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阿言,你知道本夫人為什麼會在這麼多的宮人之中,獨獨挑中了你做我身邊的貼身女官麼?」老婦人聞言卻是笑了。
「呃……奴婢不知!主子的心思豈是阿言一個做奴婢的敢在私下里揣測的呢?奴婢只知,奴婢能于千萬宮女之中月兌穎而出,來到主子跟前服侍,那邊是奴婢祖宗積德,幾輩子修到的福分哩!旁的,奴婢也不敢多想,只管一心一意的侍奉好亞母娘娘您,便是了!」被老婦人喚作‘阿言’的女官聞言一怔,繼而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恭聲道。
「呵呵,你這孩子!對待自家主子的那份衷心與勤勉勁兒,倒是同昔日的本宮有幾分相似哩!我就是看上了你這一點!」被一干宮人恭敬的稱呼為‘亞母娘娘’的老婦人聞言一笑,似喟似嘆的兀自感慨道︰
「唉~~,想當年,本宮侍奉在大行烈帝陛下的身邊的時候,何ˋ嘗又不是這樣?成日里以一顆感恩的心,以誠侍主,一心為著主子費心操勞,其他的便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顧咯!呵呵,當時的烈帝陛下,可沒少說過我這人傻,不知道變通呢!」
「烈帝陛下麼?娘娘您說的是,大行烈帝陛下麼?」阿言聞言,不禁驚訝的瞪圓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滿臉的不可置信︰「烈帝陛下,也曾如此說過娘娘您?」
「呵呵,可不是麼?」老婦人聞言,卻是笑了。
「唔,奴婢早就听說,亞母娘娘年輕的那會子曾經侍奉過大行烈帝陛下,原以為,這只不過是些道听途說的謠傳哩!卻不曾想,這……竟是真的!」女官阿言聞言奇道。
「何止是年輕時的那會兒啊?」老婦人聞言卻笑道︰
「你年紀尚輕,有些子事怕是也不甚清楚的。我這個亞母呀,如今倒是金尊玉貴,被烈帝陛下和今上兩代帝王給捧上了天,在這宮中。儼然已經成為地位超然,不是太後卻勝是太後的存在。可本宮的出身原也不是什麼高貴的。
說出來不怕阿言丫頭你笑話,想當年本宮不過是烈帝陛下母族陳氏家中的一名家生子,不過是在年紀尚幼時,便被大行烈帝陛下的母親——館陶大長公主,指派給了當時也同樣年幼的大行烈帝陛下做了貼身的侍女。自小開始伺候烈帝陛下,又作為陪嫁的丫頭隨她老人家陪嫁到了這未央宮中。
我不過庸人之姿,唯殫精竭慮,一心伺候主子而已,幸而老天爺總算待我不薄,讓我這個庸人跟對了一個好主子!沒曾想臨了臨了的,我這奴才秧子出身的家生子奴婢,也能有這人上人的一天,被當即陛下尊奉為‘亞母’,住在這座歷來只有我大漢歷代皇太後、太皇太後才能享用的長樂宮里頤養天年!
唉~~,這一切,真真都是托了大行烈帝陛下之福、陛下之福吶!若是當年的本宮,在阿言你這個年紀,可是想也不敢想自己個會有如今的這般光景,富貴尊榮至廝!哎哎~~」
「瞧娘娘您說的!您是當今皇帝陛下的‘亞母’,這可是陛下他特特給您親封的哩!怎的就不能住在這座長樂宮里了?亞母、亞母,顧名思義,那就是僅次于生母的母親大人了!當今皇帝陛下的亞母,不住在我大漢皇太後居住的長樂宮里,還能住在哪兒?
叫我說,就是那長樂宮的主殿,娘娘您也是住得的!唉,還是娘娘您自己個太過自謙,偏偏要在福瑞堂這個西側殿里住下。」阿言聞言卻是一臉不贊同的輕輕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這丫頭!你懂什麼?」誰知,被稱作‘亞母娘娘’的老婦人聞言卻是神情一肅,肅聲道︰
「你也知道,本宮只是今上的‘亞母’,而不是他心目中的母親大人吶!生身之母算得了什麼?在陛下心目中,從未謀面的生身之母,只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影子,而真正讓他打從心中認可、敬愛的母親大人,卻只有大行烈帝陛下一個!從來就只有烈帝陛下一個!
而這座長樂宮的主殿,毫無疑問的,是只有大行烈帝陛下才配入住的,你懂麼?」
「這……娘娘,大行烈帝陛下,不是已經……已經都仙逝多年了麼?陛下怎的還這般……須知逝者已逝,懂得珍惜眼前之人才是正經吶!娘娘,您……您受委屈了吶!」阿言聞言,嘴邊一癟,訥訥的道。
「委屈?!我有什麼可委屈的?我一個卑微的下人出身,靠著對主子的一片赤膽忠心和主子的厚愛才有了今天!我——陳氏阿玥已經很知足了!
何況……我陳氏阿玥一介俗人,又怎能與天資卓越的烈帝陛下相提並論?我很清楚我自己個的身份,即便,我是烈帝陛下親封的一品端靜夫人,又如何?我是今上親封的超一品的‘亞母’,又如何?不管我如今再怎麼風光,也是決計越不過大行烈帝陛下去的!當今聖上不會允許!我陳氏阿玥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我心中,不管我如今是怎樣的身份,面對大行烈帝陛下,我都始終還是那個阿玥,那個對烈帝陛下忠心耿耿,一心侍主的阿玥,僅此而已!」
原來,這名被眾人尊稱為‘亞母娘娘’、在闔宮上下儼然一副地位尊崇的的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大行烈帝陛下——陳氏阿嬌身邊的第一得力心月復——阿玥是也。
「娘娘……」阿言聞言不禁有些訕訕,半晌,訥訥不能言。
「好了!你無須再多言了!阿言,我只提醒你一句,這樣的話,以後你休要再說了!如有下次,本宮定不輕饒!」阿玥淡淡的掃視了身旁的貼身女官阿言一眼,不怒自威的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還望娘娘您責罰!」阿言聞言身子一抖,便欲下跪請罪。
「好了!今天的事也便罷了!再有下次,絕不輕饒!」阿玥見狀卻是淡淡的擺了擺手,示意後者平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