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各自的想法如何,總之此時大家就全部都集中在了御書房,燕奇金和燕奇豪兄弟倆都在,然後是展笑顏和明月郡主,當然還有負責伺候的內監,以及送展笑顏過來的風落生了。
「好了,人都到齊了!展姑娘,還有明月,你們現在起來,走到擺著紙張的椅子上坐下,把發生的事情寫一遍。不管你們兩人是親自參與的,還是事後看到的,都寫出來,朕也好有個譜。」燕奇金開口了,指著那讓人特地擺上的桌子和筆墨紙硯說道。
「是,皇上!民女(明月)遵旨!」兩個姑娘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站起來,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想了想,就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盡管不知道皇上這麼做的意義,但也相信他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和考慮的,因此她們也就乖乖的寫起了事發的所有情形。
「好,明月寫的是‘我派人去抓老虎,結果它們傷了府里的下人,一共十個人,八個都受傷了,其中五個輕傷,三個重傷,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展姑娘寫的是‘有人來到山莊里要帶走四只白虎,兩只白虎父母為了保護它們的孩子,就奮起反抗,抓傷了他們的手臂,咬傷了他們的腿,還有踢中了他們的腰。對方受傷了,它們也不好過,虎背、虎爪、四只腳都受傷了,盡管流血不多,但傷口有深有淺。’。看你們寫的這字數多少,你們兩人真像是反過來了,展姑娘是看到的,而明月你則是听人說的呢!」
燕奇金看了兩個女孩寫的內容之後這樣說道,而且看兩個人的字,一個是簪花小楷,一個是梅花小篆,都是女子適合用的字體,兩種書法也有些相似。但現在看起來,是年紀小上四歲的展笑顏顯得更加沉穩,所以盡管她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並沒有在現場,卻能夠寫的比明月更加具體。而盡管明月是在現場的,但她在白虎和侍衛搏斗的時候,一定是站的遠遠的,所以更多的是听自己的侍衛說的。
「那當然了!皇伯伯,那可是會傷人的白虎了,我當然是要避開了!否則的話看它們毫不留情的對著王府的護衛拍爪和露齒,凶狠的抓、打和咬他們,我當然要避開了,為了自己還能有命在。好了,皇伯伯,你讓我們寫的,我們也已經寫了,接下來你要怎麼解決呢?」明月郡主也不拖沓,直接問道。
「明月啊,你還是這麼著急,朕早就和你的父親說過,讓他好好教育你,改正一下你這直來直往,卻也急切的性子。好了,只要理在你那邊的話,皇伯伯就一定給你做主好不好?現在你就先不要說話,朕還要再問問展姑娘了!」听明月這麼說,燕奇金很無奈,但也知道這就是她的性格,作為長輩的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皇上,我想現在需要的是詢問我們雙方各自的傷亡情況。當然不是由我們自己來說而是請皇上問第三者,最好是最清楚他們傷勢的人,我的人選就是風侍衛。因為在我們即將來皇宮之前,我帶著他去看了四只白虎,所以他很清楚它們的傷勢如何。至于明月郡主,我想她也一定已經把給護衛看傷的大夫帶進宮里來了,皇上你了解之後,會更加清楚要如何做的。」
意外的,展笑顏在燕奇金開口之前,先說了,她也一樣是直言不諱,而盡管是給皇上提建議,但那語氣卻是非常肯定,顯然她是希望燕奇金直接采納她的意見,接下來這麼做的。因為她沒有任何靠山,盡管燕奇金知道她是展世博的女兒,也清楚她這一次去東魏國,已經把父親的冤屈戲曲了,但在這北燕國,她也僅僅只是一個外來人而已,所有的麻煩都要自己解決,不管是這一次還是以後都一樣!
