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忙領命去了,不一時便將所有人都帶了回來,眾人忙對著康熙行了一禮,只康熙也不叫起,深沉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胤與胤兩個幾歲孩子的身上。
胤和胤兩人身後伺候的人見狀,更是將額頭抵地,絲毫聲音都不敢發出,如此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康熙這才開口道︰「都起來吧,胤,胤都上前來。」
兩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眼,便走到了康熙的跟前,不妨康熙突然動手,將胤頭上的布條給接了下來,望著兒子那光滑無比的額頭,康熙的臉上更顯陰沉,又轉身將胤摟在了懷里,仔細的查驗了後腦勺一番,見果然任何傷口都沒有留下,康熙當下便對著還跪著的眾人道︰「你們老實說,兩位阿哥這傷到底是怎麼好的。」說完,又補充了道︰「別和朕說什麼神佛庇佑這些神神鬼鬼的話,朕可是一個字都不信,兩個阿哥一直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若你們連這點事情都不清楚,那朕留你們也便沒用了。」
殿下眾人一听,忙紛紛叩頭求饒道︰「萬歲爺恕罪,萬歲也饒命。」
只將康熙本就不多的耐心更是折騰的不剩多少了,「砰」的一聲巨響,卻見康熙的手掌已然落在了身前的台案之上,頓時中大殿內變得是落針可聞,所有人立時跪了一地。
更不用說本就跪著的眾人,那更是一個敢再開口的都沒有,身子都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
胤望了胤一眼,畢竟是在一起一輩子的兄弟,二人目光稍一接觸便迅速達成了共識,只听胤站直了身子,用盡量平和的語氣道︰「皇阿瑪,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兒子就是了,他們雖然是貼身伺候著兒子,但兒子既然是主子,難不成讓他們出去,他們敢不听嗎。」
胤此時也裝作滿臉崇拜的道;「八哥真厲害,連這事都想到了。」
這話只將康熙給憋屈的半死,這話里的意思,可是說他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不得不說,做皇帝的人想的就是多,雖然胤和胤兩人此時心里確實是這麼諷刺的,但是一般人還真不會往這方面想,能說康熙就是這麼與眾不同嗎。
康熙的臉立時黑了下來,狠狠的瞪了自個的兩個熊兒子一眼,便扭頭沖梁九功那里望了一眼,梁九功立時心領神會,弓著身子將屋子里人都帶了出去,自個走到門口,把門給關了上,還不忘在門外親自守著。
康熙見狀,這才身子往後一靠,「既然你們都主動要說了,那朕也便給你們這個機會,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說完,又直直的望了胤一眼,這才接著道︰「別想著糊弄朕,要知道,朕有的時候也是很閑的。」
胤此時已然一副乖巧的神情道︰「兒子自然不敢。」
康熙頓時冷哼一聲,將頭扭在了一邊,胤也不介意,繼續笑著道︰「皇阿瑪,我和九弟能好起來,其實還真是佛祖的賞賜。」
話音剛落,胤便見自個皇阿瑪一臉怒色的瞪著自個,一副你這是將我當傻子耍的模樣,胤也不懼,當下接著道︰「說來皇阿瑪可能不信,當日我拜過神佛之後,恍然間做了個夢,醒來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手里便多了個瓷瓶,里面俱都是藥丸子,我自個吃了一粒,這頭上的傷立馬便好了,這才去喂給了九弟,九弟服用之後,便醒了過來,皇阿瑪若是不信,只管去我那床頭前看看,那瓷瓶現在還在那里呢。」
康熙听完,當下便喚道︰「梁九功。」這一聲喊,一直在外面守著的梁九功忙應聲,不待梁九功推門便听康熙接著又道︰「還不快進來。」
這邊康熙話音剛落,梁九功便已然出現在大殿之中,躬身道︰「萬歲爺您吩咐。」
「你去胤床頭看看,可有個瓷瓶,去給朕拿來,記得這事只能你親自去做。」
