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田氏被竇美人氣得不行,可是此時的她已是強弩之末,再也沒有半分力氣與之對峙,只能有氣無力地兀自這那里呢喃,除了虛弱至極的不斷重復著‘你你你’這幾個字,竟是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此時的她,月復中已是絞疼不已,口中亦是有鮮血大口大口地不斷涌出。
「唉!田姐姐,您到現在還不明白麼?真正將你置于死地的人不是我竇瑤琴,而是太後娘娘,您的那位好姑母啊!我竇瑤琴最多也就是一個在一旁敲邊鼓的小角色罷了。呵呵,這話又說回來了,若不是太後娘娘心意已決,不肯放過你,我這個在宮中無根無基、猶如浮萍一般的小小美人,恐怕就是連那邊鼓,也是萬萬不敢敲的!所有,我說田姐姐啊,這常言道,冤有頭債有主,黃泉路上,您要怨也只能怨恨你那位太後姑母太過心狠,與妹妹我實在無干呀!」竇美人飛快的 了。一眼四周,見太後與陛下正在那兒竊竊私語,對這邊的動靜完全不予理會;皇後則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兀自杵在那里,也不知是想些什麼,想得出神。于是她很是放心的又一次俯去,在田氏的耳畔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對田氏耳語道,她要把今日的一切事情對田氏挑明了說清楚,黃泉路上,也好讓田氏這個蠢婦走得明明白白。田氏,你今日之所以會有如此下場,皆是你這個太後姑母太過心狠手辣,與我竇瑤琴無干哦!你若化作厲鬼來人間索命,自來找你這位好姑母便是,就不用捎帶上我竇瑤琴了,呵呵!
「姑母……姑母……呵呵呵呵呵,您真是彩——蝶——我的——好——姑——母——啊……」聞言,田彩蝶瞳孔猛的一縮,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直直瞅著自己那個整日里標榜著有多麼多麼疼她寵她關心她、對她寄予厚望的好姑母,眼中有茫然、有受傷、更有深深的怨毒與憤恨。忽地,她的身子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劇烈的抽搐,接著便痙攣著倒地不起,竟是再也動彈不得了,只是一雙早已失去了往日神彩的大而無神的眼眸仍然死死地睜著,緊緊地盯視著殿內的某個方向——那正是太後王氏此刻所在的方向。
一旁的執事宮人見狀,傾身上前小心的探了探她的鼻息,半晌,才起身緩緩走到王太後跟前,恭敬的回報道︰「啟稟太後娘娘,良人田氏已然氣絕!」
「唔!」王氏聞言只是面上平靜的微微頷了頷首,沉默良久才對身旁的自家兒子道︰「陛下,無論彩蝶生前做過什麼惹您不快的錯事兒,這一切也都已經過去了!死者已矣,我兒就不要再見怪了!」
「母後放心,就是沖著母後您的面子,兒子也不會和田氏這個死人計較什麼的!」劉徹聞言,擺了擺手,很是爽快的表示了自己的大度。
「唉,皇兒啊,彩蝶她縱是有錯,亦是哀家的親佷女,她如今雖已是不在了,但哀家卻終是不忍心讓她走的太過難看!唉,皇兒,你看這……「王氏深深嘆了口氣,對自家寶貝兒子曉之以情道。
「田氏死後的哀榮自然還是要有的!畢竟,她再怎麼說也是母後您的嫡親佷女,朕的嫡親表妹不是?!田氏身後的一切,就按母後的意思來操辦吧!兒子都听母後的便是。」見得自家老娘如此,暗自撇了撇嘴,面上卻很是乖覺的道,一副孝順好兒子的模樣。
王氏聞言,自是十分滿意,她朝劉徹淡笑著點點頭道︰「如此,哀家這就擬旨,追封彩蝶為正二品婕妤,彩蝶身後的一切喪儀就按照婕妤儀制來辦吧,如此,也不算委屈了彩蝶這孩子!」
「母後覺得好便好!」劉徹點點頭,一副‘母後您看著辦’的表情,道了聲」兒子還有事兒,就不久留了」,便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之下前呼後擁/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合歡殿。
待得劉徹離開之後,王氏也道了聲自己乏了,便叫眾人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自己則在竇氏殷勤的服侍下自行回返她的長信宮去也。
這次,阿嬌便沒再如竇氏一般,參合著送王氏回宮,而是借口處理宮中庶務,匆匆的與王氏及竇美人告了別。
笑話,將將的那出戲還不夠熱鬧麼?!看一出就夠了,真的夠了!自己可不想平白又參合進什麼妖蛾子里去,煩!何況,這王氏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兒,那竇氏今日一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別以為我沒看見這妹子私底下的那些個小動作,田氏今日會有此下場,她可是在後面大大地推上了一把的哩。哼哼,果然,這宮里就沒有一個好相與的,我還是珍愛生命,遠離她們的好,阿米豆腐,善了個哉的!
將將走出合歡殿,早在外面守候的小喜子——椒房殿的二等隨侍太監,便不顯山不露水地悄悄來到阿嬌近前,一邊不著痕跡地緊緊跟上‘大部隊’的步伐,一邊,尋機對阿嬌悄聲說道︰「陛下說了,今日之事,他承了娘娘您的情!陛下還說,這闔宮的人,論起一心為主來,誰都不及娘娘您,您這樣就很好,他甚感欣慰!」
阿嬌聞言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誰管劉徹這廝欣慰不欣慰?!她不過是不願讓人當槍使罷了!竇氏和太後,一個想除掉田氏,一個想借機整死韓嫣,她自是不會橫加干涉,出言阻止。但是,你們想拉上我背這整治田韓二人的黑鍋可是萬萬不成的!想的美,自己自然要第一時間通知頂頭上司——劉徹過來處理這等突發事件咯,也省得事後,有些什麼,自己要被劉徹埋怨,甚至怨恨。這才是自己在事發的第一時間急吼吼的以眼示意小喜子去尋劉徹這廝來的真正目的所在。至于劉徹心中的那些個想法,誰管他啊!她眼下更關心的是……「小喜子,你這一路上去尋陛下可做得隱蔽?沒有被旁人窺到吧?」阿嬌對小喜子低聲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