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二百二四?長安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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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听來還是冠冕堂皇可以入耳,但是等到後半句就不是特別好听了。鳳凰明知他就是故意的——好人他做,惡人自己做。
段紫梧怎麼會誠心誠意幫他的忙?不下絆子都算是好的。他厭惡林慕卿厭惡得咬牙切齒,斷然不會給他一個枷鎖再自己親手解開,他明白林慕卿有通天的本事,即便沒誰搭把手他自己也能辦成。何必給他找群幫手叫他立下奇功再囫圇個兒的回來?想得美!
那時候豈不是將自己送他手上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不但治不了他,還白費自己多日謀劃,這買賣一瞧就是虧本的。
就算立功怎麼著也得把他廢了,叫他拿一命換盧司徒一命,這才是最合適的。
他若安好,怎麼得了?
果然,等林慕卿拿詢問的眼神四處搜檢時,有些人是漫不經心,有些是躲避,他那嗓子便有些干啞,像是沒了唾沫轉不動舌頭,一句求人的話也吐不出來。
最後他喉結上下翻滾,最後問了一句︰「不知」,哪知段紫梧將手一揮︰「罷了。既然大家都願意效力,那麼就跟以往一樣,都由林師兄布置,全權差遣」——這話無疑是將鳳凰架在火上烤,煎熬得他幾乎是半死不活,以往那會兒他布置安排完全是門主示意,大家自然是服服帖帖,但是現下明擺著他失了勢,還有幾個人願意對他言听計從?他一句話還能有多大分量??
再說明知此事乃是段紫梧刻意報復,現下又正是他春風得意的時候,那每句話都得抖落大半桶水分來听,真正掌權的是他段紫梧,口蜜月復劍這就是刁難,誰還願意愣頭愣腦往刀口上撞?違背了他的意思?
本來就是件難事,段紫梧這麼不懷好意一攪合,再使勁兒放口風,更難了!
林慕卿與司清宴皆是嘆氣,在私下里去問幾個人,多是閉門不出或者婉轉拒絕,都裝聾作啞不肯應承。
當真成了自己孤軍奮戰、幾無勝算!門中那麼多高人都不肯伸手,兩個手下,昏睡著一個陸緋煙尚且照料不到,只余下一個司清宴,她也真是要替他愁死了。林慕卿這會兒真是跌進了泥沼,每一步走起來都極其艱難,連個腿都拔不出來更別說往前走。
司清宴也是干著急,後來她想到了一個人,于是也將那人拉進來,這般算起來也就是三個人,緊密籌劃之時,門主傳來一個消息,說是盧高倫那老兒前些日子得了一個小重孫,七日之後,府上正是張燈結彩要大肆慶賀一番。老兒雖說不願意張揚,但到底是一樁喜事,再加上古來規矩不可廢,所以也得請上不少同僚沾沾喜氣,再加上親戚、友人、僕役、婢子,到時候大大小小算起來約莫也得上百人。看護必定是寬松,想殺盧老兒唯有那個機會最為難得,除了那日,只怕是之後再也找不見一個叫司徒府大門敞開的時候。
听了這話,鳳凰帶著司清宴拔營啟程,連夜去往長安。
這一日下午,長安一出宅子。
時候快到了!
林慕卿那眉頭根本就不曾舒展過,額間那朵鳳凰花也不是傲然怒放,反而有些皺皺巴巴,恰似他這會平整不了的心境。
因著晝夜趕路,又勞神又傷身,他與司清宴敲定了計謀就止不住一陣咳嗽,吐在帕子上的痰都帶了血絲,一張臉也十分憔悴,此事是商量妥了,可算是妥了。司清宴便熬了一碗白藕梨汁叫他喝了,勸他躺下睡上一覺,只待夜里與那老兒決一死戰。
說來也怪,平日里都不覺著有這麼安生,但是那個下午他睡得特別香甜,幾乎要忘了夜里那樁拿命去換的差事。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夜幕降下,月兒初上柳梢。一盞冷茶潑在臉上將他一下子驚醒了,睜眼便見個人立在床頭,那人冷冷一笑︰「人人道你瀟灑倜儻、絕頂清貴,呵,在我瞧來你也不過就是個放任女人替死的慫貨!追魂七弦司清宴決心賣命,你倒好,無事人一般地睡大覺!」
「她去了哪兒?」
來者背對月亮,瞧在鳳凰眼中就只是黑 的身影,剩余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身材不高,話音低沉︰「還能去哪兒?你問我,還不如去問自己。你會不曉得?現下趕過去估計還能叫她全須全尾,可是再遲一些,只怕司清宴就算是鋼筋鐵骨也得被一群護院剁成肉泥。再說,盧司徒年紀不小,但是那身功夫也是深不可測呢!」
鳳凰早就翻身下床,取了魑魅烏金古劍就趕緊躍上房頂,連那人是誰也顧不上。直到發覺他始終跟在自己身後,借著月光瞧見他手上的洞簫,他才問道︰「我去送死,大師兄這是做什麼?」
馬白初話音都不變,渾似往常的一碗水端平,答道︰「瞧你送死。」
聞言鳳凰也不再管馬白初,一路輕功到了司徒府。
他伏在院子高牆與屋頂之上四處張望,還得提防下頭匆匆路過的巡護,這老兒究竟細致,大喜之日那護院人數也是只增不減,並且來回交替的更加頻繁。這會兒下手也當真不容易,也沒什麼歌舞器樂之聲,現下連盧司徒在哪兒都不清楚。
尋覓半天直到後來遇見一行丫鬟,手上都端著玉盤珍饈,穿的也都是光彩華麗,行走匆匆,步履曼妙,那麼必定是去上菜的,于是便趕緊跟在後面。
果真找到了主賓宴飲的大花廳。
外頭是兩排薔薇花架,藤蔓縱橫曲折,花兒千嬌百媚,朵朵薔薇紅中帶白,根根細蕊淺淡鵝黃,猶如一位位珠圓玉潤的少婦,豐滿艷麗,一朵有一朵的風姿,一朵有一朵的媚態。
夜風溫柔,香溢滿園。
那是後院里的一處,不算隱蔽,四周這會兒花搖影動,月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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