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听了良妃的話,先是愣了一下,不過馬上便明白了自個額娘的話外之音,心道︰「額娘這是怕自個又給皇阿瑪找不痛快,提前給自個打預防針呢,反正今天自個心情也不錯,順著就順著吧,也省的讓自個額娘擔心。」想到這胤忙笑著道︰「額娘,我知道了,皇阿瑪設宴,心情這麼好,我哪會那麼不知趣嘛,放心額娘。」
良妃聞言點了點頭,又道︰「對了,胤,你雖然最近沒來阿哥所讀書,自個可溫了些功課沒,你皇阿瑪今天肯定會考教你們的功課的,你可心里要有個準備才好。」
胤笑著忙道︰「放心,額娘,兒子現在可是胸有成竹的很,兒子的學識,如今不說考個狀元,怎麼也能得個進士。」
良妃聞言笑著道︰「胤,額娘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吹牛了,你才多大啊,還考進士呢,怕是貢院都進不去。」
胤此時卻撒嬌道︰「額娘,看你說的,兒子什麼時候吹過牛,再說了,兒子的學問可是經得起考驗的,你那就瞧好吧,今天只要皇阿瑪考,我就準能對的上來。」
而此時,躺在床上睡覺的小十四也醒了來,良妃見狀忙抱起了小十四道︰「那我們可等著看你露臉了,對不對小十四。看你八哥讓你皇阿瑪大吃一驚。」
小十四睡眼朦朧的看了看眾人,又扭頭看了看自個額娘,便又倒進良妃的懷里睡著了,竟似沒醒過一般。
這把眾人看的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良妃此時卻忙做了個噓聲手勢。過了一會,胤道︰「額娘,一會去參加家宴,外面天這麼冷,小十四這麼睡著,容易生病的。」
見自個的大兒子如此關心弟弟,良妃頗感欣慰的道︰「沒事的,一會讓女乃嬤嬤多裹點被子就行了。」胤聞言忙點了點頭。
良妃又問道︰「胤,蘇麻姑姑如今在你府里怎麼樣,我可有段時間沒見著她了,她如今也不經常進宮了,我這心里啊老是掛念著她。」
胤聞言忙道︰「瑪嬤她很好,每天在佛堂念念經,跟老祖宗說說話,沒事的時候在院子里轉轉,餐餐也能吃四五兩糧,身子現在看起來也結實了好多。」
良妃聞言道︰「胤、慧敏,蘇麻姑姑在你們府上住著,你們可得精心的照顧著她,額娘在這宮里也實在幫不上忙,額娘倒是想早晚伺候著她老人家,可實在是沒法子,你們可得替我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慧敏聞言忙道︰「額娘,我們知道,我們沒事的時候就去陪瑪嬤說說話,聊聊,上次我們從科爾沁回來,可是跟瑪嬤聊了幾天,瑪嬤問的那叫一個細致,幸虧胤在跟前幫我圓場,不然我可要丟大人了,瑪嬤心里肯定覺得我去了幾天就只知道玩。」
良妃聞言笑著道︰「對,蘇麻姑姑她喜歡听什麼,你們就多跟她聊點什麼,只要她老人家高興就好。」
聊著不覺間便快到時辰了,幾人忙往康熙設宴的宮殿趕去,一路上的人也是很多,倒是頗為熱鬧,一進宮殿,胤和胤便忙道︰「八哥,八嫂這來。」胤和慧敏點了點頭,忙去給在座的幾位娘娘請了安,這才回到了胤和胤的桌前,良妃也自有人安排坐好,如今她畢竟是娘娘了,身份高了自然都好辦。
待眾人都坐定說著話,聊了段時間後,康熙這才帶著太子和四阿哥胤禛走了進來,臉上更是一臉的喜色,康熙為什麼如此高興呢,原來前幾天前方戰報傳來,對葛爾丹已經形成了合圍之勢,看來用不了幾天前方就會告捷,這樣康熙也就出了這口惡氣了,同時也去了這個心頭大患,康熙哪里能不高興。
眾人見康熙到來,忙起身跪倒行禮道︰「給萬歲爺請安。」「給皇阿瑪請安。」
康熙見狀忙笑著揮揮手道︰「都起來吧,今天是家宴,就不必這麼多禮數了,天也怪冷的,就準備開宴吧。」
