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
起點簽約網址︰
江朗亭又皺了眉頭︰「你為什麼跟著我們?又為何騙了我們?到底有何目的?」
蔻兒聞言爽朗一笑︰「這話問得真是傷人。怎地我瞞了女兒身份就像是做下什麼殺人放火的死罪一般?江大哥,你這惡狠狠的模樣可嚇著我了。原先不是說了麼,我離家只為了花花世界中玩去,恰好無依無靠之時遇見了哥哥姐姐,我可是打心眼里喜歡你們。還能有什麼別的目的不成?」
蘇施又道︰「那麼,為什麼鳳凰那會兒問你,你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個男的?」
想起林慕卿那妖孽,蔻兒小臉上微微一紅滿不在乎答道︰「他?就那個不男不女、陰陽怪氣的德性,哪個模得透他的脾氣?我怕那不正經的對我起什麼歪心思,那會兒一見面就對人家又打又怕,難道我承認了自己是個小丫頭還能指望他對我更加憐香惜玉不成?」說到這兒,蔻兒心中莫名一陣躁動——憐香惜玉?除了蘇施,只怕這世上再也沒有誰能值得他青眼有加。這可當真是個極沒良心的,簡直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此時,千里之外的鳳凰又打了一個噴嚏,叫斷腸琵琶陸緋煙輕輕鎖了眉頭。
蔻兒搖搖頭,仿佛這樣就能將鳳凰從腦袋里甩出去,又道︰「我男扮女裝就是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喏,這一路過來也不曾花費哥哥姐姐多少心神。你們也不曾因為我是個丫頭而刻意照顧,這般不是也極方便麼?」
蘇施仍舊是疑惑,將手一揮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這麼說也沒什麼錯。只是你一個女孩子,一無武功,二無錢財,三無依靠,就敢這般出來亂晃?你怎地就是不害怕麼?」這姑娘得是多大的心!幸好也就是遇見了這些沒惡意的,萬一撞上了壞人可怎麼辦?
蔻兒兩手一攤反問一句︰「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呢?」接著又仿佛是一條搖著尾巴的小狗崽親昵地攀上蘇施的手臂,一臉諂媚地笑︰「後頭這不是恰好遇見了哥哥姐姐麼?」
這話听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但是蘇施審視地瞧著小丫頭,蔻兒自覺便有些委屈,可憐巴巴地眨著大眼楮,軟軟地吸著鼻子笑著︰「這些話不曾有半句虛言。我也從未有一時半刻不喜歡你們,更不曾有什麼企圖。我喜歡跟你們晃去,天南地北也願意去。」
蘇施見她如此可憐,最後問道︰「那麼,你家中也不擔心?」听這一問,蔻兒那顆小腦袋便使勁兒往她懷里鑽,最後輕輕依偎在蘇施肩上,那話里也失去了活氣︰「姐姐,別問這個行麼?你只當是疼我。」那言辭間凝固的都是無盡的哀愁,蘇施心也軟了,只好撫模著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嘆了氣道︰「好」。
江朗亭也是無話,便听那蔻兒悶悶地說︰「凡是在家中呆的好好的,又有誰似我這般飄來蕩去做浮萍?我家中的事太繁雜,等等吧。終有一日,我把我的身世都說給你听,終有一日你們都會明白的。」
可惜可惜。
蔻兒的事終究不是她自己親口說出來——四年後,大弘廟堂江湖之上都遇見了一場空前的大變故。她在其中也浮浮沉沉,卻是淡然一笑去了一個自己無法把控的歸宿。于是,對于蔻兒,蘇施與江朗亭即便不曉得原因,也曉得了她的結局。那當真算不上是個稱心的歸宿,但是奈何她認命,奈何她樂意。誰知道這順從中到底有幾分真心假意?
現下在這漁舟上,蘇施已經不打算勉強她,誰也不願意勉強她︰這般平日里吵吵鬧鬧叫人心煩的孩子現下猛地安靜下來,不禁令人更加不習慣,也更加寬容和心疼。最後還是不知啥時候抽身事外的船夫說了一句︰「不若到了這兒大家便上岸去買些東西吧。接下來幾天,縱使走得快只怕也沒什麼能補給的地方。」
于是一行人全部都下了船,蘇施扯著蔻兒,江朗亭卻道︰「你倆听話,千萬別亂逛去瞧花了眼。買些必須的就趕緊回來,我與船在這兒等著」。
蘇施一听就明白了于是趕緊去。上回張大爺被掉包那回事許是叫江朗亭長了記性。為了穩妥,索性親自看著船夫。只要船還在,距離自己想去的江陽就不遠了。眼瞧著這一塊人煙稀少,岸邊居然連一條船都沒有,你叫他如何不仔細?生怕又節外生枝,到時候白白耽擱了行程。
他看似鎮定,但蘇弒一離開自己的視線就開始忍不住擔憂,只恨不得趕緊到了谷中護她平安。這般一想,那心里就更加焦躁。
江朗亭每回一瞧船頭,那漢子都是憨厚一笑,那只名叫「巴大」的猴兒就是上躥下跳地瘋,但也時不時爪子搭個涼棚遮住刺眼的日頭,仿佛也正焦急等著倆姑娘。真是有趣!
江朗亭心中每一刻都像是熬過了一年的時光。等得他口干舌燥,心氣不平之時終于瞧見一青一粉兩個身影跑過來——原來正是蘇施帶著蔻兒。
只見蔻兒那身破破爛爛的衣裳換成一件半新不舊的長裙。蘇施把手上的東西叫師父接著,一邊氣喘吁吁一邊催著︰「趕緊走!趕緊走!」又解釋著︰「她那衣裳不能穿了,成衣鋪子里頭新的都是貴的要命。買了米鹽剩下幾個錢就不夠使,只好順了一身。」
蔻兒一听就「噗嗤」笑了,蘇施惱恨地盯了她一眼,有些窘迫在里頭。江朗亭正好奇想听明白,卻被蘇施手上的一個紅糖餈粑封住了嘴,蔻兒也十分識趣收了聲。
lt;a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