梁九功心中一驚,忙點頭出去了。康熙的視線此時完全集中在胤臉上,胤當下甜甜一笑,扭頭握著胤的手道︰「九弟,這次你能好,完全靠的是佛祖慈悲,不如一會,咱們去給佛祖上柱香,讓佛祖多照顧照顧咱們,這樣以後說不定咱們都能無災無難了呢。」說完還一臉天真的望著康熙,「皇阿瑪,你說是不是。」
康熙索性閉著眼楮,連絲毫要回話的意思都沒有,胤見狀,扭臉向胤露出了一抹外人不察的笑容,隨即又靜靜的站在了一旁。
好在梁九功很快便回來了,康熙這才將眼楮睜了開來,梁九功見狀,忙雙手捧著,將瓷瓶遞了上去,康熙接過一看,便認出這瓷瓶確實不是宮里的東西,心中略沉了沉,又將瓷瓶打了開來,見里面空蕩蕩的躺著一枚藥丸子,順勢掃了胤一眼,這才將心神全都放在了藥丸子身上,康熙本就頗通藥理,再加上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那好東西更是見過無數,只是從沒有哪一樣,讓康熙覺得不凡的,這藥丸子僅憑本身所帶的藥香,便已讓他的身子為之一清了,可見的確不是凡物。
當下不動聲色的將瓷瓶收在了袖中,這才開口道︰「這藥丸子可有名字。」
不用問,胤也知道這話是沖他去的,當下便道︰「回皇阿瑪的話,並沒有,我那日睡的迷迷糊糊的,夢中的情景也大多記不得了。」說完,又忙補充道︰「不如便由皇阿瑪給它賜個名字好了。」
康熙知道今天也問不出什麼來,也就無心再問,當下讓梁九功將兩人送回了阿哥所,自個卻拿出藥丸子仔細端詳、查驗了起來。只是看了半晌,實在沒什麼頭緒,這才忙吩咐道︰「來人傳林院正。」
听到傳喚,林院正不敢怠慢,忙匆匆的趕了過來,一進殿內,正要行禮,便被康熙不耐煩的打斷道︰「行了,免禮吧,上前來給朕看看,這藥丸子到底是什麼做的,朕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
林院正聞言,忙上前幾步,雙手接過,在鼻子下細細的聞了聞,當下便覺一股清新之氣縈繞全身,連耳目都聰明了幾分,臉色頓時一變,不由的又深吸了幾下,就是想知道這其中到底含有什麼藥材,可惜,除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外,什麼都分辨不出來,當下便面有慚色的請罪道︰「萬歲爺恕罪,臣實在是分辨不出來這里面有什麼藥,只是微臣這一嗅,便感覺這藥丸子不是凡品,乃是極好的良藥,此藥丸光這藥香便能讓人神清氣爽,想來,這功效定是不差的,若萬歲爺不放心,不若找個人試過,待一段時間沒事後,萬歲爺再服用。」說完,又連忙表忠心道︰「便是微臣,也是願意的。」
听了這話,康熙立馬煩躁的揮了揮手,「行了,你說的這些,朕也看出來了,你先下去吧,只今日這藥丸子的事,記得不許往外透露半句,若不然小心你的腦袋。」見其諾諾的退了出去,康熙這才恨恨的道︰「沒用的東西,這點子事情也辦不好,朕要的是這藥丸子的配方,若只是試藥,哪里用的著你。」說完,康熙又忙將藥丸子放回了瓷瓶中裝了起來,小心的收在了自個的密匣里,這才放下心來,如此好藥可是能救命的。
只這莫名出現的瓷瓶是怎麼回事,康熙還沒有弄明白,只將宮中的守衛派的更嚴了些,又往胤身邊又送了兩個嬤嬤,這番舉動,當下便將本就不平靜的宮中給攪動了起來。
另一邊,胤帶著胤回了屋子,笑著從一個小匣子里拿出了另一個小瓷瓶,胤頓時一愣,只道︰「八哥,那藥你不是給了皇阿瑪了嗎。」想想當日他醒過來時因為太過激動,隨即便將怎麼好的連傷痕都沒有這事給忘了,如今才知道原來是這藥丸子的功勞,本還以為這麼好的藥都到了皇阿瑪的手里,心里還暗暗可惜著,竟想不到八哥這里還有藏私的,當下眼楮便亮了起來。
胤看了看手中的瓷瓶也是一笑,將手中的瓷瓶塞進了胤的手里,這才笑著道︰「重活一回,對那位,不留一手怎麼能行,快收起來吧,這可是我好容易留下的,那里面我裝了三顆,你悄悄的給宜母妃和十一弟服了,剩下的一顆自個藏好,相信以九弟的能力,這應該不會是什麼問題吧。」
胤聞言,立時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道︰「八哥你便瞧好吧,到了爺手里的東西,便是耗子也是找不到的。」說完,又是一臉感動的看著胤道︰「八哥,謝謝你。」
胤一笑,拳頭在胤的胳膊上捶了一下,「咱們兄弟之間,哪里用的著謝這個字,若真要說,也是我謝你,若不是我,你上輩子又如何會落到那種地步。」
