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啟稟陛下,江充江大人攜眾侍衛于殿外求見」守門內侍尖細的嗓音自殿外響起。
「宣!」劉徹猶如洪鐘般的聲音自殿內傳來。
「微臣見過陛下,吾皇長壽無極!」進得殿來,江充忙不迭的沖這上位的劉徹躬身一揖道。
「唔,愛卿可是有什麼發現?」劉徹淡淡的道。
「回陛下的話,臣幸不辱命,于馳道之地底發現了這些……」江充恭聲答道,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一眾侍衛紛紛走到劉徹近前,單膝跪地將雙手捧著的托盤高高舉過頭頂,而這些托盤之上一個個層層疊疊擺放的不是它物,赫然正是一個個人上書了生辰八字、偶形狀的木頭人,每一個木頭人身上竟都是被密密麻麻的銀針所扎滿。
劉徹雙眼一眯,隨手拿起了一個木頭人,待看清了上書的生辰八字,當即便怒不可遏,沖著殿外咆哮道︰
「來人啊!速速圍剿公孫府上,捉拿公孫賀與陽石那個逆女。」
「諾!」外間自有機靈的小內侍忙不迭的去傳旨去了。
此刻,一手緊握著一個小木人的劉徹,全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顫抖,目光狠戾的一瞬不瞬的盯著木人之上的生辰——前元元年六月丁末日,這,分明就是他的生辰八字!
公孫敬聲、楊石,爾等居然真的敢詛咒于朕?
哼哼,真真是好大的狗膽!
「審,給朕好好的審,務必要將此事查得一清二楚!」劉徹沖著江充沉聲吩咐道︰「江愛卿,朕,就將此事交托于你了!」
「……微臣定當不負陛下所托!」江充聞言身軀不由一震,繼而肅聲道。
此時,長安城內還如往日一般,一片興旺繁榮景象,殊不知,不久的將來,即將興起一場腥風血雨。
天牢內
「啪~啪~啪~~」陰暗的牢房內落針可聞,只余下鞭子不斷抽打著的破空之聲在空中回蕩。
經受了一番酷刑的公孫賀父子此時已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眼見得這二人早已是進氣多、出氣多,江充方淡淡揮手示意獄卒停下鞭撻,沖著公孫賀父子微笑道︰
「公孫大人,我勸您還是趕緊招認了吧!也省得再受那皮肉之苦不是?」
「哼!狗賊,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我公孫賀沒有做過的事兒,就是死,我也是不會認下的!」公孫賀啞著喉嚨沉聲道。
「爹,爹,孩兒好痛,渾身都疼……嗚嗚,孩兒快要堅持不住了……」此時,另一側的公孫敬聲則是氣若游絲的小聲沖著公孫賀嗚咽道。
「呵呵,公孫公子您可金尊玉貴的人物,一向身嬌肉貴、養尊處優的,又怎能生受得了這等酷刑呢?唉,令尊也實在太固執了點兒,累得您也得一同身受這皮肉之苦,嘖嘖,這又是何苦呢?呵呵,令尊是個死腦筋,沒救咯,我看公孫公子是個頭腦靈活、懂得變通的,我說公孫公子呀,只要您好肯如實招供,充立馬叫他們停止行刑,給您松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您,您看如何?」江充聞言,笑盈盈的瞅著不斷呼疼的公孫敬聲道。
「……是不是我認了,你們就真的能放了我?我認,我認,我都認!只要你們能放了我,我,我都認了!」公孫敬聲聞言一怔,繼而點頭如搗蒜的喃喃應道。如今,他已是遍體鱗傷、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他再也支撐不下去了!自小養尊處優的他,哪里遭過這份罪啊?!他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他要出去,他要離開這鬼地方,只要能夠出去,要他干什麼都成!
「呵呵,我說的話自然是真的!我保證。只要公孫公子招認出您于楊石公主私通,並于馳道埋藏了大量木頭人巫鎮、詛咒陛下的事實,並且指認出您的同謀,如諸邑公主,長平侯衛伉ヾ,而且你們都是受了某些身居高位之人的指使,才會一時鬼迷心竅做下這等錯事,充便立即放了你,並為你在陛下面前求情,看在你戴罪立功、將功補過的份上,陛下說不定還能饒你不死。」江充似笑非笑的沖著披香殿與博望苑的方向虛指了指,意有所指的道。
「呸,狗賊,構陷了我們父子還嫌不夠,竟然還妄想陷害陛下親女、忠臣之後?!更是妄圖陷害衛誒娘娘與二十八皇子,你,真真是做夢!我父子兩人便是立時死了也不會如了你的意的!」公孫賀聞言當即朝著江充噴出一口血水,目光凜冽的死死瞪著後者,低低咆哮道。
「呵,我又沒有逼著您招認這些個事實,公孫大人呀,您至于這般沖著我急麼?我問的,可是公孫公子哩,我說公孫公子啊,您考慮好了麼?倒是給我個準話兒呀!充也好就此決定,是繼續給您上刑好呢?還是叫他們這些小的給您松綁呀?呵呵,我這刑訊可才只是剛剛過半哩,有好些個刑法手段還沒在二位身上施展過哩!」江充一臉若無其事的用衣袖抹去了被公孫賀劈頭噴濺到臉上的一臉血水,不置可否的一笑,轉頭沖著公孫敬聲道。
「我,我,我,我听你的,江大人,您說什麼是什麼,您讓我招認什麼,指認何人我都照做,我,我,我一切都听您的!只求您能放了我,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听得還要接著給自己上刑,公孫敬聲身子便一陣哆嗦,再听得江充欲將更嚴酷的刑法施在他們父子二人身上,公孫敬聲霎時便面如死灰,忙一迭聲的開口討饒道。他受不了了,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你這個逆子,你在胡說什麼?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會害了多少無辜之人?他們不是別人,他們是你的姨母、表妹、表哥、表弟……他們都是你的親人呀!早知道,你如今如此大逆不道,老夫一早便應該在你尚在襁褓之中便一把將你掐死,也免得你如今惹下如此大禍的好!連累了我公孫氏一族便罷了,而今,你還想連累其他骨肉至親……你,你,你,你個逆子!」公孫賀聞言目眥欲裂的沖著公孫敬聲吼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