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的敘述語調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可是阿祥能听出來,過去,她曾經有過一段即使躺在溫暖的被窩里也瑟瑟發抖的日子,到了夜晚根本不敢出門的歲月,那樣的日子現在都遠去了,南茜變得強大了,槍械對于她如同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雖然南茜沒有說出具體某一件事,可是,阿祥能想象到,她經歷了無數次的暗殺和綁架,他沒有問那些害她的人是不是得手過,一個好端端的南茜就站在眼前,那些苦難已經成為了歷史,這才是最主要的,過去,誰沒有一個不能對人言的過去呢?有哭和淚,有傷痛和煎熬。
阿祥感到了心痛,緊緊地摟了她一下,表示安慰,說道︰「我們不說了,好嗎?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的,讓你忘記了過去,留下美麗和快樂。」
南茜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或者說,她就是想听听阿祥對她的安慰,即使,那卸話語ˋ里面有虛假的成分,也是值得高興的,天長地久,誰都盼望的,可是,這個世界上,能白頭到老,快樂一生的愛情實在太少太少了,很多人都是在忍耐下過完這一生的,不能容忍愛人的缺點,只有眼睜睜看著這段愛情失去。
兩個人很快辦理了武器托運,到了機艙坐好。這只是一個普通艙,密密麻麻坐了二百多位乘客,由于是旅游的旺季,都是到夏威夷度假的人,人人的心情愉快,氣氛輕松。阿祥和南茜坐在靠前的位置,旁邊是一個過道,他們坐在過道的里側,還有一個位置就是過道,此時,那個靠近過道的位置上坐了一個從頭發道服裝都收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三十歲上下的男人,從阿祥他們坐下之後,這個男人的目光就不時從南茜的身上掃過。
阿祥自從當了軍人之後,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看到這個男子的眼光有異,心中暗暗堤防,悄悄對南茜說道︰「我們換一個位置坐吧,看你右手邊的那個男子,好像對你不懷好意啊。」
南茜沒看那名男子,而是笑了笑,說到另外一個問題道︰「你說,我長得漂亮嗎?」。阿祥看著她嫵媚的笑容,呆了呆,不明白在這樣的時候她為什麼提到了這個問題,老老實實地說道︰「漂亮啊,你是這個飛機上最漂亮的女人了,從別人羨慕的眼神里就能看到一種崇拜明星的味道。」
南茜得意地說道︰「那麼,一個正常的男子,看到我,多看幾眼,也許偷偷看幾眼,有什麼不對的嗎?看就看吧,反正也看不壞,難道,中國人跟一個女人睡覺了以後,別的男人看一眼他的女人,是禁止的嗎?」。
阿祥一听這話,身上冷汗直冒,急忙辯解道︰「哪有這樣的事?我們中國人是很好客的,一個漂亮的女人成為自己的人,是一種值得炫耀的資本,而不是藏起來,偷偷享受,但是,讓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上床那是一種極大的侮辱,俗話說,奪妻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就是說,對橫刀對愛的人和殺父仇人是人生中最大的仇恨,一個有血性的男人,千方百計要報仇雪恨的。」
那個中年男子看阿祥和南茜從坐下來就腦袋湊在一起,不斷竊竊私語,就是瞎子也能看出這是一對感情非常好的戀人。對南茜很有禮貌地說道︰「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我們可以在一起討論一個問題嗎?」。
南茜對這個彬彬有禮的男人不太討厭,雖然阿祥說這個男人對她不懷好意,南茜卻不以為然,她已經習慣了男人用傾慕的眼神看她絕美的容顏,心里十分自豪自己擁有的美麗。
南茜微微一笑,做出很淑女的樣子,輕輕說道︰「沒問題,我的男朋友不會介意的,他是一個非常大度並且好客的男人,只真正的大丈夫,不知道,您有什麼好一點的話題嗎?」。
那個男人咧嘴笑了笑,對南茜伸手,說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困擾人們長時間的問題,那就是關于愛情的問題,我注意到這個問題很長時間了,剛才看到了你們恩愛的情形,我想,在現在的情況下,只有這個問題才能讓我們雙方都覺得有興趣吧?」
南茜笑了笑,同他握了握手,看了坐在身邊默不作聲的阿祥一眼,說道︰「是的,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還有什麼比愛情更為重要的事情呢?你好,請叫我南茜,這次陪我的男朋友到夏威夷度假的。」
「杰克,一個很普通的名字,杰克??杰恩,一個對哲學很有興趣的建築師,我到夏威夷看望在那里工作的女朋友,我們每個月都要在一起度過幾個美麗的夜晚,對我來說,只有這幾天才是人生的節日。」
「您每次乘飛機相會嗎?啊,那可是非常昂貴的約會了,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在一個城市里工作的念頭呢?」
