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語薇整整在郡主府里貓了一整個冬日,直到草長鶯飛的三月來臨,她才帶著小圓球出門。
春風和冬雪指揮著人把行李裝車,夏雨和秋霜在屋里收拾著東西。
秋霜手里的活沒有停下來,一邊說︰「郡主,咱們到了莊子上能帶著小公子放風箏嗎?」。
說著,她的眼前好像已經出現放風箏的一幕,聲音也越發的輕快起來,「郡主,西街上賣風箏的定是很多,咱們路過的時候讓人下去買幾個,然後帶到莊子里去。」
李語薇挑眉問道︰「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啊?」秋霜明顯沒想到李語薇會這般說,愣神之後很快反應過來,討好的望著李語薇︰「郡主人最好了,而且奴婢也不是要自己玩啊,放風箏給小公子看,小公子心情會很好,小公子高興了,郡主就跟著高興,郡主……」
「打住打住。」
李語薇不讓她再說下去,秋霜胡咧咧的本事和她的功夫一樣,也是一等一的。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她帶到溝里去了。
秋霜諂媚的一笑,「吶,郡主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還連連保證道︰「我一定幫郡主挑個最好看的風箏!」
李語薇現在根本就沒工夫搭理秋霜,她正皺著眉,想方設法的讓小圓球學會翻身。
古人說了,三翻六坐九爬。
可是自家兒子都快四個月了,還沒學會翻身,讓李語薇如何不急?
秋霜和夏雨收拾的差不多了,春風走到李語薇身邊道︰「郡主,咱們出發吧,一切都備好了。」
說著就抱起了睡在榻上的小圓球,跟著李語薇往門外走去。
兩輛馬車,連李語薇在內坐了六個人,跟了十個郡主府里的護衛,一行人往西郊的一座莊子上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直到太陽快下山了,才匆匆趕到莊子里。
冬雪不滿的沖秋霜抱怨,「都賴你,就跟這輩子沒出過門似的,看見街上賣的什麼東西就走不動路了。」
秋霜撇撇嘴,見冬雪真的有些動怒,抱著冬雪的衣袖使勁兒的搖著︰「好姐姐,都是我的不是,你別生氣了。」
「趕緊幫著卸東西。」冬雪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真是發愁。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她都提點秋霜很多遍了,但讓她收斂卻是不可能的事。
希望沒有人在郡主面前嚼舌根子,不然隨便挑點秋霜身上的毛病就夠她吃一壺的。
西郊的這個莊子是過年的時候永定帝賞的,听說莊子後面有一片桃林,桃花盛開落英繽紛之境讓李語薇很是期盼,這才把出行的目的地定為西郊。
莊子很大,管家僕從也是接收這個莊子之後才安排的,李語薇用過晚膳之後,便在大廳里召見了管家他們。
「小的是莊子上的管家,郡主您叫我常勝就行。」
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人率先站了出來,此人三十歲上下,面容有些黝黑,看著倒也精明能干。
常勝介紹完自己之後,就把屋里的人都介紹了一邊。
他指著一個身形發福的婦人道︰「這是小的家里的,郡主您在這里住的日子里,有什麼缺的短的派人知會她一聲就行。」
那婦人出列,向李語薇福了一禮。
等介紹完了之後,常勝又讓人把莊子上的各類進項賬本送來,「這是莊子上的各項進出,請郡主過目。」
夏雨在得了李語薇的示意之後,上前接過賬本,放在桌子上。
常勝笑著說︰「時候不早了,郡主您早些休息,小的明日一早再來給您請安。」
李語薇稱好。
洗漱完畢之後摟著小圓球就睡了。小圓球趕了一天的路,分明也累了,沒有鬧騰多久,很快便睡著了。
莊子的另一頭,卻有人翻來覆去睡不著。
常嬸搗了搗身旁還沒睡著的常勝,不滿的咒罵道︰「你個死人!平常都倒頭就睡的,今日怎麼就這麼能折騰?我明個一早還得起來盯著郡主的早膳!」
常勝翻個身子看向她,問道︰「你說郡主怎麼好好的就來咱們這個莊子?」
常嬸不耐煩的叨咕︰「你還有完沒完?成天瞎捉模!做好你的事就得了!」
自從得了郡主要來莊子上的信兒之後,他成天說的最多的就是,為何郡主要來這個莊子。
常嬸很想不通,這莊子是郡主的,人家當然是想來就來啊!
「和你說不通!」
常勝悶聲回了句就側身背對著她。
那婦人氣的捶了他一下,也賭氣似得把背對著他。
天剛蒙蒙亮,小圓球就翻來翻去的醒了,由于屋里並沒有其他人,李語薇就起來哄著他。
不一會,春風進屋的時候才听到里屋有動靜,繞過花開富貴樣式的鏤空屏風,撩起簾子看到小圓球睜著圓溜溜的眼楮看著昏昏欲睡的李語薇。
她連忙走上前,輕聲道︰「郡主您好好睡一會,奴婢先把小公子帶去給女乃娘。」
李語薇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翻個身再次睡了。
春風輕手輕腳的把小圓球用小被裹了起來,抱著送給了女乃娘。
等李語薇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夏雨笑著道︰「郡主這回歇好了沒有?不過咱們今兒是不能去看桃林了。」
說著就拉起床簾,又將李語薇的衣服挑了出來。
李語薇見小圓球不在屋里,問道︰「小圓球呢?」
她明明記得昨晚是帶他睡覺的。
「小公子在院里玩得正開心呢。」秋霜帶著人將洗漱用具都拿了進來,道︰「郡主快些洗漱,咱們也去看看。」
李語薇見她那猴急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心早就飛走了,遂道︰「你先出去看著他吧,我這里讓夏雨伺候就是。」
待到李語薇穿戴完畢走到院子里的時候,見一群小廝丫鬟在各種扮臉做丑,倒把小圓球樂得哈哈大笑。
李語薇見此,就駐足在那,面帶微笑的看著。
而此時,一個人也躲避著層層追捕,終于來到了南齊境內的平莊府。
見南齊的界碑矗立在身後,顧澈的心里也稍稍定了下來。
到了南齊,那群人至少不能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綁他回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