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媽,把電話打給你?她為什麼不打給我,還有她怎麼有你電話的。」這太匪夷所思了,自己的親媽喊自己吃飯竟然不打給自己,反而打給外人。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媽和我媽本來就是好朋友嘛。肯定是我媽去你們家面館兒玩兒去了。所以周媽媽才知道了我的號碼了吧。算啦,你管那麼多干嘛,趕快回去不就完了。」林一強催促了一聲,就走開了,他還有工作要做,不能光在這里陪他們啊。再說,不還有檢討要寫嗎。
「嗯,那我走了啊,強哥。回頭我再找你去。」潘小妮又看了一眼還愣在原地的王子軒,還有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的畢佳敏,以及已經鎖好了門,馬上就要離開的張陽,跟他們也說了聲再見,就轉身走進了賣場,沿著服裝部的通道走了。
這邊畢佳敏看潘小妮走了,也跟張陽說了聲再見,離開了,不過她去的方向正是林一強走的方向。
張陽看了一眼潘小妮的背影,眯著眼楮看了看王子軒,說道︰「王子軒同學,怎麼了,你還不走?」
「張陽同學,我現在被罰了一百塊,這個月早點錢沒了,你說我中午怎麼吃飯吧?」王子軒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跟張陽說話很不正經。
「你沒錢吃早點,和中午怎麼吃飯有關系嗎?你這個問題,好像有點兒驢唇不對馬嘴的感覺。」張陽沖王子軒一笑,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行了,走吧,少爺,你不就是想說讓我請你吃飯嘛。」
王子軒剛要對他的所謂驢唇馬嘴論展開反擊,馬上被他後面的一句給打消了念頭,臉上笑開了花,流著口水道︰「這還差不多,那咱們中午吃什麼?」
「面條。」
「去你的吧,老摳兒。」
「潘小妮家的面條。」
「哦,她家的面條好吃嗎?」。
「好吃,我一個月總會去吃幾碗的。」
「真的,我怎麼不知道。」
「哼,好東西都要和你分享嗎?」。
張陽的確每個月都會去潘小妮家的面館去吃面的,不過,這並不表示他們就應該是認識。因為張陽去的這幾天,從時間上來講是分開的,不是一天緊挨著一天去,也不是上頓去了下頓還去。而且,吃面的人多,賣面的卻就是固定不變的他們一家三口,吃面的每次來都可以見到面館主人家的面孔,來幾次就記住了。可賣面的,只要你不是去的非常勤的熟客,偶爾去那麼一兩次,有時不一定見著,有時又不一定閑的沒事兒看你的長相,所以他們並不一定會記得到店里去的所有的客人。
潘小妮這幾年都在外面上大學,今年才回到店里幫忙,張陽去了幾次,有那麼一兩次見著了她,覺得這小姑娘長得漂亮,也很勤快,還沒太大言語,對她印象很深刻。而潘小妮才接觸社會,給客人們端個面,人家同她說句話她都臉紅,通常都只是看著面或桌子和人家說話,她怕別人打量她,也不願和別人對視或打量人家長什麼樣兒。所以,她對張陽全無印象。
張陽今早就認出了潘小妮,卻見她對自己這位老顧客似乎毫無印象,所以他決定,領著王子軒去吃碗面,再加深一下大家的印象。
「老板,來碗面。不對,來兩碗,這還有一個吃貨。給他來碗大的,給我來碗小的。」張陽走進長來長往面館,大聲吆喝道。
「哎,知道了,一大一小,要茶葉蛋嗎?」。周喜娜邊下面,邊問道。
「給調四個個茶葉蛋吧。」張陽說。
「好 ,小妮,調四個茶葉蛋。」所謂調茶葉蛋,就是將茶葉蛋剝掉蛋殼,放進碗里用筷子夾碎,撒上蔥花香菜,澆上辣椒油和香油以及醬油。再拿筷子拌勻了,當做吃面時的酌料。制作起來有點麻煩,所以周喜娜才叫自己剛進家門,還在吃飯的女兒搭把手。
「嗯,等我吃完這一口饅頭好不好。」面館兒坐東朝西,店里面有四十多平方的空間,擺了十幾張長桌子,潘小妮正坐在靠近東北角的位置吃飯,她吃的是自己爸爸炒的菜和饅頭,因為是賣面條的,她有些膩歪面條了。一般都是吃別樣食物。
她坐在里面,一來是因為要把門口的位置讓給來吃面的顧客,二來是因為自己不想吃飯的時候被人家看著,那怪不好意思的。為此,她還專門把自己的身子朝向牆壁坐的。這樣一來,她根本就沒看到張陽和王子軒進來。
不過,等她費了一番功夫調好雞蛋,將下好的面一起放到托盤兒上,給門口的客人送去時,卻一眼就看見了面沖里邊的王子軒,她有些驚訝的說︰「哎,怎麼是你,今天還真見鬼了,到哪兒都能踫見你。」
「哎,潘小妮,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我是鬼嗎?還有,張陽不也在這里,你今天不是在哪兒也都能見到他嗎?他也是鬼嗎?」。王子軒的嘴巴可是不會吃虧的。
「店長,你怎麼也來啦。」潘小妮感到一陣驚喜。唉,你說同樣是男人,怎麼給人的感覺差距這麼大呢?