「哈哈……我們覺得,這樣,更浪漫一些,當然,也能更加激起老年時的回憶,當金錢還能在我們彼此都承受的情況下,我不介意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想到一個美麗的人兒在等著自己,我的心也在天上飛。」杰克是一個非常健談也很有幽默感的人,跟他聊天一點也不寂寞。
阿祥插話道︰「你好,杰克先生,請問,您對愛情,有什麼心得嗎?我猜想,您一定尋找到了愛情的真諦吧?」
杰克洋洋得意地說道︰「是的,我想是的,其實,愛情是一種病。」他這樣說,有一種振聾發聵的作用,開始就直指話題的中心,並且毫不掩飾別人的驚訝。阿祥撇了撇嘴,心想,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個善于用噱頭唬人的人。
南茜也覺得驚異,急忙問道︰「杰克先生,您這麼說,有什麼根據嗎?我想,你一定能把我說服的,是嗎?」。
杰克揮了揮手,說道︰「說服不說服我不是很在乎,我只在乎能把心里面的想法說出來,說愛情是一種病,是因為愛情和病變有很多的相似之處,比如,病變的到來是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愛情也是這樣的,並不是刻意去尋找就能得到愛情,也許,有的人尋找了一生,卻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愛情,而有的人愛了很多年,才發現,原來自己堅信的愛情只是象鏡花水月一樣,說沒了,就沒了,這也很像是潛伏在人體內的病菌,開始人們並沒有察覺,等到覺察到有病菌在蠶食自己的身體,已經完了,病魔開始肆虐,而且,愛情還有一個特性,要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並不容易,常常需要經過艱苦的追求才能得到,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就是有了愛情還要承受思念和嫉妒的折磨,一直到兩個人都進入了墳墓才結束,而疾病也是這樣的,當人死了,進入了天堂,什麼樣的疾病都消失了,並且,愛情自從得到了之後,就要學著放手,給愛的人最大的空間最大的自由,好像要放棄了愛情一樣,其實,放手以後的愛情在一男一女彼此的努力下,只有得到更好的升華,卻不會消失掉,就連那些同性之間的戀愛也是這樣,自私的愛情從來都不能獲得長久的生命。」
南茜耐心地听著杰克的長篇大論,苦笑著對他說道︰「我有跟您不一樣的見解,我覺得愛情不是疾病,相反,愛情如美酒一樣醇香,同樣,愛情也不是一個人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一個人活著還有事業和家庭,還有責任和朋友,愛情,只是一個人生命生活里的一部分罷了,雖然我跟我的男朋友都深陷在愛河里,不過,我們都不曾迷失過彼此。我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彼此的需要。」
阿祥在一旁插嘴說道︰「真愛是一種從內心發出的關心和照顧,沒有華麗的言語,沒有嘩眾取寵的行動,只有在點點滴滴一言一行中你能感受得到。那樣平實那樣堅定。反之發誓、許諾說明了它的不確定,永遠不要相信甜蜜的話語。我們就是要用自己的素質去感動愛的人,從而引起對方的共鳴。愛情,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它可以使墮落的,膽小的人變得勇敢,說不定也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愛情既是美好,純潔的東西,但也是個能讓人蒙蔽雙眼,而失去理智的東西。就看你怎麼對待了。真的,愛情這個東西是說不清楚的,什麼解釋不了它。即使現在這麼發達的科學,也不行。愛情,很容易抓住,也容易丟失。就像一個一個機會,會從你的肩頭擦肩而過。看你會不會抓住了。愛情,並不是你爭取就能得到的。並不像工作,學習,而需要時機。時機成熟了,自然會有人出現的。」
南茜用驕傲的眼色看著阿祥,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說道︰「漢斯,好樣的,你是我認識的最偉大的哲學家。」
阿祥無奈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懂得,如果,我真的懂了,也不會同時愛上幾個女人了,這是我的另外一位女朋友教會我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引路人。」頓了頓,說道︰「她,你也認識的,就是聶女士,她是我亦師亦友的一個人,教給了我勇氣,也給了我整個人生。沒有她的存在,我們也不會認識。」
南茜一臉向往地說道︰「聶女士,我記得她,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也是一個寬容大度的人,那次從迪斯尼見面之後,她留給我的印象最深刻,當時,你說,她和另外一個香女士都是你的愛人,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呢,想不到,你真是一個多情的人。」
