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下來跟聶燁說了自己的想法,她很高興,董事長已經找她談過話了,有意讓香詩靚接替總經理一職,讓聶燁這個人事部的經理想辦法幫助香詩靚完成前期的過渡階段。公司里原來的總經理一直是由竇齋襄親自擔任的,他身為董事長一直兼任著總經理的工作,下面只有幾個副總經理,現在看來,竇齋襄是有意把這個位置空出來讓自己最親近的人接替,既然香詩靚跟他的關系在公司內部漸漸傳開了,索性把權力移交給香詩靚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聶燁正在考慮,如果香詩靚升到了總經理的位置,那可就不是眼前的董事助理這麼簡單了,總經理是有實權的人物,在公司里,除了董事會,就是總經理的權利最大,如果因為阿祥和她的關系讓香詩靚的心里對自己有了看法,那麼,將來倒霉的不單單是阿祥自己,還有自己現在的位置,在她的心里已經有了做最壞打算的退路了,只是現在不能跟阿祥說罷了。
聶燁簡單化了化妝,挽著阿祥的手臂出了辦公室,她月兌下了身上的職業套裝,穿著檸檬黃的香奈兒裙裝,整個人變成了亭亭玉立、俏俏生生的一個小姑娘,跟阿祥的深顏色西裝正好是一個活潑可愛一個凝重深沉。阿祥低聲說道︰「老婆,你這一換裝不要緊,我好像比你小了十多歲,誰看了誰會說我是老牛吃女敕草。」
聶燁心中極是得意,這套裙裝買了一年多,總是沒有機會穿,每次穿上它就覺得跟自己的心情不配,現在心情好了,穿上什麼衣服都不覺得難看,心想,趁現在情緒好,去買一些衣服穿也是不錯的,等到情緒不好了,就是渾身插滿了鮮花,大約也不是好看的。
阿祥卻不一樣,他對服裝基本沒有概念,穿上什麼都覺得不錯,這些生活上的細節全靠聶燁給他設計打扮,要說阿祥跟聶燁還真不一樣,他出入社交的場合很少,不像聶燁,隔三差五有派對和聚會、約會出去,阿祥的社交只限于公司里的人,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跟聶燁一起出去一下,馬上回家,聶燁批評了他很多次,阿祥振振有詞地說道︰「我出來混的時候也是夜不歸宿的,可那是什麼生活?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能跟流浪漢一樣嗎?」。
聶燁暫時拿他沒有辦法,只有盡力每次出去帶著他,可是阿祥只給她當司機,到了地方死活不下車,聶燁也只好由著他,原本想徹底改造阿祥的想法也打了折扣。
在下面等了良久,香詩靚才下來,她換了一身米色的短上衣,下面是紫色的套裙,看檔次不是很高,可是她的氣質很好,有一種月兌凡出塵的感覺。聶燁對阿祥說道︰「紫色是神秘的顏色,詩靚的視野開始轉換了。」阿祥點點頭,表示贊同。他從聶燁那里獲得的只是一個信號,至于什麼顏色代表了什麼心態,他可是一竅不通了。
香詩靚上了車,跟聶燁一起坐在後排,聶燁先說道︰「詩靚,你這身衣服在哪兒買的?跟你的氣質很相配。」
聶燁的奉承話讓香詩靚的心情很舒暢,本來她還在想著怎麼跟聶燁重修于好呢,想不到自己只要發出一個信號,一切都是那麼不著痕跡地如水到渠成。她笑著對聶燁說道︰「聶姐姐,你這身衣服才好看呢,是什麼料子的?穿在你的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原來香詩靚稱呼聶燁為聶燁姐,現在不知不覺改成了聶姐姐,表面上是更顯得親熱了,可是這種稱呼不像原來那麼隨意了,無功利了,聶燁心想,你還是別裝了吧,累不累啊,看來一個人的身份變了,一切都開始改變了,阿祥還說詩靚對我的態度還是像從前那麼樣,這怎麼可能呢?我雖然在看人方面沒有竇齋襄呢麼老到,經驗足,也比詩靚見多識廣吧?
