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啊,宋大郎他們也沒辦什麼壞事,就是有些胡攪蠻纏,想要賴上你們家。你們不要管他們就行了。這趕走人的事情,還是別做了。」金媒婆張著涂得血紅的雙唇說到。
很快,四周便有人附和起金媒婆來。
那些人無非是說宋大郎他們也沒有犯下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是不該趕他們走。還有,若有那胡攪蠻纏的人上門,黎家的人閉門不見好了。
黎小暖冷笑,看著那些個開始抱團相互維護的村民,感到一陣陣的無力。
「金婆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呢?宋大郎跟她岳母剛剛說的那些話,可是句句誅心。要是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去,還真以為小暖…郡主當真是那樣的人呢。你讓小…郡主不搭理他們?那萬一有人把這些事情說給皇上听,皇上不得治我們小…郡主的罪了嘛。」幸好,周嬸子跟黃嬸子他們總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黎小暖這一邊。
「沒錯,身份越高的人,他們的名聲就越重要。你說說,柳縣令大人,他有那麼個糟心的弟弟,可不還是要帶在身邊嘛。為什麼?因為以前他弟弟在家里干活供他念書來著,他不能忘恩負義。」黃嬸子說的縣令的弟弟,是一個腦子被燒傻的漢子。
那漢子平日里會做活,但是倔脾氣一來,就愛胡亂打人。
這府城,被他突然犯脾氣打傷的人還真不少。但每一次,那位縣令都會親自提了禮上門致歉。
由于那位漢子的特殊情況,縣令除了供養他,也拿他沒有辦法。
若是將人給送回鄉下,那些鄉親可不是要說縣令不顧念兄弟之情了嘛。
當官之人,那名聲可是非常重要的。其中,尤以孝道最讓輿論所津津樂道了。
孝道,不僅僅是要孝敬長輩那麼簡單,還得兄友弟恭等等。
因此,這些個百姓們在听了那位縣令的八卦之後,對那個縣令更為推崇了。
也因為得到百姓的推崇,那位縣令年年的評績都為優。年前,皇帝人手緊缺的時候,就把他掉到他州擔任知府去了。
從正七品的官,直接晉升為正五品的官。這之間的跨度有些長,連跳了四級呢。
可見,好的名聲是多麼的重要。
「哼,這往郡主身上潑髒水的罪名,恐怕也是不輕的。你們想想當初給柳縣令潑髒水的那家人,是個什麼下場?」柳縣令真是個幸運的家伙。
「哎喲,好像是被打了板子,還被罰了銀。最後還要服勞役好幾年呢。」有記得的人便回了。
「沒錯,還是打的嘴巴板子。那一嘴的牙,好像都被打掉了。」一直站在金媒婆附近的周榮家的婆娘,這一回並沒有站在金媒婆一邊。
黎小暖滿意的看了一眼吸氣牙疼的眾人,這才感激的朝周嬸子他們這些仗義執言的人欠身行禮。
她知道,她雖然被封為郡主,名義上還是皇後的干女兒。但是,那些個犯紅眼病的人還是不少的。
他們如今還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擎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說不定,有那陰暗面特別大的,還會趁機鬧大事情,把她給除掉。
說實話,皇帝現在應該是很想要除掉黎小暖的吧。只不過,他不好將講卸磨殺驢的事情做得那麼的光明正大。
若是真有人羅織那麼一個罪名,皇帝應該是很願意給黎家一刀的。
宋大郎等人見村民們三言兩語便給他們定了罪,就又趕緊轉身去煽動人群。
「郡主她們一家子是好。但是他們就算是好人,還是有身份的好人,那也不能逼人賣身為奴啊。」宋大郎對著人群哭訴。
好像老宋頭祖孫仨,真是被黎家的人逼著簽了賣身契一樣。
「宋大郎,你這樣的渾人,我們村可不願要咧。還有他們幾個,根本就不是周村的人,在這里鬧什麼呢?」里正擠開看熱鬧的人群,氣呼呼的說到。
「里正叔,宋爺爺他們三個的事情你最清楚了,你來跟大家說說是怎麼回事吧。」一見到里正,小陽便雙眼晶亮。
「哼,這件事我之前不是跟大家說了好幾遍了嗎?宋大叔他們是自願賣身進的黎家,而且跟黎家簽的賣身契是活契,只簽了五年。」里正氣哼哼的對著人群嚷道。
「你們大家對這件事應該都清楚得很。人家宋大叔也跟你們解釋過。怎麼今日大家都想要幫那宋大郎說話呢?難道,小暖她當上了郡主,就不是我們周村的人啦?」里正很是為那些人的態度轉變感到氣惱。
人就算這樣,若是那寒窗苦讀的學子考中了進士,當了官,那些人肯定就能接受。
畢竟,那人寒窗苦讀的時候,他們都看在了眼里。
但若有那生活過得極艱辛,但是有一天突然就暴富,之後又成了身份高貴的人的,那些人的心里就不平衡了。
憑什麼當初比我還窮苦的人,如今卻能賺那樣多的錢?憑什麼那個當初連給我提鞋都不配的人,我現在竟然要仰望他了呢?
其實說白了,那些人就是酸葡萄心理。再者,就是那種心理落差所帶來的各種嫉妒與不甘。
里正的話,就跟一記重錘一般,擊在了那些人的心上。但是,他們雖然心中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可取,但那面上還是不願承認他們在犯嫉妒的。
當然啦,宋大郎幾人見里正一出現,本來還跟他們掰扯的人都噤聲了,便都不樂意了。
若是就讓黎小暖跟里正把大家都往好里帶,那麼宋大郎他們鬧著一出又有什麼意義呢。
「哼,里正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呢。你說說,好好的人,怎麼可能會自願賣身為奴?不管你們怎麼解釋,我就是不相信黎家的人沒有威脅我爹。」宋大郎開始撒賴了。
「沒錯咧。你們說說,我親家以前好歹是個秀才,怎可能會自願當奴才呢。肯定是黎家拿我女婿跟我女兒偷辣椒的那件事逼他來著。」二寶外婆高氏大聲哭訴。
她講得合情合理,就連黎小暖也恍惚覺得該是這麼回事咧。
「各位好心的鄉親們啊,你們看看我妹子。她都上門求黎家還孩子給她多少次啦。但是黎家就是不講理啊。他們跟里正早就同穿一條褲子了,每一次都讓里正把我妹子趕走啊。」高氏的大兒子也聲淚俱下的說到。
「嗚嗚~我可憐的大姑子哎,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人家搶了你的孩子,你尋什麼死咯。要我說,你就該活著,每日里見他們一面也是好的。」抱著二寶娘的女人拉長了音,淒厲的哭著。
經幾人這麼一渲染,那些本來就已經停止議論的人,就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