阿祥不好意思了,從認識南茜這麼長的時間,他第一次覺得對不起南茜對待自己的一片真情,說道︰「她們都是我患難之中見真情的朋友,我不可能丟下哪一個人,也不會任由她們自生自滅,唉,你會怪我濫情嗎?也許,我真的是一個花心的男人。」
南茜對杰克說了聲︰「抱歉。」然後專心跟阿祥低聲交談,安慰他愧疚的心情。杰克看兩個人沒有深談下去的興趣,聳了聳肩膀,表示很遺憾,再無糾纏兩個人的舉止,他還真是有君子的風度,並不死纏爛打。南茜和阿祥兩個人娓娓私語,交談了很長時間,阿祥的心情才漸漸好轉,南茜不但原諒了他的一切,還當面表示要跟聶燁和香詩靚結識並成為好朋友。阿祥听了南茜的打算,心中很不安靜,聶燁好說,她的度量很寬宏,不怕她反對自己跟南茜來往,可是,香詩靚就很難說了,這個小女人一向把自己看得緊緊的,怕別的女人奪走了原本就不多的愛。
阿祥這次到達的地點是火奴魯魯島,是夏威夷群島面積第三的一個島,它也叫檀香山,最著名的是珍珠港,這個美國海軍基地曾經是太平洋最大的海軍基地,可惜,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毀于日本海軍的偷襲,就是那次戰役以後,美國正式宣布對日作戰,從而扭轉了二戰的絞滯狀態,打破了由德日意三國結盟的帝國神話,最終,反法西斯國家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可以說,珍珠港戰役是劃開了一個結束舊帝國,開創一個新帝國的見證地,具有很大的紀念意義。
火奴魯魯島的白人只有三分之一,在當地居民的一千二百萬人口里面,大部分是亞裔人種,其中,波利尼西亞人和日本人最多,其次才是華人。
阿祥乘坐的飛機在檀香山機場著陸後,下了飛機就感覺到這里的空氣分外清新,阿祥伸出手臂,對南茜說道︰「這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新鮮的空氣了,簡直沒有一點雜質,氧氣含量太充足了,很想想象到世界上還有這麼純潔的天空。」
南茜以前來過這里,說道︰「夏威夷是世界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土地之一,不過,它的火山活動很猖獗,有人預測,夏威夷的火山很可能有復活的跡象,人類在島上的開發受到自然災害的限制,因此,政府在這里的投資加大了限制,要不然,這里開發得比現在要好許多,我們在這里可要住在岸上的酒店里,也可以租一條船,住在海上,只要在岸上裝滿了淡水和食物,一直住到我們離開也無人干涉的,在這個地方最大的優勢是自由,只要不做出危害別人的事,我們就是天和地的主人。」
跟杰克揮手告別了以後,南茜取出墨鏡,分給兩個人戴上,阿祥的臉型原本就很酷,戴上墨鏡更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殺手,南茜笑道︰「如果,你在這里戴著這個墨鏡,那些殺手一定不會認出你來。」
阿祥搖搖頭,笑道︰「你太小看那些人了,別說架著一副墨鏡,就是用顏料改變了膚色,作為殺手,一定可以在千萬個人里面認出我來的,認人,是殺手最基本的功夫,高級一點的殺手,只要客戶的一張照片,就可以在千萬個人里面一眼找得到目標,一般的化妝可以改變頭發的顏色和表面的年齡,而眼與眼之間的距離,額頭的寬窄,是最難改變的,人的骨頭畢竟還不能隨意收縮。」
南茜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在訓練基地住了很長時間,怎麼沒听說過這樣的辨認辦法?哪個教官對你說的?」
阿祥拿出取行李的號碼牌,說道︰「走,先去取出行李,我們有的是時間閑聊。」南茜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牌牌,推著他在一個閑置的椅子上坐下來,說道︰「你現在還是我的病人,那些重體力的活兒讓我干干吧,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休息,一直休息到傷勢完全好了為止。」
能夠被自己心愛的女人呵護,阿祥心里一陣甜美,對著南茜的背影大聲說道:「別著急,慢慢來,比起我們到白頭的時間來說,你還是走得太快了。」阿祥的話讓幾個年輕人歡呼起來,一個戴眼鏡的青年說道︰「哇,帥哥,你真是太酷了,竟然對女士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不行,我要記下來,跟我的女朋友說說,爭取博得她的歡心。」
阿祥對他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說道︰「祝你跟女朋友幸福美滿。」那個青年歡呼一聲,說道︰「謝謝你的祝福,我猜,你是來度蜜月的吧?」
阿祥笑了笑,大聲說道︰「是啊,我和女朋友在蜜月里,只要幸福快樂,天天都是蜜月。」南茜遠遠看到了阿祥的興奮,回身晃了晃手,表示加油。
南茜拿到了行李,首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槍械,然後別在腋下,美國盡管是一個對武器實行不限制的國家,可是,在很多的公共場合不允許帶有武器,因此,平常人們在休閑的時候很少攜帶武器,除非出遠門和探險的時候帶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