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第294章海誓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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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朗亭這一番話說得是遲緩又沉重,激昂之處蘇施感受著他劇烈起伏的胸口。她乃是從心底竄上來一股子暖和,但還是試探著問道︰「師父,往後你還是一樣地疼我,對麼?」
江朗亭十分堅定說道︰「為什麼不?我不光往後疼你,還要寵你愛你一輩子!施兒,我在瑯琊谷等你」。
他撫著蘇施的小臉︰「施兒,我等著,等著娶你。就算要經歷再大危難,我江朗亭不為旁的,獨獨要為你留下一條命」,他右臂緊箍著她,雙唇又輕柔落在蘇施的耳珠,聲音清晰而干脆,其中炙熱的溫度卻叫蘇施渾身一抖︰「施兒,別怕,別怕。這世人欠你的太多,我都還給你,一並加倍地還給你。我要疼你嬌慣你守著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做我江朗亭此生唯一的親人。」
希望老天別叫我等太久,也別再費心折磨我們——五年了,也不短了!人這一輩子還有多少個五年?
遇見你之前,只覺著日子過得尤其慢,幾十年當真也沒什麼意思。
遇見你之後,只覺著日子過得竟然太快,叫我怎麼過也嫌不夠!
我等不及再耽擱一時一刻的光景!
我要守著你長命百歲、朝朝暮暮!
每個時候都珍貴極了,我忍不住要跟你一起,我們永不分離!
「我要娶你」!這話如同是春雷一般炸開來回響在蘇施的耳邊。她幾乎不敢相信,一向不愛表露的師父今夜為何如此宣揚——他是分外動情,自己卻是分外動心!
江朗亭這一夜異常大膽,不僅解開蘇施心中幾年前的疑惑,說出了隱情,如今更是光明磊落表露了自己的承諾︰娶她!娶她!娶她!娶她!與蘇施做一對生生世世的夫妻!
「天長地久,白頭偕老」,這種詞兒蘇施從來是不信的——這世上萬事萬物都是瞬息萬變,誰能掌握其中乾坤?
人這種東西更是連自己活多久都不曉得,連自己的命都把控不得,還大言不慚說什麼「天荒地老」之類的豈不可笑?真是不自量!
再加上人的心思善變,情深意重之時待你便是一副心腸,情意淡薄之時又是另外一副嘴臉。人心罕少如磐石,反倒多得是輕易更改,又談什麼對一個人的堅定不移?竟是些胡說的罷!
這一刻說過的海誓山盟,下一刻換一個人照用不誤。屢試不爽,心思浮動,這話反復使喚還有個什麼意思?哪里值得叫人深信不疑?更哪里值得人仔細思量?字句琢磨呢?
蘇施原本抱著這樣的想法,不信人,則不被人所傷。可是打從遇見了江朗亭,再加上他如此掏心掏肺對自己,于是這悲憤淒涼之語就被拋到了腦後。
她想信這一次!
這輩子就只信這一次!
她不信老天待自己當真如此薄情,她信江朗亭對自己還有幾分真心。
于是,蘇施死死摟住江朗亭的胸膛道︰「師父,你等等我。我找到了娘親定然回來。回來這狼牙谷,我要做你的妻子,與你隱跡江湖誰也不理」。于是,兩人擁在一起度過一夜。
這一夜再也沒生出什麼春潮,反倒內心里滿滿的都是感動,蘇施與江朗亭都是對未來的歡喜,對以後神仙一般逍遙日子的期待。
可是,命運這種東西當真是反復無常,簡直是四月的天說變就變。他總是將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任憑是誰也猜不到後頭故事發展的走向。
蘇施更加想不到,現下自己與師父還你儂我儂,海誓山盟,但是短短幾個月之後,她再回到瑯琊谷卻不是為了成親,做誰的夫人,而是扶靈南歸,入土為安。
那個說過要疼她、嬌慣她、守著她的人成了蘇施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成了她無邊夜幕上最明亮的一顆流星。他說過的承諾終于兌現了,可惜是以誰也預料不到的慘烈方式給蘇施做了交代。
他終于把蘇施又變成了一個人。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第二日,蘇施是在下午的時候才走了。兩人醒來已經是晌午又親親愛愛說了好一會兒話。
蘇施跨上馬的時候,天邊的夕陽已經很美艷了。
綿延層疊如同是金色的花海,綻放的都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莊嚴肅穆,富麗堂皇,又是金黃,又是血紅,樣樣都是蘇施頂頂喜愛的顏色。
江朗亭就這麼送走了她,臨別又囑咐蘇施好一番,尤其是使喚破月刀的時候千萬要把持自己的心性,另外,絕對、絕對不能將這刀給丟了。
然後,他瞧著蘇施迎著夕陽越走越遠,漸漸成了一個小點,心頭又是傷感又是輕松,但最要命的還是緊張︰他要蘇施為妻,那麼至少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這烏孫國的密經就得好好修煉,那鎖魂咒務必得除去。
現下破月刀跟著真正的主人蘇施去了,它對江朗亭的傷害已經減弱許多。只是幾年里頭日日喂刀,那精魂所傷著實還是落下了陳年舊病。這些除不去,好在罕少發作。
現下江朗亭只求著自己閉關期間一切順利,舊傷照舊穩著,倒叫自己更加好熬一些。他誠然擔心蘇施,恨不得肉身留在這兒,魂魄跟在她身邊,但情知不可能,于是現下只求自己煎熬攻克下去,否則如何等到她?再說,有破月刀在側,蘇施應該不會有事,但願一路平安。于是只好鐵了心去閉關。
這巴蜀之地又是崇山峻嶺又是深峽幽谷,江朗亭與蘇施的瑯琊谷原本就十分閉塞。若是沒有信鴿只怕是不知秦漢,無論魏晉,與世隔絕,簡直是桃花源地。
可是,蘇施出來之後這察覺︰天下已然大變了!
一問之下這才曉得——大弘的皇帝又不中用了!
說「又不中用」是因著五年之前蘇施隨著江朗亭闖蕩江湖一陣子,那會兒說是皇帝中了風,相爺郎斐找了個西域神醫進宮醫治這才保住天子的性命,倒叫倆王爺為了個位子白白胡鬧一場。
五年前那場大病沒有將郎玢帶走,但是五年之後,如今這皇帝當真又不行了。
若是說上回還知道個病因病理,可是這回皇帝卻是一夜之間花白了頭發,誰也不曉得是為了什麼。接下來又是一日日漸漸形容枯槁,萎靡不振,漸漸顯出了油盡燈枯的意思。
太醫們天天那腦袋簡直是別在褲腰帶上,挨個查了脈息,又找出之前的病案,可是都道是龍體無恙,只是思慮過重。
皇帝思慮的是什麼?
仿佛誰也不知道,就連現下位同副後的盧閏鶴潤貴妃也都問不出來,想不清楚。
于是,前朝後宮一片嘩然,個個驚慌不已,不知所措——就這麼束手無策,任憑皇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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