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正在愣神,一听梁九功的話,忙贊賞的看了梁九功一眼,這才道︰「你個奴才,真是胡鬧,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還不快走。」說完,還扭頭對著胤俄道︰「小十啊,你鬧不鬧騰這事,還是去問你額娘吧,她肚子里的事,她定然是最清楚的。」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這邊康熙一走,胤便忙跑到良妃身邊,將桌上的瓷碗遞了過去,笑著道︰「額娘,快吃些燕窩靜靜心,萬一嚇著弟弟可就不好了。」
良妃勉強笑了笑道︰「額娘沒事,胤你皇阿瑪說的對,現如今你們的功課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你們以後便在阿哥所那邊多待會、多學點東西,額娘也希望你們以後個個都是有出息的,額娘這邊就少過來幾趟吧,有嬤嬤們和慧敏陪著,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胤一听,便知道額娘這又是被自家皇阿瑪的一句話給說動了,怕影響了自個,這才說出這樣的話來,胤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握著母妃的手道︰「額娘,兒子已經長大了,有能力護著你和弟弟,至于皇阿瑪的話,你實在沒必要太放在心上,如今你什麼都別想,只好好照顧自個是正經,畢竟你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里的弟弟想一想,若是額娘整日愁眉苦臉的,這萬一以後生出個苦瓜臉的弟弟可怎麼好啊。」
良妃一听,立馬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是听誰說的胡話,懷你弟弟的時候可比當日懷你的時候艱難多了,你還不是個愛笑的性子,可見這性子是天生的。」說完,良妃便將手中的瓷碗放了下來,雙手托著兒子的下巴道︰「額娘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便是將你生了下來,只要每日里看著你的笑臉,額娘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所以嘍,我跟應該天天過來,讓額娘看看我的模樣,說不定還能讓弟弟和我生的一般模樣呢,到時候額娘可不就是有兩件幸事了。」
胤聞言,下意識的在腦海里把十四弟的臉換成自家八哥的,想著自家八哥口口聲聲的嚷著要當大將軍王的樣子,胤忙將心里的想法給揮散了出去,實在是太恐怖了,自家八哥還是這樣溫潤的樣子最好了。便忙上前道︰「良母妃,若是你要將十四弟生成和八哥一個模樣,千萬要培養他愛文的興致,可千萬別讓他去沖鋒陷陣當什麼將軍,光是想想十四弟頂著八哥的臉,卻和十弟一個性子,我便有種頭暈目眩之感。」
良妃聞言,想想那個畫面,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嘴中念叨著︰「那不是很有趣嗎。」
「噗嗤」一聲笑聲,頓時打斷了眾人的閑聊,順勢望去,見是慧敏,良妃當下便笑了,「瞧我,光顧著你們了,卻把我家慧敏冷落了,慧敏快過來,告訴我你這是笑什麼呢。」
慧敏眨了眨亮晶晶的眼楮,強忍著笑意道︰「娘娘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九阿哥的設想很有趣罷了,胤的臉十阿哥的性子,光是想想,我就忍不住了。」說完,又是一陣,忍不住的壓抑笑聲。