梁九功聞言忙喊道︰「萬歲爺有旨,開宴。」各色菜式上齊了後,康熙又道︰「今天是家宴,也是冬至,民間不是有個說法,叫什麼冬至大如年,今兒啊,就當提前過年了,來先喝一杯。」
眾人見狀忙端起面前的酒杯站了起來,康熙帶頭大家俱都是一飲而盡,康熙又開口道︰「這第二杯酒,敬前方的將士,他們已經將葛爾丹圍困了起來,不日就會奏凱還朝。」眾人聞言忙道︰「全賴,皇上洪福齊天,德寶上蒼。」康熙聞言呵呵笑了笑,又揮了揮手道︰「朕都說了今天是家宴,就不用站起來了,都坐下,好好吃好好喝,年歲小的就少喝,最好別喝,朕今日可是要考教你們這些小的的學問的,今日回答的好,朕有賞,若是回答的不對,朕可是也要罰的。當然這俗話說了,皇帝不差餓兵,朕當然也得想讓大家吃點。都開吃吧。」
話音一落眾人便開始了吃喝,只是到底康熙在場不敢太放肆,只是循規蹈矩的吃著,連個吧唧嘴的聲音都沒有,康熙看了看眾人,也隨意的吃了兩口菜,此時胤卻開口嘟囔道︰「自個都說是家宴了,怎麼還說朝上的事。」
胤聞言忙道︰「沒有這朝堂上的喜事,你今天能吃上這頓飯嘛。」胤一撇嘴,不在言語了。
見眾人吃著不說話,感覺頗為沉悶,康熙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便想起考察幾位阿哥學問,也能讓大伙的注意力分散分散,氣氛不至于如此的緊張,便開口道︰「大阿哥,你最近學了點什麼啊。」
胤褆見問起自個,忙起身道︰「回皇阿瑪,兒子最近看了些許的史書。」康熙聞言道︰「哦,都說是博古通今,你都看了些什麼史書啊。」
胤褆忙答道︰「會皇阿瑪,兒子最近讀了幾卷的《資治通鑒》。」
康熙聞言道︰「那可是好史書啊,司馬光寫這本書用了不少時間,但書里也確實囊括了不少年,我記得是從周威烈王寫起,到五代後周世宗顯德六年征淮南停筆,涵蓋一十六朝,上千年的歷史,不知你看到哪一卷了?」
胤褆聞言忙道︰「兒子看到了霍去病征匈奴。」康熙聞言笑著道︰「倒是附和你的性格。一句‘匈奴不滅,無以家為也’何等的氣魄,但是霍去病這個人卻不是個長壽之人啊,短短二十幾年便病故了,看來啊這殺伐太多的人,損壽元啊。」
胤褆聞言,心里當下就是咯 一下,真是恨自個居然提出了這麼個人物,正當胤褆擔心的時候,康熙又道︰「當年,漢武帝勸其學習兵法,霍去病卻說‘為將須隨時運謀,何必定拘古法呢?’霍去病他卻是也做到了,他的戰績確實不同尋常,胤褆啊,既然提到了霍去病,那你對著兵法可有什麼見解,你倒是可以說說。」
胤褆見康熙問的是這個,忙從容不迫的侃侃而談,說的那真是頭頭是道,大約說了兩盞茶的時間,康熙才揮揮手讓其停了下來道︰「說的不錯,朕有賞。」說著梁九功便捧著一柄寶劍送了過來,胤褆見狀,立時心中一喜,看來皇阿瑪心中還是有自個的,若不然也不會專門為自個送一把劍來了。
正當胤褆高興的時候,康熙又道︰「胤褆啊,雖然你說的頭頭是道的,但是也不要忘了那紙上談兵的趙括,他可是說的不錯,你往後還得多听听看看,那些老將軍們的經驗,可記住了?」
胤褆聞言忙跪下磕頭道︰「兒臣謹記皇阿瑪教誨。」康熙揮了揮手便讓胤褆退了回去。
這時康熙又看了看太子道︰「胤礽,胤禛,你們兩個每日都在我跟前,學的什麼,學到什麼程度了,朕都知道,今天朕就不考你們了,不如這樣吧,你二人就今日這場景,各寫一首詩來助助興,寫好了朕也有賞,寫不好罰酒三杯。」
二人聞言忙道︰「兒臣明白。」說罷二人便下去準備了,沒多時,二人便拿著自個的詩走了過來,康熙忙拿到手中看了看道︰「不錯啊,都不錯,讓大伙都看看。」
眾人聞言忙抬頭看了過去,胤此時小聲的道︰「太子和老四可夠佔便宜的,這麼點東西就得了彩頭,皇阿瑪可夠偏心的。」
