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第359章盛情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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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繼續趕路了。
蘇施身子帶著雙腿往大門口走去,三人話別。
蘇施道︰「張莊主,月牙兒姑娘。恕我無狀,若是在平時,咱們還是閑話片刻,可是此番有事在身,我不敢再逗留,咱們就此別過,還望兩位體諒」。
她照舊是戴了斗笠蒙著面巾,小嘴兒一張一合吹動了帕子輕輕抖著,張衡之盯著她的一雙眼楮,仿佛有一瞬間的失神掙扎,最後笑道︰「罷了,蘇姑娘既然是有大事,那麼我也不好耽擱。只是五年未曾見,此番我帶了月牙兒過來,原本是想說明日便是我與她大喜的日子,若是蘇姑娘得閑,還想請姑娘喝上一杯喜酒,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
蘇施才想說些婉拒的話,可是張衡之又道︰「咱們初初見面還是五年前,中間出了不少岔子跟誤會。趁著這回我還想一筆銷了,杯酒泯恩仇,咱多少還算是朋友」。說完他仿佛有了一些落寞︰「那時,我其實有些事不曾跟姑娘說清楚」,他眼神迷離起來,仿佛是有無數回憶可想,終究卻又都回到了平靜︰「我認得你,心中便甚是歡喜」。
這話說得,蘇施已經沒法接了。
但是料想他這般膽大包天,又曖昧又溫柔,已經叫月牙兒充分地喝了一缸子老醋,于是她慌忙打住︰「人生大事,又是喜事。張莊主,過去的前塵就不必再提,莫唐突了尊夫人」,她甚是窘迫。
張衡之卻不管不顧︰「無妨,她不生氣。月牙一向曉得你,我說了不少故事給她」。說完便寵愛地瞧著月牙兒。
哦?這樣?
蘇施心中暗暗感慨︰若真是這樣,月牙兒眼中的敵意倒好解釋是從哪兒來。
她正措辭拒絕,卻見那個始終嬌柔的躲在張衡之身後的月牙兒湊上前來,對這蘇施比劃︰「姑娘,留一天吧」。
蘇施見她眼中十分固執,說的卻仿佛是另外一句話︰「飲一杯酒,就能叫他死了心,以後千萬不要再來打攪我們的好日子」——也對,她不答應,這張衡之萬一有個什麼心思牽腸掛肚的,難受的必定不是自己,蘇施無關痛癢,而是他的新夫人。
倒不如,如了他的願,叫他甘心翻過這一頁不提。
女人的心思還是女人自己更明白,看來這個新夫人從來也不是個什麼簡單的角色。一個啞女收服了張衡之,想來也肯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蘇施見實在是月兌不開身,沒法子只好應了下來,料想也不是多久的事,完事了便自顧前程。
只是可惜了上喜宴哪里有不出份子的道理?
五十金到了自己的手中還沒有焐熱,結果就掏出去了十兩金子。天啊,蘇施心疼肚子疼,以為是實在太過奢侈。她又回到了朔玦山莊,這莊子不復往日的繁華熱鬧、車水馬龍,倒是安靜規整,多了幾分低調內斂。那收拾忙活的下人來回跑著,到底是莊主大喜,整個莊子都是慌張得不行。
蘇施一來這兒簡直要有心理陰影了,上回隨著江朗亭鬧成了那樣,對這個莊子有十分抗拒,可是張衡之壓根不提,繞了全部過往將她引到了一處院子。
這院子甚是叫人熟悉︰頭一回住朔玦山莊便是跟師父在這兒呆著,一主二從三大間屋子。只是,再也沒有一個江朗亭陪著自己住下,她推門去了主屋。
蘇施要睡江朗亭睡過的床,使江朗亭使過的茶盞,瞧江朗亭瞧過的風景——這樣的話,兩人也算是在一起了吧。
睹物思人,蘇施甚是滿足。
夜間張衡之顧不上她,只叫人做了好酒好菜來端上來,整個莊子都是燭火輝煌。明兒可就是大日子,要準備的估計得忙活到天明了。
蘇施一想到十里紅妝,張燈結彩,便想起夢中師父拋棄自己與朱阮阮成親的情形。人聲鼎沸之下,這場景仿佛越發真實,叫她越想越當真,越想越難受,簡直要把人逼瘋了。
她腦子中過了無數與江朗亭山盟海誓的畫面,可是都抵不過江朗亭用秤挑起朱阮阮的紅蓋頭的由衷贊美︰「你真美!」這想想就能將她痛苦得昏過去。
心口疼了又疼,蘇施將破月刀摟了又摟,仿佛那就是師父寬厚的胸膛,蘇施終于又是淚又是恨睡了過去。那會兒啟明星都快要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