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山風微飄,晚春的夜晚,動物之聲頻頻傳來。
「不可能。」安尋寒面無表情的拒絕。
「那我就只有死在這里了。」雲若可憐巴巴的說。她就不信他會丟下她不管,雖然不知道緣何而來的信心。可是她就是這麼肯定著。
安尋寒靜靜的看著黑夜中坐在地上的雲若,突然俯身將雲若攔腰抱起。
「你……」顯然雲若還沒有反應過來。
「少羅嗦,不然,我現在就丟你下去。」安尋寒冷冷的說。眼神直盯著前方,絲毫沒有看懷中的雲若一眼。
「哦。」雲若听話的應了一聲。雖然他的態度還有待于改進,不過看在他沒有丟下她的份上,她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了。
月光傾瀉而下,照在他們的身上,他們沒有再開口說什麼話,只是那樣靜靜的,一個顧自己走路,一個顧自己享受這刻難得欺負到他的快感。不知道為什麼,雲若的心里很開心,可是具體為什麼開心,雲若自己也說不上來。但幸福之感卻真真實實的存在她的心里。
「等一下。」雲若無頭無腦的冒出一句。
「怎麼了?」安尋寒停下腳步,眼神迅速的巡查了一下四周。有什麼情況嗎?
「解藥。」雲若興奮的說。
安尋寒看著懷中雲若。她在說什麼?
「毒蛇的解毒藥草。」雲若指著他們右邊的幾株草。「每種毒蛇的附近總會有專門解它毒的解藥。我們剛剛吃的只是一般的解蛇毒藥,要想真正解一種蛇毒,必須用專門針對它的解藥。」雲若興致高揚的解釋。
「憑什麼說這些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安尋寒就是忍不住想跟她唱反調。
「你沒看到周圍都有毒蛇的蹤跡,卻惟獨這里連毒蛇的影子也沒有。這就是最好的證明。」雲若自豪的指點迷津。她學了多年的醫,想在醫學上反駁她,簡直是自不量力。
「你的藥理知識我相信,不過你的為人?」明明心理不是這樣想的,可是他還不知覺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放心,就算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大不了到時候我先吃給你看。」雲若悶悶的說。這個家伙真是可惡,為什麼老是能刺激她的心情一變一變的呢?雲若不滿的看著安尋寒。
安尋寒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向右邊。在藥草的身邊蹲子。雲若順勢將藥草采摘,放到自己隨身帶的包包里。
然後,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雲若是氣呼呼的,安尋寒是一臉的冷霜。各自的心里都想著各自的心事。
轉眼,安尋寒帶雲若來到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里有雲若白天采摘的藥草,也就是雲若用來休息的地方。安尋寒走進山洞,將雲若放到洞沿邊,讓雲若靠著洞壁坐下。看來他是真的一直在跟蹤自己,雲若心想。不然他是不會知道她的安身之所的,想到這里,雲若竟然有點原諒他剛才的惡劣表現了。連雲若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本來他跟蹤她,她應該很生氣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不但不生氣,相反竟有點偷樂的味道。
她真是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你去那里?」等她從自己的思緒里走出的時候,她看到安尋寒即將走出山洞的身影。
安尋寒沒有理會她的疑問,自顧自的走出了山洞。
剛剛有點平息的怒氣在雲若的心里再次爆發。「姓安的,有什麼好拽的。哼……我早巴不得你走了。」雖然這麼叫嚷,可雲若的心里竟有點空蕩蕩的滋味。
因為強烈的精神波動,雲若的傷口不禁有點疼了起來。傷口的疼痛讓雲若想到了自己的中毒,也讓她想到了安尋寒的中毒。「哎,真是沒用,想他干什麼,他想死就讓他死好了。」雲若在心里詛咒自己的沒用。憤憤的提醒自己別壞了腦子。「他死了更好,以後就沒人動不動就想殺我的。」想到這里,雲若逼迫自己別再胡思亂想,首先她要做的是為自己解毒。
從包里拿出藥草,然後再取出制藥的工具,她開始為自己配制解藥。
當她剛剛做好解毒藥的時候,安尋寒竟然回來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雖然是不歡迎的口氣,可雲若的心里卻有點高興。
安尋寒沒有回答,而是俯身將懷中的木材放到地上,然後拿出火折紙,將木材點燃,瞬間山洞一片明亮。雲若不適應的閉了下眼楮。
「你是去撿木材了?」雖然是顯而易見的事,可雲若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
「你不是都看到了。」安尋寒毫無表情的說。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雲若有些委屈的說,她還以為他真的丟下她不管了。
看到雲若有點傷感的責怪,沒由來的,安尋寒的心里竟然有點不忍。「我不是回來了。」安尋寒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
「把這個喝了。」雲若將剛剛配好的解藥遞給安尋寒。她的傷口疼了一下,讓她想到了他的中毒。所以,她幾乎沒思考,直接就把藥給了安尋寒。
安尋寒接過藥,看也沒看,一口吞了下去。
「這次你不怕我下毒?」雲若莫名的問了一句。他不是最怕她害他嗎?他沒多久前才說過對她的不信任,可是此刻他怎麼看也沒看就吞了她給的藥。
「想害我沒那麼容易,我量你也不敢。」安尋寒解釋著,也為自己剛才的鹵莽向自己解釋著。在以前,他不相信任何人,可是為什麼,他剛才竟然想也沒想就吃了她給的藥。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怕她害他,對,一定是這樣。
雲若想要說點什麼,壓壓他那高傲的氣焰,可是傷口卻疼的厲害了起來。
雲若知道她必須趕快再做解藥才行。她取出藥草,加快做起解藥來。
難道她自己還沒有吃解藥,這個認知,讓安尋寒的心里劃過一絲心痛,來不及想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安尋寒急走到她的身邊,「告訴我,怎麼做。」
雲若看了一眼流有著急之色的安尋寒,他在擔心自己嗎?「你幫我把這些藥草碾碎。然後……」安尋寒遵著雲若的指導,幫雲若制起解藥來。
看著忙碌的安尋寒,雲若有絲感動,有絲開心。有誰能想到,那個平時冷冰冰,而且一口一個要殺了她的安尋寒,有一天竟然會為了她做解藥。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雲若越來越不明白他了。也開始對他越來越好奇了。
服了藥的雲若顯的有些累,一天的奔波,再加上剛解的蛇毒,不知不覺,她竟然靠著洞壁睡著了。坐在她對面的安尋寒,靜靜的看著已經熟睡的雲若。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尋寒起身,走到雲若的身邊,將她平放到地上,安頓好睡姿,然後月兌下自己的外衣,為她蓋上。熟睡的雲若,被火映紅的臉頰,細細的眉毛,微微翹起的睫毛,不算挺的鼻梁,有點大的紅唇。鼻梁上有著淡淡的雀斑。這樣一個女子,決算不上是個美女,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安尋寒竟然覺得自己有點心動的感覺。慢慢的俯,他在她的臉頰輕輕的吻了一下。
雲若微微皺了下眉頭,動了一子。安尋寒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起身,快速走到洞外。他是怎麼了?他怎麼會去吻她呢?他難道……?不可能,他告訴自己,那是決不可能,也決不可以的。因為她是他的殺妻仇人。世上有女子萬千,他愛上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愛上洞中的那個女子。
初春的夜空是明亮的,一眼望看天空,雖然是黑夜,然而卻是顯而易見的干淨,整潔,耀眼。星空萬里,月兒如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