見自個八哥又落在了回憶里,胤忙道︰「八哥,過去的事提他作甚,若實在氣不過,找找老四的麻煩也就是了,如今他可沒人護著,爺就不信,修理不了他。」說著,已經在心里琢磨著,要做些什麼,好出出上輩子的惡氣了。
胤見了,也沒有阻止,若是重生的九弟,那此時的老四,恐怕也只有被玩的份吧,想著胤禛那倒霉的樣子,即使自認心性沉穩,胤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只道了一句「皇阿瑪如今還在,你也別鬧的太過分了,不然不好收場。」說罷後便自顧自的樂了起來,顯然對于這出九弟寫戲心里也是很期待的。
只讓胤看的滿臉黑線,忍不住驚奇道︰「八哥,你真的變了很多啊。」不過這句話,只換來了胤一臉意味深長的對視。讓胤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立時吞了回去。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八哥,九哥」的呼喊聲。兩人當下一笑,不約而同的應道︰「十弟,快進來吧。」
話音剛落,便見十阿哥在一眾嬤嬤的陪同下,呼啦啦的走了進來,一進門,便滿臉埋怨的道︰「八哥,九哥,你們快去和額娘說說吧,別讓這麼多人跟著我,爺都快煩死了,真是的爺又不是狗,咋讓這麼多人跟著爺。」
胤听完當下好笑的道︰「十弟,好端端的哪有人將自己跟狗作比較的,你這話若是被別人听見了,還不知怎麼笑話你呢,以後自個說話可長點心吧。」
胤听完,渾不在意,只眼楮睜的老大,嘟著嘴不滿的說道︰「八哥、九哥你們這兩天玩什麼呢,怎麼老把我撇在一邊,不是我說,你們自己算算,這都有幾天沒帶我一起玩了?以前咱們不論干什麼都在一起,如今八哥、九哥你們倆才是一國的。」說完氣呼呼的冷哼了一聲,直接背過了身子,充分顯示出了心中的不滿。
胤、胤見狀二人對視一眼,一左一右的將胤圍在了中央,兩個人四只手俱都放在了胤的腦袋上,好一陣的磋磨,只鬧得胤哇哇大叫起來,不一會便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連連求饒道︰「八哥、九哥快放手,爺這個樣子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見十弟這麼說,胤當下打趣道︰「喲!我家老十啥時候也知道顧忌自個的形象了,再說能不能見人這事,我記得往日里咱們十弟不是從來都覺得自個是最好的嘛,就是不對也都是別人不對嘛。」
一席話只說的胤臉色漲的通紅,連連叫道︰「八哥、你看九哥老欺負我。」不過話音剛落,便被胤一個腦瓜崩敲了上去。好笑的道︰「十弟啊,你可長點心吧,便是要告狀,好歹也挑個我不在的時候,爺看你如今是越發的欠收拾了。」
胤聞言,一臉驚奇的望著胤道︰「九哥,我知道咱們都崇拜八哥,可你這麼模仿,也太……」說著胤瞥了下嘴接著道︰「九哥,你還是變回自個吧。別以為你裝成這幅樣子,我就會听你的。」
胤听完,當下搖著頭感嘆道︰「你這動物般的直覺,我真是不佩服都不行,罷了,最近我也有事,隨你玩去吧。反正也出不了什麼大事。」這下子胤是真的郁悶了,冷哼了一聲,身子不自覺的往胤身邊靠了靠,一臉小心的看著九阿哥,嘴里還小聲的說道︰「八哥,九哥這可是魔怔了,我怎麼覺得他今天有點怪怪的,說話的口氣都不一樣了。」
胤听完,也同樣模了模胤的腦袋,「你九哥說的真沒錯,你這動物般的直覺,有的時候還真是一個大殺氣。」轉念想想,上輩子他們兄弟三人也就老十落了個好下場,胤便忍不住有些唏噓,難道老天真是特別疼憨人,聰明如他這般的,倒是沒有落什麼好下場,反而像十弟這樣腦子笨一點的,卻更能活的長久,不過要讓他選擇,他還是想做個聰明來人,尤其在此時,看到自個十弟的這個「蠢樣」。
輕嘆口氣,胤將手伸進荷包中拿出一粒白色的糖來,直接塞進了胤的口中,戲謔的說道︰「甜吧,給這一包都給你了。」
胤俄望著眼前的荷包,臉上更糾結了,心里想要卻又實在拉不下面子,胤見狀,索性將荷包直接塞了過去,又特意囑咐道︰「這糖是額娘特意找人做的,最是補身了,記得回去給貴母妃也吃兩塊,別一個人都吃完了,也是你的孝心。」
