采秋尤其認得江朗亭,因為那奸就是她跟了人去抓的,那尋死覓活的玉容青衣王驚鴻也是她親自寬慰的。所以,一撥開男人那亂成團的長發她便是一聲大喝——「江朗亭!公子,這就是那個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的yin賊!」
松流泉像是多年來不曾出過南嶺,更不曾听見過這些江湖傳聞,也不曾在江湖上幾番走動,因此對玉面毒蛛那是相當的不熟悉,于是問著羅采秋︰「你認得他?」女弟子將朔玦山莊那段往事概述一番︰如何如何發現他那罪行,天下義士又是如何如何對他唾棄。原本他性命不保卻中間竄出來個圖蘭教主蒙黛朵將人劫走……說得明白,惱怒之處,那羅采秋也是義憤填膺。
誰知自家的流泉公子居然听了半點也不驚訝,更不似眾人怒火沖天,對江朗亭痛下斥責,他听得用心卻又仿佛毫不在意——只踱了幾步,最後笑著問道︰「當真是瞧見了不成?」
「千真萬確。弟子瞧得真真兒的,那被他險些玷污的委實是龍夫人,他師娘!」
「不」,他抬眼瞧了不甚精明的大弟子︰「我是問你,救了他的委實是圖蘭教主?」
羅采秋應聲答道︰「原本那教主就日日帶了面紗,在場眾人皆是頭一回見。那斗笠之下根本無法視其真容。但當時張大盟主親口問她,她自己認了是蒙黛朵。」
哦,這倒是樁怪事!只是可惜,未曾瞧見當時的盛況。
松流泉想到那個美麗的身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淺笑。只是還有一事不明︰「那蒙教主身為烏孫王女,打小在西域長大,平日里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此番又是為何去了朔北?」羅采秋見他喜怒無常也不敢亂說,于是挑著字眼一字一句答道︰「仿佛是因著張盟主擒了她的親生女兒,拿著個小丫頭逼迫她來」。
什麼?她居然有了女兒!
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如何從未听人說過?
松流泉聞言好似是心神不寧,俯去檢查蘇施手中緊緊攥著的金鎖兒。羅采秋不明白公子的意思,所以略略吞吐︰「若是我不曾記錯,這個姑娘仿佛就是圖蘭少主施施的模樣。」
聞言,松流泉捏起蘇施那張小臉仔細端詳︰這眉眼間都不甚肖似蒙黛朵,莫非,都是她爹爹的模樣不成?這五官到底是誰給的她?為何自己找了這許多年都不曾找見個答案?他心中一氣,那手上不自覺就添了些勁,捏得蘇施整張小臉幾乎走形。
許多年不見,也不知道那丫頭境況如何。只是,這姑娘倘若真是親閨女,那麼,她如何不是跟隨娘親,而是與這個男人江中落難?
他問道︰「那麼,她不呆在烏孫跑來這江陵做什麼?」
羅采秋略有鄙夷,小心答道︰「想必是因著個男人吧,這玉面毒蛛江朗亭乃是施施的師父。他們有師徒之誼卻不守師徒規矩,不倫之情鬧得天下皆知,江朗亭也正是跟自己的師娘、徒兒雙雙牽扯不清這才受世人唾罵。也正是因為施施求情,這蒙教主才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劫走了女兒的情郎。」曾采籬聞言悄悄瞥了一眼大師姐,仿佛心中是有旁的想法卻終究還是不曾說出口。
「哦?有師徒之誼卻不守師徒規矩?師徒之間到底有何規矩?敢問這又是誰定下的?這世上把自己當聖人的蠢材實在是太多了,專會糟踐他人、抬高自己——他們師徒是真情還是假意與世人有何相干?他們一個個的又是憑了什麼對兩人唾棄、嫌惡?」羅采秋不想自己居然招來流泉公子這般多話,那語氣也是相當不客氣,于是整個人就緊張起來生怕惹惱了他。
師徒?這丫頭的性子倒是與她娘有幾分相像,這路子與她娘更是相像。
原來,她也喜歡自己的師父。
那麼,蒙黛朵之所以要劫走江朗亭,想必也是為了給女兒個成全。到底是當了娘的人,為了孩子反倒更是任性妄為。只是,她此刻肯冒險為女兒求個成全,那麼,當初怎地就不曾想要給她自己也求個成全——要麼,是心有顧忌,投鼠忌器;要麼就是愛得不夠深,不肯為個男人付出犧牲。
不管是哪一種,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蒙黛朵終歸是個不受勉強的人,估計凡是不曾做成的事,約莫都是因著她不在意、太甘心。
想到這兒,松流泉摩挲著那光彩奪目的小金鎖兒重又塞進蘇施衣領之中,輕聲道︰「這般貴重的東西,可萬萬別丟了啊。」兩個弟子從未見他這般溫柔可親,連帶那雙眼楮都流露著柔光,只是立著如同兩尊石像也都心下各自斟酌。
松流泉心中已經過了萬水千山,這才听見江心之中還有個小子哭喊︰「來人!救我!」仨人幾乎是忘了下頭還落下一個。這回卻是曾采籬飛身而下將他提溜上來。
一道船板上,扣兒便沒了氣力癱在上頭,見這仨人專心致志盯著自己他才埋怨道︰「莫非是我喊得聲兒不夠大麼?怎地你救了他們就不搭理我了啊?」
羅采秋卻道︰「你又是誰?」
扣兒答道︰「我打長安來,後來遇見哥哥姐姐便一同上路,受他們照顧。」
松流泉瞧著他的模樣總覺得是在哪兒見過,舊年依稀見過這幅長相。但是也就只是覺得眼熟,剩下的那幾分蹊蹺就再也說不上來。扣兒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問著︰「你盯著我做什麼?」
「恍惚想起一個人罷了。這世間之人千千萬萬,有一兩分神似也不算奇怪。應當是我記錯了」——真是莫名其妙︰眼前都是處處相逢的陌路人,怎地都有幾分似舊人?
扣兒撇撇嘴︰「還是要多謝你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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