聶燁把那些不快的心事暫時拋開,笑道︰「是嗎?你覺得好的話,我帶你去買一套啊,這是法國的香奈兒套裝,可以說,專門為愛情中的女人和正要踏入愛情的女人設計的,你穿上了管保會引來眾多的公子和少爺。」
「我才不喜歡什麼公子少爺呢,只要有看得順眼的,有才華的男人,就可以了。」香詩靚想到個人問題就興趣不大。
聶燁心想,你還是沒有領教過男人的好處的緣故,當你接觸到男人了,就會知道,一個女人的生活是多麼枯燥。有了男人的滋潤之後,管保讓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她轉了轉眼珠說道︰「我的同學里面有幾個在外企做高管的,他們都是青年人里的才俊,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也不是說見了面就會有愛情的,主要是多認識一些社會上的有才華的男人,對你將來會有好處的。」聶燁的話很有效果,正說到了香詩靚的心里,她現在已經感覺到自己的人脈不廣,在公司里還沒有統帥領導的能力,心中極是苦惱,這也是竇齋襄遲遲不能把手中的權力完全交給她的原因。
香詩靚看了再開車的阿祥一眼才小聲說道︰「你的同學?好像年紀都很大了吧?還有沒有女朋友的嗎?」。
「哦,他們一般都是有過異性朋友的,但是沒結婚這一點,我可以保證。」聶燁說得很委婉。也是,現在超過二十五歲的男女沒有過性經歷的簡直跟無能是一個概念的了,只要沒結婚跟處男沒啥區別,以前跟聶燁在一起的時候,聶燁知道她的心結,她始終對沒有性經歷的男人比較向往,以前追求她的人大部分都倒在了這個警戒線之下。
香詩靚開始猶豫了,渴望融入一個全新的世界的想法和此前對男人的要求起了沖突,她一時沒有想好,該听從聶燁的話,還是依然固守著自己辛辛苦苦培養了多年的信念?于是說道︰「我想想看看吧,也許,真的要麻煩聶姐姐了。」
香詩靚心里有這種想法最先還是來自從小母親對她的教育,她來自單親的家庭,母親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從來沒有結過婚,也就是說,香詩靚是一個私生女,母親因為自己的未婚先孕,感到這一生沒有享受到幸福,對女兒的教育轉向了苛刻,想到自己失足被拋棄,從小就灌輸男人沒好人的主觀看法,直到香詩靚上了大學,才擺月兌掉母親的偏激教唆,對身邊的男同學開始有了好感,不過,她跟別的同學相比,還是很保守的。她的初戀很短暫,在大二的時候喜歡上臨班同系的一個高大英俊的男生,他也是她的眾多追求者之一,好景不長,正當她終于動心了要答應跟這個男同學的約會的時候,在別的女同學的提醒下,親眼看到這個男同學跟別的女生在樹林中親吻的畫面,于是,她剛剛打開的那扇心窗馬上關閉得緊緊的,以至于,阿祥初次見面就說她漂亮被她認為是調戲,只是她也才工作不長時間,當時董事長就在屋里,她不好當面發作,把對阿祥的惱怒潛藏在心底,這才有了餐廳里懲治阿祥的一幕。香詩靚對權力的追逐超過了對愛情的熱情,如果不是那天在董事長的辦公室外面怕被董事長听見什麼,也不會對阿祥那麼遷就,現在被聶燁一番說教,又開始猶豫了,也是源于對權力的追逐,她就是想找一個可以信賴的男人幫助自己解決掉目前在公司里的困惑和無力感,早一日接替竇齋襄手里的權利。
阿祥安靜地開著車,他對香詩靚的經歷不是很了解,不過,看到聶燁的淳淳誘導,心里涌起了別樣的滋味,他跟聶燁閑聊的時候就听她說過︰「我以為一男一女的愛情還是自由一點的好,那種相親啦,登招婚啟事的啦,都很難成就好的姻緣,男女之間一個是靠緣分,一個是靠發現,讓別人來牽線搭橋,總是很不妥當的,試想一下,誰能看出兩個原本就是陌生的男女以後的生活狀態和心靈深處的細微變化呢?我也因此,對婚姻的不確定性充滿了憂慮,如果,到了六十歲,有了合適的老頭,行木將就了,沒啥變化了,覺得合適,再結婚吧。」
讓阿祥疑惑的是,聶燁對拉郎配有了反感,她怎麼會忽然張羅著給香詩靚介紹男人呢?他是一個世故的人,盡管有了疑惑,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阿祥不知道,為了拉攏香詩靚,聶燁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包括放棄自己以前的底線,想介紹自己的男同學給她認識,至于,他們認識了以後,自己是不是就放開了手,讓他們自由接觸,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想好。她是一個只有過性經歷,沒有當過月老的人。
很快就來到了購物街,二女個人各懷心事地下了車,今天是星期五,下午來購物的人相當多,阿祥沒有找到合適的泊車位置,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勉強能泊開進一輛車的位置,需要倒車才能進去,他試了兩次,沒進去,後面還有車開過來,阿祥心里著急,更是倒不進去,角度沒掌握好。這時從後面的車里下來一位年輕的女生,大概有二十一二歲的樣子,打開自己的車門走下來,蹬蹬蹬走到阿祥的車前,很拽地揮了揮右手的大拇指,讓阿祥下來,阿祥心想,這年頭,什麼樣的人都有,我下來干嘛?沒看到正忙著的嗎?反正車也倒不進去了,下來看看吧,實在不行,就停在這里了,我走不了,別人也休想走,大家比比看看究竟是誰的耐心好。
他下了車,那女的卻上了阿祥原來的位置,把車往前開了一下,三下兩下把車倒進去了,停好了車,走下來,拍拍一臉驚詫的阿祥的肩膀說道︰「哥們兒,票是買來的吧?」說完十分瀟灑地開了自己的車走開了。
阿祥一陣無語,別說車票了,他本來就是黑司機啊。原來,倒扣是駕校必考的駕駛技術,要經過很嚴格的訓練才能過關,阿祥是自己練的車,往前開還行,處理各種狀況也反應及時,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顯出他的短處了,沒經過訓練的土八路就是比不上正規軍啊。
二女遠遠地看著阿祥郁悶的樣子,香詩靚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沒什麼事能讓阿祥出丑更讓她開心的了,聶燁也微笑著喊道︰「阿祥哥,看來你還需要練練啊。」
阿祥生氣地說道︰「森馬東西,敢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私自開我的車,還誣陷我的票是買來的,她知道不知道我壓根就是無證駕駛的,比她技高一籌。」
香詩靚看到阿祥直到此時還是不忘記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豎起大拇指說道︰「阿祥哥,你好厲害啊,手上的技術不行,還有嘴上的功夫,如果是嘴上手下一起來,管保打遍天下無敵手。」
聶燁看到阿祥悶悶不樂,挽著他的手臂說道︰「老公,咱不理她,消費去,那女的一看就知道,除了會開車,森馬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