「是嗎?風侍衛,是這樣嗎?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明月,你就讓人把你帶來的大夫叫過來,風侍衛也站到中間去,等等朕詢問了,你們就一一的回答吧!」燕奇金眉毛輕挑,略微顯得意外,但也接受了展笑顏的意見,讓風落生去中間的位置站著,然後對明月郡主吩咐道。他的心里是有著考量的,但該如何做,也會听管用的意見的。
「皇上,那四只老虎的其中一只的虎背被撕裂開了一個口子,盡管已經有幾天了,但也沒有怎麼愈合,然後一只老虎的爪子破裂了,另外兩只老虎分別傷了前蹄(老虎的腳是叫蹄子不?因為前面的爪子指的是指甲了)和後蹄都傷了,傷的不輕。」等到大夫進來之後,風落生先說出了他看到的內容,全都是如實稟告的,因為‘欺君大罪’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也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承受的,所以實話實說很重要!
「皇上,小人不是王府的府醫,是郡主讓人特地從外面進來的,小人是民醫館的坐堂大夫陳崇義。前幾天小人去王府給八個男子看傷,他們有人的手臂傷了,有人的腿傷了,最嚴重的是肋骨被撞斷了幾根,然後腰也差點就折了,幾乎就要死了。現在他們還在養傷,但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要休養一段時間。」陳崇義亦是實話實說,平民百姓在面對皇家天威的時候,都會有一種不由自主的懼怕。
「好,那麼朕的判定就是明月郡主給展笑顏道歉,然後展笑顏給明月郡主的護衛賠償五百兩的醫藥費,朕想五百兩是足夠讓人的傷口完全好了,相信展姑娘明白朕為什麼要這麼判定。而明月,朕之所以讓你道歉,是因為一開始事情就是你主動挑起來的,如果你不主動讓人去招惹那些白虎的話,相信你府上的護衛也不會受傷。」燕奇金最後這樣說道。
「皇伯伯,我不服!憑什麼讓我對她道歉啊!而她只需要賠償五百兩,我是完全可以負責幾位護衛的醫藥費的,因為他們畢竟是因為要執行我的命令才受傷的,所以我當然會讓他們一直養傷到痊愈為止的,但這是她的賠償,她就該負責,可我不要道歉!」不過也正如燕奇金所料的,明月郡主立刻就滿臉不服氣的反駁了他的話。
「明月,你就不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你主動招惹白虎的話,那你的護衛還會受傷嗎?再換個角度想,如果當時你的護衛部拼命的護住你的話,那現在身受重傷的人也許就會是你!野獸本來就是野性難馴,它可是沒有任何人性的,一旦有人侵佔了它的領地,它就會毫不留情的攻擊的,明月,你到底明不明白?」這一次燕奇金沒有再溫和說話了,而是毫不留情的冷聲說道。因為女孩在一定的撒嬌表現中顯得可愛的,但如果在明明是她的錯,但卻死不悔改的時候,就顯得無理取鬧了!
「皇伯伯,她到底哪里好,讓你這麼偏心她?而且我怎麼知道風侍衛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就算他真的看到了四只白虎身上的傷勢,也可能是展笑顏故意安排好的,才會帶他去看的。而且皇伯伯你剛剛也說過了,白虎只是畜生而已,哪里會有人的健康和生命珍貴!」明月郡主卻依舊不認錯,不服氣的說道。
「畜生?明月郡主,我想你錯了!正是因為動物原本是沒有人性的,然而一旦它被馴服了,認了主子之後,就會忠心于它的主人,而且一直到它死的時候,都不會改變。對于我們人來說,用來騎的馬也好,用來送信的信鴿也罷,都不會是人生中的全部,但對于動物來說,作為主人的我們會是它生命之中的全部!一旦它認了主人之後,就會全然臣服和忠心,所以我一旦有了認主的動物,就會盡全力的對它們好,把它們當成家人一樣相處。
現在白虎一家受傷了,也許對于你來說,只是野獸被傷到了,但對于我來說,就是家人被傷到了,在我的心里,它們比你的護衛要重要得多!這是在它們最初受傷的時候,照顧它們的人畫的畫,它們的傷勢最初有多嚴重,就是這樣的,如果明月郡主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好好看看。五百兩我會賠償,因為這是你和你的護衛該得的,而你的道歉我也會接受,因為這是我該得的!」
展笑顏抑揚頓挫的說完這一番話,然後就把畫交給了已經站起來走過來的燕奇豪。此時她的小臉上滿是嚴肅和認真,反駁明月郡主的話時,也是毫不退讓的。因為理是在自己這邊的,她絲毫都不需要退讓,只要據理力爭就好!