只讓胤俄一張臉黑了大半,當下便沖了上來,「有什麼好笑的,性子像爺有什麼不好。」
見十阿哥惱了,慧敏忙道︰「沒有,沒有,我們沒說你性子不好,只是說你這樣的性子配上你八哥的臉,比較那個什麼罷了,要不然你自己想想看看能受的了不。」
胤俄聞言,還真就托著腮幫子正兒八經的想了想,沒一會便見胤猛將自個腦子搖了搖,顯然也是想把心里構想出的畫面給搖出去,懨懨的坐在了一旁,顯然對于這個假設也是心中駭然。
只看得眾人是一陣大笑,將康熙來時帶來的緊張氣氛去了個干淨。
第二日,幾人又听到明珠不過是被罷官在家之後,更是將此事拋在了耳後,惠妃倒是找了個理由賞了慧敏些布料首飾,也算是間接謝過胤的意思,只是卻讓慧敏疑惑了好幾天。她一向不和惠妃親近,這禮物送的是個什麼意思呢。
倒是胤微微一笑,開口道︰「只管收下便是。」
慧敏這才放下心來,大約在宮里住了兩個月的功夫,慧敏這才被太皇太後送回家去,走的時候慧敏望著胤的眼神很是不舍,如今慧敏已經能夠確定,她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人,伸手將荷包從衣袖里拿了出來,強笑著道︰「胤這是我好容易才做好的,雖做的不太好,你先用著吧,等以後我一定繡個更好的給你。」
胤忙接了過來,放進了自己的袖子里,一臉笑意的道︰「你做的就是最好的,只這東西最廢眼楮,我有這個就夠了,以後還是少做些,眼楮若是壞了,那可是什麼都替不了的。在外面你也要好好的,我听說安親王如今已經能夠自己走路了,想來不日便能痊愈,到時候我便和皇阿瑪求旨去外面看你。」
慧敏忙連連點頭,直到兩位嬤嬤催促說是時候不早了,這才上了馬車,只掀著馬車的簾子卻是久久不願放下來。
待回到安親王府,慧敏在見到安親王真的能夠自己站起來走路後,這才將一腔愁絲略放了放,忙笑著扶著自個的郭羅瑪法坐了下來,一臉高興的道︰「郭羅瑪法,你好了。」
安親王笑著模了模慧敏的腦袋,很是慈愛的道︰「嗯,這段時間確實好了許多,能走能動的,比那躺在床上的日子可是痛快多了,雖然腿腳還有些不靈便,但是也不要緊,想來再過些日子,便是讓我上陣殺敵都沒什麼問題了。」
慧敏一听,當下便嘟著嘴道︰「郭羅瑪法怎麼又說打仗的事,若不是去帶兵,將身子給搞弱了,郭羅瑪法何至于得了這場病,再者說了,如今可是舅舅繼承了安親王府,便是打仗也應該是舅舅帶兵前去啊,您啊,勞累了一輩子,現在可到了該享福的時候了,沒事坐車與郭羅瑪嬤他們去泡泡溫泉,到莊子里游玩游玩,這才是神仙的日子呢,若不然便是郭羅瑪法陪著慧敏一起玩也是很好的主意不是嗎。」
安親王聞言,當下捏了捏慧敏的小鼻子,這才笑道︰「這樣的生活,郭羅瑪法可過不下去,那可不得閑出病來了,你郭羅瑪法我帶了一輩子的兵,這一下子閑下來了,還真是渾身難受的很呢。」
安親王福晉當下嗔怪的道︰「你這個人,多少人求不來的日子,你倒是害閑的慌了,如今家里有兒子媳婦操持著,也算是僅僅有條,沒看到我都將手里的事情交出去了嗎,每日里什麼都不做的陪著你,你還想如何,反正我是想要過慧敏說的那樣的日子,依我看,也不必挑日子了,反正你這腿也能走動了,不如咱們明日便去那莊子上住兩日,也好好松快松快。」
听媳婦這麼說,安親王立馬便不高興的道︰「你看你這人怎麼說風就是雨的,現在是什麼天氣,在家里待著都嫌冷了,還去莊子上,你就不怕把我給凍著,太醫可是說了,我這腿如今可受不得凍,要去你自個去,反正我是不去受那罪的。再者說了,這沒兩日淑惠便要嫁了,你還有心思去外面玩鬧,給她準備嫁妝才是正經,到底是咱們家里嫡出的格格,可別在嫁妝上落了短處。」
「表姐要出嫁了。」慧敏這下子可是真愣了,忙開口問道。
