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此事?子孟ヾ不愧是今上最為倚重的近臣,的確是消息靈通得緊吶!」阿嬌聞言自也是一臉的欣喜,頓了頓,又道︰
「不過,此事固然是件值得一道的好消息,本宮也明白子孟你想在第一時間告知本宮的心情。然而,爾想過沒有?爾就這般大赤赤的來到本宮的椒房殿,一旦被有心之人所知,勢必便會暴露爾乃本宮麾下之臣的事實,這終歸是有些得不償失吶!倒還不若如同往日那般,找個機會將消息暗暗報于本宮知道,豈不是更好?」
「娘娘,恕臣冒昧來訪椒房殿!可是,茲事體大,臣實在是有十萬火急的緊急事件不得不在第一時間趕緊告于娘娘知曉啊!如果僅僅只是為著桑大人升遷一事,光是斷斷不會貿然來椒房殿求見娘娘您的。」霍光聞得阿嬌所言,急忙一臉肅然的解釋道,說著,又是沖著阿嬌深深一揖。
<「哦?!」阿嬌聞言不由挑了挑眉,指了指一旁默然靜坐的桑弘羊道︰「桑愛卿亦是自己人,霍卿來此究竟所謂何事,不妨直接道來吧!」
「臣此來是要告知娘娘一個消息——三十皇子劉髆將在三日後發動宮變,以期迫使今上退位讓賢。」霍光聞言眼神一閃,繼而沉聲道。
「哦?!平日里本宮倒是小瞧了李氏所出的這位三十皇子了吶!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魄力與膽識,居然敢逼宮于今上,嘖嘖!呵呵,什麼退位讓賢,不就是明擺著想要讓今上把皇位騰出來給他劉髆坐麼?」阿嬌聞言一怔,繼而搖頭輕笑道,轉而又問霍光道︰「此消息可當真?子孟可是都打探清楚了?」
「娘娘請放心!不瞞娘娘此消息正是與臣素日里交好的車騎將軍金日磾特特使了人悄悄告于臣的。他昔日曾為海西侯李廣利ゝ麾下士卒,而那位海西侯爺的脾氣想必娘娘您也應該是有所耳聞的。唉,總之,這麼些年來,雖然金日磾早已非吳下阿蒙,可是那位海西侯爺卻始終將其視為可以隨意呼來喝去、萬事莫敢不從的下屬。也怪金日磾素日脾氣太好,這些年來面對著李廣利那廝的種種頤指氣使,竟也是悉數忍下了。卻越發助漲了後者的氣焰。每每有什麼事情,一準要上門指使一番金日磾。這不,如今他們李家要逼宮,這當口可正是用人之際吶,他李廣利自然不會放過經年來被他使喚慣了的金日磾了,何況,如今的金日磾身為車騎將軍,也算手握重兵,有這樣一方助力在,他那里會輕易放過?遂一早便將金日磾喚到了海西侯府,對其面授機宜了一番他們李家與三十皇子劉髆的謀劃,還命令金日磾為此次逼宮的先鋒官,帶領著車騎尉一眾將領在軍前開道。」霍光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然而,還不待霍光將事態的發展完全講完,阿嬌便笑了︰「呵呵,依本宮所想,那金日磾應該是前腳出了海西侯府,後腳便到了你府上將此事向你合盤月兌出了吧?!」這個李廣利,她真不知道怎麼說他才好了。這干的都是些什麼事喲!人家金日磾如今好歹也是位將軍了,又不是你小弟,你怎麼還好意思在人家面前擺譜充老大指揮別人做這做那呢?宮變呀?多大的事兒呀!一個不好可是要掉腦袋外加滅九族的。也不想想人家金日磾憑什麼摻合到這種事里面來啊?你還二話不說就頤指氣使的叫人給你做先鋒當炮灰。我擦,人家金日磾只要不是腦殘都不會同意的好吧?顯然,能夠官居如今的車騎將軍之位的金日磾也不可能是個腦殘,所以,人家前腳一出你李家的大門,後腳就妥妥的要去檢舉揭發你了嘛,嘖嘖!
只是,這金日磾,不立馬去今上面前告發劉髆與李家,反而是將事情合盤向霍光月兌出,倒是有意思的緊哩!
阿嬌正這麼想著,便听得霍光恭聲道︰
「娘娘所言甚是!那金日磾確是前腳剛一出海西侯府上,便秘密前往了臣的府上,將三十皇子與李氏一族密謀發動宮變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臣。臣一听之下便只覺得事出突然且事態嚴重,一心只想早些讓娘娘您知曉。遂也顧不得實在那麼許多,便急急趕往椒房殿報于娘娘,還望娘娘您早作打算才愛好!」
「呵呵,子孟,你做得很好!」阿嬌聞言滿含欣慰的沖著霍光一笑,眼珠兒一轉,又是好整以暇的笑了起來。
「娘娘,您這是……」霍光一頭霧水的瞅著阿嬌,如今都什麼情形了呀?眼看著,三十皇子就要攜李家一起發動宮變咯,雖說此次宮變是劍指今上,然而,有道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在這樣的情勢之下,娘娘怎生還能笑得起來?
「呵,本宮只是在想啊,三天之後,咱們必是要有一場好戲看咯!」阿嬌被霍光此時一臉糾結的模樣給逗得不行,再次‘噗嗤’一笑。頓了頓,又對似笑非笑的對霍光道︰「子孟啊,你說,若是劉髆的那些個好哥哥知道了他即將在三日之後發動宮變的消息,會怎麼做呢?」
「……這,依臣愚見,諸皇子們恐怕會第一時間去今上面前告發髆皇子吧。」霍光聞言怔了一怔,又思慮了一番,方才躊躇著道。唉,皇後娘娘啊皇後娘娘,是他自己太過愚鈍了麼?怎麼他覺得自己是越來越不能明白皇後娘娘心中所想了呢?
「呵呵,是嗎?倘若本宮是他們,就絕不會顛顛的跑去他們的父皇處告發他們的這位小兄弟。一則,他們就這麼突兀的跑去告狀,手中一時卻無有證據,一個不好,不但告不倒劉髆,說不得,還會被劉髆及其身後的李家反咬一口,在今上他個誣陷親弟之罪,如此一來,反而會落了個下乘,豈不是得不償失?再則,就算告發成功又如何?至多也不過扳倒了個劉髆和他身後早已沒有往日興盛的李氏一族,又能值個什麼?我若是他們,便只管一面靜觀其變,一面暗中集齊自己的勢力,待劉髆發動宮變之後,再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更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