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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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倆人方方伏下來便見那馬繼續疾行,才兩步便听「 嚓」一聲脆響,仿佛是前蹄踩斷了什麼枯枝,那馬便一個倒栽蔥摔進了前方一個大坑,陣陣嘶鳴不絕于耳,淒慘至極,後來便沒了聲響。
原來,這坑底全部是挫骨鋼刀,馬兒直挺挺插了上去被穿成篩子一般,坑底剎那間就淌出了一層血水,刀口處的血仍舊是汩汩地流個不斷。那碩大車廂卻是毫不客氣砸在馬身上,它那脊梁骨分明是被從中間斬斷了,這會兒只剩下兩只車輪露了一半在坑外頭,濺了滿腔鮮血悠悠地轉著。
伙計哪里見過這場面?肯定是心驚不已——幸而東家身手敏捷,腦子轉得也快,否則這會兒穿在鋼刀上如同血葫蘆似的不是馬,而是自己的腦袋!
見狀心知是被人察覺遭了暗算,所以他便不出聲,老實地趴在墳包子後頭,幸而天黑,瞧得那藏身之處也不真切,鳳凰伏在他頭頂一動不動注視著前方的動靜。
只見遠處那馬車身後轉出來一個漢子,遙遙的瞧不仔細,但是知道他乃是一個五短身材,但手腳均是極為粗壯有力,渾身結實,合該是個練家子的模樣,深一腳淺一腳便漸漸靠過來。此刻手上掂了一把樸刀,刀身泛著寒光,山里黑得早,月光很冷也不算明快,但是這雪地里白得耀眼映得周圍有幾分亮堂。
那人的影子長長的拉在雪地上,由于腿短所以乍一瞧猶如只剩個上半身在雪里挪動,頗有幾分人。
鳳凰緊盯著,只見他偷偷湊在自己馬車旁東翻西找,見里頭空無一人便縱身一躍懸在那陷阱四壁挑開馬匹的尸首探查,卻不提防後頸一涼,原來是一柄烏金長劍已經擱在了脖子上。
鳳凰將他逼迫上來,那漢子便開始跪在地上苦苦求饒,原本凶神惡煞的臉上一派可憐。可惜,林慕卿根本是個就不去吃「上有老、下有小」這一套的人,不耐煩地將他踹翻在地上,手中那劍也只管抵在他心口問道︰「別扯那麼多沒用的,問你話老老實實答便饒你一命,否則就也下去嘗嘗萬刀穿心的滋味。」那人應了。
他問道︰「你是誰?做什麼的?今日是不是去西郊給一處宅子送了什麼東西?」
「小的乃是城西賣炭的,今日也確實送過一車好炭。不料想今年天寒,存貨不夠。本打算今日再砍一車柴連夜回去燒制,所以直往山腳奔。卻不想是哪里冒犯了大人,招惹來災禍。」
這時候,自家伙計也跑過來,氣喘吁吁問道︰「那為何要害我們?我們可差點就死在這兒了。」
那人求得更加懇切︰「大人饒命!今日好不容易收了個錢,家里可都指望著這筆錢開鍋下米。曉得被人盯上了自然是又怕又慌,只好想出這招求個自保。可是不知大人如此本事,精明厲害不曾上鉤」。接著又是痛哭流涕哀求家中斷糧數日,所以日夜不歇求個進項雲雲。
鳳凰完全不搭理這些,只叫他抬臉回話︰「你送木炭那家是誰?主家是何人總該是曉得吧!」
那人一听還有活路,于是趕緊道︰「那兒住了一位夫人。也就是近來約莫有五六年,與宅子打上交道也是因著小的那炭火好使,所以年年冬天他們都是買我的,每半個月只管送上一大車。僅此而已,他們出手闊綽,我自然恨不能貼上去做生意。」
「她是誰家的人?老爺是做什麼的?」
那漢子一頭霧水老實答道︰「仿佛是個外室。老爺估計不是洛陽城人。只有一回听見他話音里有一些秦川的味道。也不很常來,我送了這麼些回也不過才見過兩面。那當真是個溫文爾雅的大老爺,一瞧便是個極有福相的人。做派威嚴,敢情還是個什麼大官吧。」
長安?
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當官的還是哪一個?
讓鳳凰想想,看來當時那大網估計是撒偏了,只顧著在別的地界兒挖地三尺,卻把天子腳下的長安城給露掉了——只是,那兒的高官可真是太多了!
當夜,鳳凰也是心急,發了號令叫人全部盯緊了長安,那「素綃」必定也是哪家的內院里頭,然後便逮住了李媽問話,那老貨嚇得篩糠一般還不待問出什麼東西便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昏死過去,氣得鳳凰直嚷著趕緊扔出去。
換一個!換一個!
這回下屬帶來的乃是夫人的貼身婢女,那小丫頭被扔在雪窩里凍得打冷戰,問了一句還沒听見回話,一根長鞭已經掃到了鳳凰臉前,上頭淬了毒水在雪地里泛著盈盈綠芒,尾部還餃著一顆嵌滿銅釘的刺兒球,甩起來當真也是威猛異常。
幸而鳳凰一個鷂子翻身鑽進了一個枯樹冠,原來立著的地方已經被砸出一個大洞,剛收回眼楮那鞭子又到了跟前,鳳凰只好足尖一點樹枝,擰身一躍往一旁躲開,方才還棲身的樹干卻從頭到腳被劈成兩半——天爺!這又是什麼厲害武器!
鳳凰得了空便要抽出長劍,奈何那人仍舊是不肯饒過,長鞭一抖纏住了劍身,鳳凰那劍端地是削鐵如泥,可哪里抵得過這鞭子的柔情一卷?割又割不破,斷還斷不開,竟然頗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他干脆咬牙強撐不肯松手,有凝神運氣送進劍鋒這才勉強將那鞭子的力道打散,這才尋了個月兌身的時機。
不知不覺一來二去,幾招之下倆人已經立在茫茫荒野,撇下其他人很遠了。
月亮光疏離地撒在兩人身上,他們一高一矮,一個玲瓏,一個修長,鳳凰已經定了心神,自覺勝券在握;而對手則是微微喘氣,掩飾不住的疲憊不堪,他那鞭子拖在地上猶如是一尾烏黑長蛇,而鳳凰那劍尖留在空中,通體烏亮,上頭還鎖住一抹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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