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第389章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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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腳下則是一雙秋香色鞋子,鞋面上乃是單支牡丹,這時節已經不算暖和,穿成這樣豈不是太過涼快?
蘇弒倒是不單單穿成宛如一根紅蠟燭,而是外頭罩了一件雪貂銀絲穿針繡海棠花紋的披風,銀白如月亮,鮮紅如火焰,不知為何這樣配起來居然十分好看。
修長的身材之上,再瞧這姑娘的臉蛋也是秀色可餐︰兩彎娥眉青黛畫就,一雙美目秋水凝成。整張臉十分干淨,白得有點過火,那兩個腮邊也沒有幾分紅潤,不曾涂抹了胭脂水粉。最最出彩的仍舊是那筆挺的鼻梁,女人的嫵媚之中又添了幾分英氣,一雙杏核眼也仿佛多了幾分爽快。
+.++朱唇輕啟,豐富飽滿,生就是一副多情容貌,只在額頭掛了一塊菱形的墨晶額墜子,下頭垂著三條流蘇,別致大方。流蘇微微顫抖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更顯得雙眉蜿蜒,平添了幾分風情。
耳珠干淨,並無裝飾,手腕上則是帶了一支檀香木珠子,十指縴縴手握一柄彎刀。
這個女人通身的氣派頗有幾分雍容,又有幾分冷艷。叫人不想無緣無故靠上去,對誰都有幾分冷淡,仿佛是這世上所有的人與事都與她無關。
蘇弒上了一家酒樓,在角落中要了美酒菜肴自斟自飲,那粗糙的酒盅拿到她手里仿佛是有些精致起來,扣著小酒盅的三根指頭與那白陶仿佛是融在一起無法分辨。
她單手舉杯使喚筷子,另一手則是一動不動按在腿上,那兒可見是一把刀鞘。
蘇弒身量較高,看起來單柔,但是飯量並不小,精細的如同是小家雀一樣吃光了全部東西,酒壺中的酒也全部喝光,最後一盅則是被她一口喝干,一滴酒已經溢出嘴角順著臉頰輕輕滑落,晶瑩剔透掛在小巧的下巴,光彩閃爍,搖搖欲墜,于是那嘴唇更紅,臉蛋更白,眼楮更大,腮邊也都泛起了桃花。
她坐著微微順氣,忽然雙眸一冷,渾身的骨頭仿佛都皺了起來。
蘇弒突然拍著桌子凌空翻起,自己則是打從那桌子底下掠過坐上了窗台,冷笑道︰「來便來了,尋仇都是這樣的偷偷模模,只敢用些卑劣手段,朱家的人什麼時候成了這樣沒用的不成?」
話語間便見屋頂上一個人破頂而下,手持雙刃剁向這個女人。
蘇弒仿佛是雜耍一般順著屋檐腳尖一點就飛上了房梁,坐在那中間蕩漾著踢著兩只腳,這樣瞧來方才覺得十分天真,年紀不足二十,就是個年幼活月兌的小丫頭。
從那一雙眼神之中有一星半點的迷離來看,她或許是喝多了,只猛地又搖搖頭,手拍著自己的臉,問道︰「我怎麼了?」
那人則是撞向她的容身之處︰「姑娘方才喝的乃是仙人醉,即便量少但後勁兒足,一壺下去足以醉翻一個海量壯漢——今日我們必將報了大仇為主子解恨!」
蘇弒見他來勢洶洶于是往後一翻如同是一片輕柔的羽毛飄在地上,她漫不經心似的臥著,盯著那人托腮笑道︰「你要殺我?」那神情之中有幾分嬌憨,聲音也如同是個豆蔻少女一樣溫和清脆起來︰「要殺我是不是?」
那人一個失神險些在梁上站立不住,卻不提防趁著這會兒那個方才醉倒在地上的如同天真少女的蘇弒已經如同是帶著火的利箭一樣已經準準當當射過來,一眨眼功夫她與這個人面對面,那彎刀已經扣上了男人的後頸。
她美麗又陰狠的臉蛋近在眼前,那小嘴沁著酒香,一個字一個字輕輕吐露︰「想殺的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那人盯著一對鮮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耳邊嗡嗡作響如同蜂鳴,再抬眼只見那眯起來如同是狹長的貓咪一樣的眼楮里寒光畢現,清清冷冷的哪里還有方才醉倒的模樣?
面如桃花,心如蛇蠍——這便是自己的對手!
江湖上人稱血衣藤妖的蘇弒!
他驀地有些害怕。方才還要開口求饒卻只覺得天地之間好大一個顛倒,自己再瞧見便是剩下的身體已經被蘇弒打從房梁上扔下來,他的頭顱摔在地上是圓溜溜幾個咕嚕,然後見那雙濺滿了血的鞋子從自己跟前走過。
蘇弒距離後水鎮是越來越近了!
這一路上並不太平——朔玦山莊慘遭滅門,十幾具尸體正是印證了破月刀的大手筆。至于剩下的幾百具白骨麼,蘇施得了破月刀,她更有一個臭名昭著、擅長毒術的師父——江朗亭。
江朗亭人稱玉面毒蛛——為何?因為精通下毒啊!
這些肖似腐骨毒的偏生又遠遠勝過腐骨劇毒的東西說不定還真就是江朗亭的手段!
江朗亭已經許久未曾現身江湖,誰知道他都做了什麼?許是研制毒藥呢?
那他會,他的舊情人又是破月刀的主人蘇弒只怕是盡得真傳,那麼必定也是會的吧。
另外,為何下如此重手整治朔玦山莊?
因為之前張從古與江朗亭的陳年恩怨?
不至于,之前或許還有可能,可是如今一對相好活生生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情人,無人知道其原因,江朗亭更是干脆利索娶了夫人,沒有一丁點苗頭兩個人便分道揚鑣。
莫非,蘇施出去了瑯琊谷的時候,並不是有什麼要事,而是已經跟江朗亭撇干淨了干系?
那這段情分之于張衡之跟他的莊子又有什麼關系?蘇弒中了情傷不該是找那個負心人並著小狐狸?殺了一莊子人算是怎麼回事?
不該殺了師父的夫人了事?
那個成了人彘的啞巴夫人又是怎麼招惹了她?
無數人因為這樁案子陷入了一個又一個猜測之中樂此不疲,十分開心瞧這熱鬧︰這個蘇施是不是瘋了,撞上了朔玦山莊便是好一通撒氣?又或者——她除了江朗亭,干脆與張莊主也有什麼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