「小妮,你這話問的,我們來吃面啊。快,快給我,我這都餓壞了。」張陽,站起身來,開始從小妮的托盤兒上往下端面。
「店長,讓我來就好了。小心不要燙到了。」說著,小妮把托盤兒放到了桌子上,開始往下端面。
而此時,張陽也把手伸過來了,兩人同時都端住了碗。大家都有這樣的經驗,有些事情一個人做會做的很好,兩個人做反而會做的很糟,就拿端面這件事情來說吧。一個人端,碗是平的,里面的熱水不會流出來,但兩個人端,就有可能因為兩個人的力道不均衡,造成碗的傾斜,使得碗里的熱水流出,而燙到端面的人的手。
今天,被燙到手的人,是潘小妮。剛出鍋的面,熱氣騰騰,溫度是很高的。現在這熱度傳遞到了手上,潘小妮立刻大叫了一聲︰「哎呦。」手松開了,面由張陽一個人的手放到了桌子上。
「小妮,你的手沒事吧?」王子軒一把抓起小妮的手,看有沒有被燙到。
「哎呦,我的手,你抓人家的手干什麼嗎?想耍流氓啊。」王子軒個冒失鬼看潘小妮的手被燙到了,也不管人家是女孩子,自己有沒有得到人家的同意,就自作主張的把女孩子的手給抓起來查看。潘小妮的手被燙了一下本來並沒有大礙,因為經常挨燙已經習慣了嘛。可是,早晨搬東西時弄裂的指甲卻因為被他的大手一抓,疼了起來。
潘小妮因為手指吃痛,不禁有些惱怒,順口不真不假地罵了王子軒一聲流氓。沒想到這一句半開玩笑的話,卻差點沒給王子軒惹來殺身之禍。
只听潘小妮一句流氓剛說出口,身後就想起了怒斥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臭流氓,敢吃我女兒豆腐,看我不打死你。」接著一個木棍子就砸到了王子軒的腦袋上,王子軒痛的連忙用手擋,不想,手臂上也吃了一棍子。幸好來人被潘小妮給抱住了,不然,他可就慘了。
誰啊這麼火爆的脾氣?原來是周喜娜,她看到來吃面的兩個人和小妮聊著些什麼,因為剛開了風機抽面條鍋里的水汽,也沒听清,不過,女兒大叫那一聲,還有客人中有一人抓自己女兒的手,她卻是听清看清了,特別是那一句「流氓」,更是因為用心听,而听的非常清楚。她一看,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調戲我女兒,那還能饒得了他嗎?我一定要揍他一頓,讓他知道我們家可不是好欺負的。她想都沒多想,抄起 面杖就沖了過來,手起棍落,就是兩下。
潘小妮一看母親的瘋狂的樣子,就知道母親是誤會了。趕緊抱住她不讓她繼續施暴了。嘴里還一個勁兒解釋道︰「媽,誤會,誤會,他不是故意的。」
「什麼不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他抓你的手了,我女兒的手是被男人隨便抓的嗎?」。
「就是,我看誰敢欺負我女兒,我老潘今天剁了他。」潘小妮這邊還沒把自己老媽給勸慰好,她老爸又從後廚模了把菜刀沖了出來,做出一副要砍人的架勢。
「別看著我們家就一個女兒,沒有男孩子就好欺負,告訴你們,兔子急了還蹬鷹呢?別欺負我們老潘家是老實人。我跟你說,願意吃就吃,不願意吃就滾蛋。」潘小妮的爸爸,平常是非常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同別人說話也沒大言語,可是唯獨對自己的女兒特別疼愛,只要有人敢欺負自己女兒,他就敢和人家拼命。
「爸爸,媽媽,你們都誤會了。這兩位都是我同事,剛才是我不小心燙了手,他關心我,看我的手有沒有事來著。我覺得他有點冒失,就開玩笑說他是流氓。其實,他除了比較毛躁之外,不是流氓。」潘小妮看這陣勢,要出事兒啊,趕緊解釋。
張陽也趕緊站起來說︰「潘伯伯,伯母,我是客來客超市的店長,我可以以我的名譽擔保,他,不是流氓。您二位消消氣兒,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他這一回的無心之過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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