「笑顏,你還真是聰明啊,連朕會想要看白虎們的傷勢都知道。盡管你是不能讓四只白虎出現在我的面前,但至少你能夠把它們畫下來,讓朕看到,就像現在一樣!」燕奇金仔細的看了那一幅畫,上面的白虎栩栩如生,那紅色的顏料也是準確的涂在了它們受傷的地方,盡管只是一幅畫,但也看的非常清楚。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明月,你就和展姑娘道個歉,展姑娘把那五百兩銀子給你,事情就這樣算解決了,因為再繼續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的。畢竟你府上的護衛已經受傷了,四只白虎也已經受傷了,這一次就算是兩敗俱傷,誰都沒有討到便宜,所以讓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最好!」燕奇金看了看兩人臉上的表情繼續道。不過在他看向明月郡主的時候,那一雙眼楮里已經是帶著威壓了,顯然是不希望她再繼續無理取鬧下去了。
「好吧,既然皇伯伯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接受,和她道個歉了。展姑娘,對不起,讓你的白虎受傷了!」明月郡主看懂了燕奇金的目光,知道再繼續下去,對自己是沒有好處的,因此就只好撇撇嘴,對展笑顏道歉了。
「恩,明月郡主,這是五百兩銀票,我也和你道個歉,畢竟不管是不是你主動派人過來的,我家的白虎傷了人也是事實。」展笑顏也不管她是不是真心道歉,她都接受了,因為她的一句道歉,就代表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這樣就可以了。
「好了,事情就這樣解決了,你們這就出宮去吧!笑顏,朕剛剛听奇豪說了你們在東魏國發生的事情,還有你們這一路走來發生的事情,以後應該就會一直待在北燕國了吧?雖然這里不是你的家鄉,當初也是因為你要逃避追兵,才不得不來到這里的,但是我想你和你的弟弟妹妹在這里的四年多時間,一定已經是非常熟悉了。」燕奇金在明月郡主離開之後,這樣對展笑顏說道。
「皇上,我並不是一個喜歡一直在外面走的人,而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在一個地方待的習慣了,就不會再沒事的去再換地方了,這一次之所以會去一趟東魏國,也是為了完成我父親的遺願,以後即使可能還會去,但也不會這麼快,畢竟我的家人都在這里。」展笑顏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回答了他,這也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是嗎?這樣就好。那麼現在時辰也已經不早了,而你又是剛剛才趕路回來,所以今天就回去好好休息,睡個好覺,等過幾天,朕會再召見你入宮,到時候會給你的顏玨閣一筆大生意的!那麼就這樣,奇豪,送展姑娘出宮吧!」燕奇金自顧自的說完他要說的話之後,就讓燕奇豪送展笑顏出宮了。
而他之所以對于展笑顏是這樣的態度,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對她的欣賞,也是因為下午弟弟對自己所說的一番話。他告訴自己,他認定展笑顏了,這一番出行,他的心里更加確定他只要展笑顏一個,盡管此時的她才十一歲。但是那心動的感覺,他很清楚。
那麼對于這個最小的弟弟,燕奇金一直都是疼愛的,因為父皇在燕奇豪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所以他一直都是亦父亦兄的帶著弟弟,對于他的要求,也一直都是有求必應的,這次也是一樣!而且展笑顏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他們兩人如果真的走到了一起,這樣也挺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