胤俄忙連連應是,又打听到這糖只有他有,頓時臉上更是得意,隨手拿出一顆,在胤的面前塞進了嘴里,又使勁的咀嚼了兩下,才在臉上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道︰「九哥,真好吃。」
胤當下嗤笑一聲連應話的意思都沒有,轉身對著胤道︰「八哥那我就先回了。」胤忙笑著點了點頭,胤這才一轉頭,拍了拍胤俄的臉頰道︰「小十啊,爺現在忙的很,沒空哄你玩,乖自個一邊玩去,等你九哥的事做完了,你放心,九哥絕對先緊著你啊。」說著,便轉身出了屋子。
胤俄險些驚訝的荷包都掉地上了,只愣愣的問道︰「八哥,九哥該不是中邪了吧,怎麼變得這樣了,不行我要去找宜母妃,一定是九哥的病還沒好,我這就去找太醫去。」
說完轉身便走,胤忙伸手給拉住了,「胡鬧些什麼,還不是你故意用糖氣他,他這才生氣的,行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听說今天貴母妃那里做了荷葉粥,最是清香不過,我的嘴可是饞了,你要去找太醫便只管去,我可是要去吃荷葉粥了。」
胤俄听完,注意力立馬被轉移的一干二淨,哪里還記得自個剛剛說什麼,忙抓住胤的胳膊道︰「八哥想吃,這有什麼問題,我這就去讓母妃讓人多做點,絕對讓八哥吃個過癮。」
說著便見胤俄拖著胤急匆匆的往外走,胤無比懷念的想著,十弟自溫禧貴妃去了之後,心心念念的便是那一碗荷葉粥,只說再也吃不到了,那哀傷的模樣,此時想起胤還覺得心酸不已。
一路來到了溫禧貴妃的寢宮,見胤也來了,溫禧貴妃忙笑著道︰「快進來,嬤嬤快拿點心來,順便給兩位阿哥倒一碗濃濃的乳子來,走了這一路想來他們也該餓了。」
那嬤嬤趕忙笑著應是,又問道︰「娘娘今日內務府送來兩瓶水果鹵子,說是香甜的很,要不要給兩位阿哥上一碗,如今這種天氣,喝一碗那個想來也舒服的很。」
溫禧貴妃一听,忙笑著道︰「到底是嬤嬤心細,瞧我這記性,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你去讓他們沖兩碗送來,那乳子便先不用送了免得混了味道,另將那水果鹵子拿出一瓶來,等走的時候給八阿哥帶上,也是我這個當母妃的一番心意。」
胤聞言,忙道︰「貴母妃這東西難得的很,留給十弟吃就是了,我今日嘗嘗就好了。」
溫禧貴妃笑著揮了揮手,將嬤嬤打發了出去,這才笑著道︰「難得什麼,再難的也是吃的,不過是進了誰的口罷了,小十一向是個貪嘴的,若這東西放在這里,他擋不住兩天便禍害完了,再者如今你們都在阿哥所住著,我也不好過多插手,小十又是個霸王的性子,你能幫我看著他,我真的很高興。這水果鹵子說是給你,難不成你吃的時候能落下小十不成,好孩子快收起來,若再推辭,可就是外道了。」
听到這,胤當下笑著應了下來。
胤俄也在一旁笑著道︰「額娘別說鹵子的事了,八哥今日來了,荷葉粥可得多做點,可要讓八哥吃的過癮才是。」
溫禧貴妃當下好笑的望了兒子一眼,這才指著胤俄對胤道︰「瞧瞧,可不就是這幅樣子。」話如果嫌棄,但話語中濃濃的疼愛卻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胤俄當下不滿的站在了溫禧貴妃身邊,不滿的道︰「額娘怎麼這樣貶低兒子,虧兒子還特意留了糖給額娘吃呢,這可是八哥給我的,好吃的緊呢。」
一听這話,溫禧貴妃當下笑的合不攏嘴,直夸道︰「我兒有孝心。」待胤俄將荷包拿了出來,那更是笑著往嘴里塞,直到吃了五顆才停了手。
看著兒子一臉肉痛的小模樣,溫禧貴妃又是一陣忍不住的笑意,眼前母子和樂的模樣,讓胤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且說另一邊,慧敏自從將藥送出去之後每日這心里都沒底,好容易听到九阿哥蘇醒的消息,還沒高興一會,便傳出什麼八阿哥情感動天的事情,這剛剛放下的心,立馬又揪了起來。
只此時她也明白上次能進宮去,已然是外祖要自己安心了,這次卻不好再要求什麼,再者說了,出了這事,安親王府首當其沖,一個護衛不力的罪名是逃不了的,到底如何,還要看皇上那里的決定。這種時候,又哪里有人會為自個再去提起這事,恨不得皇上都給忘了才好呢,安親王府為了這,連原本慶祝延續三代親王的宴席都給取消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