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第290章春風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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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安靜吃了飯,蘇施喜靜,江朗亭也不愛熱鬧。在這桌子上那杯盞交錯的聲音都沒幾下,太鬧的地方叫蘇施心煩,人太多的地方叫他意亂。這些狀況統統叫他緊張,有點不知所措、漏洞百出。
他只覺得自己仿佛是被人扒光了被無數人盯著透徹並且評頭論足,這種境地叫蘇施很是窘迫,簡直無法應付。
一餐完畢,兩人對面坐著都不吭聲,仿佛是有無數句話但不知從哪兒開頭,蘇施等江朗亭說,果真,師父道︰「一會兒來我房里一趟。」
蘇施洗了碗碟,等收拾好了來到江朗亭屋子的時候,他已經等著她了。
當房中燭火搖曳,燈花升騰又炸開,「嗶嗶啵啵」好一番嘈雜,這夜里听來叫人甚是不安,也襯得這谷中更加靜謐。
江朗亭掏出一只長盒子擱在桌子上。
蘇施打開,只見里頭原來是擱著一把彎刀,
她剛要拔出來瞧瞧清楚,卻听江朗亭說了一聲「施兒」,蘇施停手抬眼瞧著他,卻听他又道︰「算了。那原本也是你的東西。它已經認了你做主人」。
抽出一瞧,只見——通體烏黑,玄鐵質地,蛇頭劍柄乃是金絲楠木那樣的金貴料子。擱在手上打量,其狀如破月,弧線圓滑,凝著月亮一樣的光芒,耀眼奪目;透著流水一樣的清冷,寒光四射。
又美麗又詭異,這可真是個世上罕見的尤物!
這便是破月刀!
早先在江湖上令各方人馬爭得命都不要,後來流落到藥王谷的破月刀。
這種妖邪之物即便是落在蘇施手上,那結果還有什麼不同不成?照舊是血流成河,甚至天下正邪都牽連其中,無一幸免。
破月刀的秉性就是如此,他生來就是為了殺戮。天賜的兵刃又哪里是那種束之高閣、供人賞玩的物件?即便有人想困住他,那也不成。因為刀身里頭的精魂就是惹禍的源頭。
|「這是破月刀?」蘇施覺得十分合眼緣,打眼一瞧就甚是歡喜。拿在手上更是沉甸甸的叫人踏實。她眉目之間甚是鐘情,有遮擋不住的歡喜。
可不是?這人與器物都有緣分,破月刀算不得寶器,但絕對也是一件邪物。這可不是什麼尋常物件,一樣都是挑揀著認主人——他既然認定了蘇施,那麼與她就是相見歡,誰瞧著誰都是滿心眼里的歡喜,歡喜,不盡的歡喜。
江朗亭點了頭,又道︰「施兒,此番倘若是上了路,那麼千難萬險都是你一個人扛,所以我將這東西拿給你。誠然,這刀有點邪門之處,但你那功力離了它簡直就是紙老虎,空擔了個破月的名字,卻使不出三成。有了它可就不一樣,它能叫你使出十成、十二三成,用來自保定是無虞」。
「只有一樣,這刀萬萬不可離了身,人在刀在,人亡刀亡。你那功夫練的時候便是如此,一旦破月刀離開你,它就成了廢物,反噬起來只怕是要命了的。江湖上再沒有旁人可信,唯獨這一柄刀了。為師也是百般思量才將它給你,你可得仔細著」。
「施兒遵命」。
蘇施那會兒雖說這話也听得進去,但卻不曉得其中厲害。听了便听了,倘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哪里明白自己手上的乃是個可以吞天滅地的東西?
江朗亭問道︰「別光遵命,你到底听明白了麼?」
「明白了」。
見她甚是喜歡地摩挲不止,江朗亭眼底的神色極為復雜,問道︰「喜歡麼?」
蘇施也不瞧他,由衷點了頭︰「喜歡」。
江朗亭見狀輕輕坐在椅子上,拿修長的指頭一下一下敲著額頭,說道︰「施兒為何喜歡?」
蘇施笑道︰「因為覺著極有緣分。因為拿在手中的感覺甚是熟悉。真是稀罕,這才是頭一回遇見呢」,說著自顧自地笑了,「還是,覺得它有點像我」。
「傻丫頭」。
江朗亭見她嬌笑甚是可愛,于是情不自禁攬她入懷,驚得蘇施那破月刀險些月兌手,但隨後又甜甜地依偎在師父身上。
要知道這幾年來,江朗亭從來不肯與她過分親近。有幾回她甚至想︰武林大會上那一****那些衷腸是不是都是真的?咱們二人若是兩心相悅,為何行止端莊半分也不親昵?一點都不像情人,反而真是如假包換的師徒一般?因為不僅不能親近,江朗亭干脆都極少瞧她,更何況今日還發了這麼大的火。
蘇施曉得自己心中的風是使勁兒往江朗亭身上吹的,所以這些境遇都打磨不去她與他糾纏一生、至死方休的決心。
而江朗亭此番則是由于白日里動了肝火驚著她,二是臨別不舍,之後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
于是,此時情境之下,或許是風兒太輕,月兒太明,樹葉兒遮窗欞,兩個人的心跳清晰回蕩在耳邊,江朗亭甚是動情。
他忍不住想抱抱蘇施。
江朗亭到底是個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俗人,更是個天底下最最普通的男人。
這些年他無數次想親吻她,摟著她,擁有她。可是,總是對自己說不能,還有時間,等這一切都結束了自己與她成親,到時候什麼都是水到渠成,再也沒有旁的憂慮。
他一直忍耐,忍著對蘇施的愛,對蘇施的佔有,更忍著破月精魂、鎖魂咒在身上施加的雙重痛苦。可是,對日後的迷茫畏懼、不可預知、無法把控,在這一夜終于成了最劇烈的情毒,叫人絲毫不能招架!
那心思如同是一頭出閘的猛獸,在這春風沉醉的夜里江朗亭想忘了克制、忘了矜持,毫不顧忌,如同一個毛頭小子一般莽撞地沉浸在蘇施正當青春的身軀里——十七歲,蘇施正是女兒家的好時候!
真真兒是花一樣的好年紀!
這復雜的情緒叫他心中像是突然生出了一片春海,里頭有自己揚起了的一片孤帆,在這其中隨著水波翻涌,上下起伏,顛簸得他整個身軀都炙熱起來。
蘇施窩在他懷中,瞧著師父那雙清俊的眼楮逐漸色彩斑斕、流光溢彩,都是自己不曾見過了的耀眼光澤。里頭分明是流淌著十分異樣的心緒,莫名地叫她有些慌張,但又很是期待。
既害怕發生點什麼,但又害怕不發生點什麼。
江朗亭那嫣紅的嘴唇貼過來,輕輕的掃著蘇施的臉頰,癢癢的叫她極其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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