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說陛下,今日會來咱們披香殿就寢?」桂枝有些詫異的道,這……沒听說啊!
「你這妮子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了?今日可是娘娘的生辰,你說陛下會不會來咱們披香殿?」青衣好笑的點著桂枝的小腦袋,好心提醒這個冒失丫頭道。
「呃,對哦,今日是娘娘的生辰哩,往年的生辰陛下可都是早早便過來陪伴娘娘,為娘娘慶生了吶,今年更是有了小皇子,想來陛下更是不會不來娘娘您的披香殿了!」桂枝有些懊惱的拍了拍額頭,嘻嘻笑道︰「奴婢真是該打,該打!得,奴婢這就去看著膳房的人好好做事,好生給娘娘和陛下整治出幾個可口的菜來!」說著,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見得桂枝走遠,青衣瞅著自家主子一派的欲言又止,半晌方道︰「主子,您且放寬心!正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舊,陛下對那王夫人想來也不過是貪個新鮮罷了,真正能被陛下放在心間的人兒,還得是您啊!」
衛子夫聞言微微一笑,不做言語。
同樣的林間‘偶遇’,同樣的一朝得幸無限恩寵。陛下啊,您這是一時的無心之舉,還是純粹要給子夫我難堪呢?昔日的她,就是憑著這個‘偶遇’得寵,才一路青雲直上,有了今天;而現在時間更迭,您盡又與旁的美人與林間有了‘偶遇’……如此驚人的相似,陛下啊,你叫子夫情何以堪啊!
深吸幾口氣,衛子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自己現在可不能自亂陣腳。青衣說的對,有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自己侍奉陛下多年,早已深知陛下喜好,陛下對自己也是有些個情誼的,這一點,就不是那個才得了一日寵幸的王氏可比的!這些年來,陛邊也不是沒出現過旁的女人,可是還不是都沒有翻出什麼大浪來,就被陛下拋諸腦後了麼?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麼例外的!
想到這里,衛子夫振作起精神,唇角翹起,勾起一抹柔媚的淺笑︰陛下想來說話便是要到了,她該打起精神迎接陛下的光臨咯!
是夜
子時
披香殿
衛子夫枯坐于花廳之中,面前的案幾上被各色精致的珍饈百味擺得滿滿當當,想來這便是衛子夫特特命人為劉徹精心準備的食物。只是,細細一瞧,便會發現此時幾上的食物皆是原封不動的樣子,且具是早已涼了個透。
桂枝慢慢吞吞一步三挪的晃悠進廳內,見得自家夫人正眼瞅著案幾之上的滿桌子好菜發愣,心中便是有些惴惴。一旁的青衣不動身色的推搡了桂枝一下,桂枝才一臉不情不願地邁近一步,吶吶的道︰「娘娘,時辰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安歇了吧!」
衛子夫聞聲下意識的回頭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問道︰「陛下呢?不是著你出去打探陛下是否有事兒耽誤了來我披香殿的時間了麼?你見到陛下了麼?本宮交代的話,你可有向陛下稟報呀?!就說切身感念陛下待妾之心,然,陛為君王,自當以國事為重,臣妾身為後妃這點子大是大非還是知曉的,請陛下勿念!你,照本宮吩咐的說了沒?陛下他怎麼說的?」伺候今上多年,向來慣會揣摩人心的自己,還是深諳這位帝王的脾性的,他,可是最喜歡懂事大度的女人了,呵,自己這麼深明大義、賢惠知禮,陛下想必也是滿意的緊吧!想到這里,衛子夫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娘娘,陛下他此刻並不是在處理政務。」桂枝一臉的欲言又止。
「哦?」衛子夫聞言不由眉峰一挑。
「……娘娘,奴婢將將也未嘗見到陛下,陛下他,根本就不在宣室殿……」眼見得自家娘娘的眉頭都擰成了‘川’字,桂枝不由咽了咽口水,小小聲的道︰「奴婢听宣室殿外當差的小宮人們說,陛下他下午一早處理完了政務,便去了清涼殿……」
衛子夫聞言深鎖不由一僵,不過須臾,又恢復如往日一貫的溫婉模樣,微微闔上的雙眼,掩蓋住了她此刻心中的所有情緒,淡淡道︰「唔,原來如此啊!有王夫人伺候陛下,本宮也就放心了!」說著,掃了一眼案幾上滿滿當當的各色菜肴道︰「叫人過來吧這些都撤了吧!」
以手掩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神情有些倦怠的道︰「時辰也不早了,是該歇息咯!」說著,便在青衣的伺候下洗漱完畢走入了寢室。
數月後
子夜
披香殿
殿外傳來’梆梆梆‘的打更聲,又是三更已過了。瞅了一眼端坐于銅鏡之前明顯是經過一番悉心打扮過的自家娘娘,青衣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開口勸道︰「娘娘,時辰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唔,再等等吧,桂枝不是去請陛下過來了麼?想來,這陛下如今都已在來咱們披香殿的路上,說不定啊,說話便要到了!」衛子夫一邊對鏡自顧自整理著早已被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精致發髻,一邊慢條斯理的對青衣徐徐道,言語里滿是篤定與自信。
陛下知道自己身體抱恙,是斷斷不會不來看自己的!
不過嘛,真真沒料到,王氏這賤人竟然有如此手腕,能夠迷得陛下數月間只去她的清涼殿留宿,而將自己徹底冷落,逼得自己也不得不使出稱病博君憐愛的戲碼。想到這里,衛子夫的心中就覺得有一團火在心頭一拱一拱的,心頭煩悶的緊。
「桂枝姐姐回來了,娘娘桂枝姐姐回來了!」殿外的小宮女語帶喜意的沖著殿內囔道。自家娘娘可是一早便吩咐了,見到桂枝姐姐回宮要第一時間報備給她知道的,說是還會重重有賞哩,小宮女此刻見到了桂枝,怎能不語帶喜意?簡直是喜上眉梢了,有沒有?!
「哦?!」衛子夫聞言頓時喜上眉梢,語帶三分急切的道︰「還杵在那兒干嘛?還不快讓你桂枝姐姐進來?」
「哎!」聞言,小宮女忙不迭的將神色明顯不太自然的桂枝引了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