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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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務必!」
于是,松流泉打從一個無賴少年成長為一個翩翩俊才,如今終于曉得回家了。他是帶著一身皮肉傷,帶著對蒙黛朵的渴望與期待回到了璇璣宮。
流泉公子以為那個初初長成的少女必定是盼著他,等著他,日日夜夜念著他。因此他十分歡喜,十分歡喜,對朵兒丫頭也十分想念。
但是一回宮才曉得,宮主那身子骨已經不行了,宣稱他做代理宮主。可是,實際上花不了幾個月宮主就要去了,松流泉依照月嬋娟的意思在她為他鏟平了荊棘障礙的路上一路高歌猛進。
月嬋娟去世的消息無人得知,再加上松流][].[].[]泉學習了她的聲音能相似個七八成,糊弄下頭那一幫子自認是夠了。
月嬋娟為松流泉拔干淨刺頭,整治了亂黨,鏟平了不少石頭,于是走得十分安心。
這松流泉用的是代理宮主之名,行的卻是宮主之實,再加上本身那功夫有了進益,也未曾有誰敢對他的上躥下跳說個「不」字。
松流泉的日子過得逍遙,卻日復一日越發思念那個幾年未見面的蒙黛朵。依照她那樣的底子,現下長起來肯定也是個妖艷傾城的命。于是,流泉公子非常急切去打听,卻曉得說已經不在烏孫,約莫是在大弘——她難道是來找自己?
松流泉跟朵兒說過,自己乃是在那梅嶺之上,當下自作多情就以為這丫頭肯定是要來了,可真到了信兒再次送到的時候,卻說是在長安,他心中有一些失落,再接著便是听聞是被天子接進宮里。
他內心是一陣緊張,曉得自己的寶貝已經被人惦記上了,再後來就是听說她又回去烏孫,接著就是烏孫內斗,他原本還想著助上一臂之力,可手上的事務實在是太繁忙。月嬋娟早先幾十年管著這大門派也只曉得自己舒服,宮中簡直是亂了套了。
松流泉焦頭爛額忙活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閑下心來松了口氣,听聞蒙黛朵那廂也是完了事了,塵埃落定她坐了江山。于是,流泉公子就上下安頓妥了要出去尋她。
結果,正在收拾行裝的時候得知這丫頭居然重新入宮並且跟當今天子行了男歡女愛之事。
于是,流泉公子再也不牽腸掛肚,再也不著急,反倒頹廢得厲害。
十分頹唐,他這樣英俊瀟灑、風姿卓越,原本就是懷著一親芳澤的念頭才去見她,前頭那幾年對這個丫頭卻是生出了真情。他傷感朵兒的負心,痛苦朵兒的薄情,那會兒在烏孫王城不是暗示的好好地?況且她對自己的態度分明就是動心了啊!
松流泉以為朵兒之前的心動是真的,這會兒的變心也是真的,烏孫王那會兒收拾自己的時候她的哀求也是真心的——只不過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堅持。
可是,流泉這一切崩塌乃是源于一個從未意識到的問題——過分自信。
他始終是過分自信,自己那些懷了心機的手段,也太過自信那點技巧對朵兒的影響。他以為的蒙黛朵並非全部事實。
實際上,蒙黛朵也確實也喜歡他,可是卻源自那種新鮮、長久的相伴。她從來沒有像這樣接觸過一個異邦男人,而且這男人說著「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時候甚是美好,是個難得的溫潤男子。
蒙黛朵乃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他,喜歡親近他,天長日久下來或許也依戀他,習慣了他。可是並不至于就像是對郎玢那樣真真切切的愛。
當時松流泉挨打,蒙黛朵確實心疼,手里握著師父留下的詩句並著金鎖子確是歡喜,但那會兒還不能明白收了這個信物就得與師父做夫人的奇怪規矩。
烏孫國尚且沒有這樣的規矩,大弘的禮儀中松流泉出于私心也並不曾告訴她這一點。
再加上,蒙黛朵後來又經歷了那般多的國事、家事,她原先也不曾過分爭取過的這份感情終于成了過眼煙雲一般,不再時時記掛在心頭,更不似松流泉以為的那樣要長相思,摧心肝。
想來也不過是曾經有幾分心思,得過幾年眷戀,原先那會兒記得就不夠深刻,再幾年不見,這線若是斷了哪里還連得起?
要命的是,後來朵兒居然遇見了一個更加風華絕代的郎哥哥,于是越發把那個師父忘到了不知道哪個角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說起來,松流泉這個公子也真是可笑、可憐——彼時那麼多女人對他痴心一片,許他白頭偕老,他只不過是賞賜她們一夜春宵。
現如今,他終于對自己的女弟子痴心一片,想她許自己個白頭偕老,可是她不但不肯,反而還與旁人一度春宵。
虧大了!虧大了!
他什麼也沒撈到!
自此,流泉公子又開始了尋歡作樂的日子,並且將宮主留下的璇璣宮逐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娼寮——那門中的女人往日里在正經場合都是一副素淨打扮、令人可敬可嘆的,可實際上,私下里卻都是做的皮肉生意。
初初見面,蘇施、江朗亭、蔻兒一起呆過的大船就是他們游走的花船。那層層帳子後頭遮起來的就是秦姬趙女、紅粉佳人。
領著他們出來的女人身上的脂粉氣甚是濃郁,當然濃郁了——要的就是迎來送往、倚門賣笑的,哪里能做尋常女人的打扮?
那一日遇見的就是這樣的船,松流泉不想自己的底細被人知道,這兩副面孔之下的璇璣宮也不想被人拿捏住把柄,所以根本不想跟他們糾纏、牽扯,他既是宮主,又是那花船之上的老鴇。尋常人誰能想到這一層?
至于他對蘇施的施以援手麼,也好說,怪自己眼楮太好使,一眼就瞧見了、認出來她脖子上掛的金燦燦的東西。那是他的——他給了朵兒的傳家寶,後來又在蘇施這個親閨女身上放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