安親王福晉這才解釋道︰「嗯,已經定下了,就在下個月初一,那是個難得的好日子,嫁的人家也好,說起來,你表姐的夫家和你還有幾分關系呢,定的是宜妃娘娘的小佷子,雖不是長子,以後也是要分出去的,但那孩子我也見過,是個上進的,又沒什麼花花腸子,如今屋子里也就只有一個通房丫頭,倒是潔身自好的很。」
安親王本還听的起勁,如今听自家福晉連通房丫頭都說出來了,當下咳嗽了兩聲,沒好氣的道︰「在孩子面前說什麼通房丫頭呢,行了,你快去看看淑惠那丫頭繡的嫁妝怎麼樣了,再去老庫看看有什麼不打眼的再給她挑兩件,他們兩口子以後是要分出去的,嫁妝帶的足,以後分出去他們小兩口也能手上松快些。」
「行行行,我這就走,慧敏你陪你郭羅瑪法說一會,一會我讓你淑惠表姐來找你玩啊,不是我說,你表姐如今的性子可是完全變了,你見了肯定也喜歡的緊的。」說完,安親王福晉便轉身出去了。
安親王將屋子里的人都打發出去後,這才叫慧敏坐在了自個的旁邊,仔細的看了一番,見慧敏眼神清明,與離開前沒什麼兩樣,這才放下心來,笑著道︰「看著你過的好,我也就放心了,你郭羅瑪嬤在的時候我也不好細問,我打仗的那些日子在安親王府可有人怠慢了你,別怕你只管說,郭羅瑪法雖然老了,但是要護到你出嫁還是沒有問題的。」
慧敏忙搖了搖頭,俏皮的道︰「郭羅瑪法,怎麼會這麼問我,我在這里的日子不知道過的有多痛快,怎麼會有人怠慢了我,郭羅瑪嬤更是時不時的賞我點首飾,家里的人都待我很好。」說完,還故作一臉疑惑的問道︰「可是有人在郭羅瑪法的面前說了什麼,郭羅瑪法只不必信便是了,不說其他,只看我住的屋子,戴的首飾,穿的衣裳可不是這府里一等一的,倒是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自我來了後,倒是將表姐妹們都比下去了。」
安親王嘆了口氣,一臉憐惜的模了模慧敏的額頭的道︰「你們祖孫三人還真是一個性子,都只記得別人的好,你郭羅瑪嬤是個良善的,你母親更甚,只沒想到到了這里也是這麼個性子,郭羅瑪法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了。」說完,安親王又是一嘆,這才神情凝重的道︰「只慧敏你記得,人不能失去了善心,但也不能一味的只有善心,該狠的時候一定要狠,若你額娘當日不是心太軟,又如何會落得個英年早逝。」
見自家郭羅瑪法神情激動了起來,慧敏忙勸道︰「郭羅瑪法,額娘是太思念阿瑪這才去了,你應該為她高興才是,說不定如今他們已經在天上做了一對神仙眷侶呢。」
「什麼神仙眷侶,那都是騙小孩子的玩意,你可別信那話,人死了便是死了,難不成還指望做什麼鬼夫妻不成,你額娘是個痴的,你可不許學。」也許是慧敏的哪句話刺激了安親王,安親王難得疾言厲色的教訓了起來。
只慧敏听了這話卻是眼角忍不住抽搐,讓她不要學她額娘,豈不是說八阿哥是個短命的,慧敏無奈的道︰「郭羅瑪法放心便是,我可不是個好欺的性子,我也是有脾氣有性格的。」
安親王聞言,上下打量了慧敏半晌,才涼涼的道︰「外強中干罷了。」說完,便指著一旁道︰「慧敏,你去將那床下那個玫瑰花紋用手描繪一遍。」說完,見慧敏不懂,安親王忙加重語氣道︰「快去。」
慧敏忙照著做了一遍,便听到床上傳來了一陣 聲,竟然整張床都伸了起來,當下便忍不住驚呼道︰「郭羅瑪法這是怎麼回事。」
安親王卻沒有解釋,而是接著道︰「下面有個紅木的匣子,你將第一層打開,將里面的銀票都給拿出來。」慧敏聞言不敢怠慢,忙一一照做,竟然有手掌厚,再看上面的面額,即使是慧敏也忍不住暗暗咋舌。
又照著安親王的吩咐將床移回原位後,這才想將手里的銀票遞給安親王,卻見對方搖了搖頭,並沒有接過去,而是道︰「這些銀票你收起來吧,算是郭羅瑪法給你的壓箱銀子,有了這五十萬兩銀子,希望能讓你以後的日子能夠松快著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