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時光過的匆忙,卻也實在。
這幾日,她已經能被容許的出了些院門遠點的地方,雖然丫鬟們依舊如影隨形,但明顯沒以前看的緊了,偶然遠遠的跟隨也是盡量不讓她感覺到。
每天除了必要的吃藥,丫鬟們都是極其盡量給她表演些節目想盡辦法的為她打發這每日的無趣生活。
看來那人對她倒真有幾分用心,也真是把她的抱怨都听進了心里。記得那日,她也就是試著提了點自由的要求,抱怨了下現在生活的無聊。
白日天氣晴朗,陽光耀眼,和著微風陣陣吹動她的衣角,有絲暖意。
她信步于石子路上,花園里的花朵已然綠葉茂盛,樹木換了新裝,桃林到處都是盛開的場景。空氣中的花香陣陣伴隨著她的呼吸,一點點的進入了她的肺里,蔓延到了全身。
如此美景,讓她喜不自禁。
現在最美的桃林,桃花的美艷撼動著她的神經,她緩步走進桃林,桃花朵朵,或盛開,或含羞待放,或零零飄落……
花瓣遺落到她的發上,身上,腳下,耀眼的枚紅色映染著她的全身。
她立足于一顆最大的桃樹下,這桃樹的碩大,預示著它的年歲不一般,桃花最是旺盛,枝丫大大大小小,旦數都是數不清。
她一時興起,擄了袖子,帶起裙擺,用一只桃花枝丫綰上青絲,慢慢的開始爬上樹身。
用了一刻左右的時光,她已然爬上了最底層卻也最是大些的樹梢根部,累的她氣喘吁吁,但也心情舒暢淋灕,她坐到樹干上,雙腿搖晃著擺動在樹身邊,高處的風暖意更濃,吹在臉上,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陽光斑斕的照耀著她,她抬頭看著頭上滿枝葉的桃花,玫紅的世界越發顯示著它此刻的耀眼,她把玩著一縷青絲,哼起了一首小曲,愜意人生也不過如此。
幾日前的場景總是浮現在她的眼前,她偶然卻會覺得有些有趣和笑意。
那日她問他是否喜歡她時,他雖沒明確表示,可眼中的一絲不安卻出賣了他,記得當時她還故意刺激了他一下︰「希望你可別喜歡我,喜歡上了我,麻煩,煩惱都是斷不了的,你想想啊,你要是喜歡上了我,可怎麼對得起你那份仇恨?到時你是先報仇呢?還是為了那份喜歡先保護我不受傷呢?你得多為難呀。」她笑的面如桃花︰「因此啊,為了你的健康與長壽,你還是安安穩穩的仇恨我吧,可千萬別動喜歡我的念頭。不然痛苦與折磨必然是少不了的。沒事你就別自個兒找不自在啦。啊。」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說此話時的語重心長。
而他那一付既怒又無奈的表情雖極力的掩飾還是因為強烈的厲害側漏的明顯。
看來他對她確實是無奈,不然怎麼能如此容忍她的逼迫。
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他倒真是有幾分喜歡她,不然,也不能此般縱容她的無理。
雖她的話有些傷人,卻也句句實情,如果他當真喜歡了她,那他該是承受著怎麼樣的一種為難與煎熬呢?
如此高傲自負之人,喜歡上一個所謂的仇人,多麼的難堪,恐怕只有他自己明了。
那夜的結束是他的逃離,他沒有反駁她的話,也沒解釋什麼,只是直接的丟下了她。當然在她眼里那更多是一種慌不擇路,也許真的如她所說吧,因此,他沒有反駁的理由。只是,最後倒是她有份歉意。因為自己的話說的確實是直接了些,但當時她覺得他起碼會否認一下或直接諷刺她的自作多情,他的逃離卻是她預料不到。
落魄的身影,還是心疼到了她……
為什麼?她總是如此容易同情他呢?時不時的就會心疼他?
哎……自己果然是善良過頭啦。
那夜她是被丫鬟們扶回的房,當她以為她必然要在這陌生的房中過上一晚時,卻沒料到有丫鬟來接她。
不用說,當然是那人的安排。
他果真不如表現的那麼決絕。
此處的宅子依山而建,四周山的包圍,此刻都是綠蔥蔥的世界。
坐在桃樹上,遙望遠方,所見也是一片林子的綠意與**。
山以外的世界又是怎麼樣的一種場景?
並不是這里不好,但終究不是屬于她的地方,在這里她沒有親人,甚至連個可以談心的人都沒有。信任?哪里有可以讓她信任的人?在這里,她雖活著,卻沒有自由,雖錦衣玉食,卻寂寞無人曉。這並不是她要的生活,既然老天給了她一個可以重生的機會,她倒不願意如此過上一生,雖然她已能肯定他並不會傷害她的性命,但留在這里卻也不甚願意。
對于他,有太多的不了解。她不想徒勞一生去了解一個不該去了解的人。
如果他們間真的有感情,未必是件好事。
這些日子,他充斥了她生活中的全部,有時,她都懷疑自己的重生就為了一個男人?
一陣悠揚的音樂隨風飄蕩在空氣中……
她停止了哼曲,靜靜的听著……
有種寧靜的舒適感,這是一種什麼樂器的吹奏?她印象中沒有絲毫記憶。
但它吹奏出的音樂卻讓她心情舒暢……
繁華似錦,終究夢一場……
無論他們間有怎麼樣的一種牽連,終究不過是場夢境。
他與她並不在一個世界。
他的生活讓她覺得有種莫名的壓抑,他並不屬于她,她是不該接近他的。也許該遠離他些才好。
風放肆的吹動了她的發絲……她的臉有絲涼爽的冷清……
鳥聲依依……
她望著遠處叢林的綠意,冬季過後便是春季,一年四季變換,無論冬季多麼寒冷,春總會來臨,但他的春天何時會來呢?
甩了甩頭,怎麼又開始想起他了,最近真是快被他搞的神經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