胤聞言道︰「九弟,皇阿瑪剛剛說的也是實話啊,他們的學問他自然是知道的,你說考他們什麼,考住了皇阿瑪臉上掛不住,考不住,我們不還覺得皇阿瑪偏心嘛,還不如這樣呢。再說你看他們兩個寫的東西也還可以嘛。」胤不屑的笑了笑道︰「切,字還可以,內容一般罷了,整篇歌功頌德的馬屁文章,有什麼好的。」
這話一出,慧敏當下也繃不住的笑了出來道︰「九弟,你不如也寫一篇,讓皇阿瑪看看,看誰拍的馬屁更好。」
胤卻頗有自知之明的道︰「我寫的東西,自然比他倆的好,可是我那字確實不如他們。」
慧敏聞言卻打趣道︰「咱們九阿哥什麼時候認過輸啊,今天這是怎麼了。」胤剛要還擊,便見此時,太子和四阿哥已經拿著他們的詩走了過來,胤也怕胤說出什麼不好听的話來,忙開口道︰「二哥、四哥,書法是越發的好了,弟弟我可是望塵莫及啊。」
太子和四阿哥聞言都笑了笑,太子忙笑著道︰「八弟,你的字也不錯,再下功夫練習一下,我想會更好的。」
說罷二人便轉身離開了,胤此時又開口道︰「八哥,你的字可比他們的好多了,你那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他們那水平,也好意思听你這恭維話。」胤听了這話也忙附和道︰「就是八哥,你上去跟他們比比,把他們比下去,他們那也叫好,恬不知恥罷了。」
胤聞言忙道︰「十弟,不可胡言。」胤聞言撇了撇嘴,便又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胤開口道︰「反正就咱們幾個听得見,怕他什麼。」
胤吃了口菜,又道︰「九弟、十弟,今天既然這麼高興,咱們犯不上跟他們倆鬧不痛快,人家寫的好就好唄,咱們看著就是了,至于真好假好,大家心里明白就是了,又不是非得比個高下不可。」話里明顯的意思是,反正比了裁判也是康熙,自然不會說自個好的,肯定還是太子和四阿哥,自個可不想自討沒趣。
此時四阿哥和太子也回到了康熙身邊,康熙剛要開口說賞的時候,這時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直接跑到了梁九功身前遞給了梁九功一個奏折,梁九功見狀就知道不好,肯定是出什麼大事了,要不這會子不會把奏折送來,康熙見狀笑著開口道︰「看來有事要朕處理一下啊。」
梁九功,忙上前一步,遞給了康熙,康熙一看見是前方將軍發來的,忙打了開來,這一看,康熙的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吃飯的眾人,本來是有說有笑的,但看到康熙突然變了的臉色,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康熙此時的神情,顯然也沒了吃飯的心情,更別說賞賜太子和胤禛東西的事了,起身便走出了殿外,這一幕把胤當下就逗樂了,開口道︰「八哥,老四和太子今天可夠運氣差的啊,這剛要賞,卻被這份奏折給擋下了。」
胤聞言,一皺眉道︰「九弟,皇阿瑪的臉色可是很不好啊,若我所料不差,剛剛應該是前方的戰報,怕是吃了敗仗了。」
胤聞言臉色也是一變道︰「不會吧八哥,咱們可是二比一的打,難道還能輸了,那前方的指揮者也太笨了吧,皇阿瑪會派那樣的人去嘛。」
胤略一思考道︰「九弟啊,這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雲,這草原大漠上的天可就更說不定了,現在已經進入冬季了,雖然今年還沒見下雪,可是大漠上咱們卻不知道啊,若是下了大雪,把大軍給困到哪里,也不是不可能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