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康熙便又收到了一份前方的戰報,咋看之下竟然是請功折子,康熙當下就是一喜,看來前方這些將軍還算用心,這種天氣居然還能打勝仗,正當心里高興的時候,卻看明白了上面的內容,當下臉色便陰沉了下來,當下便道︰「傳索額圖進來。」
梁九功見狀,忙到軍機處去找來了索額圖,索額圖見康熙臉色不善,忙跪下請完安,跪在地上便不再言語,康熙抬頭掃了索額圖一眼道︰「索額圖,這份東西,你看過了嗎?」。
索額圖忙道︰「回萬歲,奴才看過了,萬歲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康熙聞言厲聲道︰「你看不出來嘛?」說著便把手中的奏章扔了過來,索額圖忙結果來仔細的看了一遍道︰「皇上,這……」
康熙呷了一口茶道︰「這什麼,這是請功折子,可是這也算是勝仗嘛,還請功,殺了葛爾丹W@五百人,自個死了一百多人還損失了一萬擔糧草,這也能叫勝仗,真當朕可欺不成,朕也是帶兵打過仗的,就是朕沒打過仗,這數字我還看不明白嘛。」
索額圖听了康熙的話當下便回到︰「皇上,我軍不熟路徑,能夠擊殺葛爾丹伍佰余騎,也屬不易了……」
康熙聞言「砰」的一聲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書案上,接著便道︰「別拿不熟路徑來搪塞朕,這麼長時間了,就是不干別的,查訪路徑也該是為將之人該干的事吧,我看他們就是閑命長了,居然敢拿如此的謊言來蒙騙朕。」
索額圖忙跪倒磕頭道︰「萬歲息怒,如今情勢也實不適合殺他們,萬歲還望給他們一次機會。」
康熙卻厲聲道︰「還給他們機會,上次讓葛爾丹跑了朕已經不再追究,如今居然出了這種事還來報功,朕不殺他們,看來是寬縱了他們了。」
索額圖忙開口道︰「萬歲,如今他們在那里已經熟悉了,若是現在換人去怕是整頓熟悉又得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萬一出點什麼事,可如何是好啊。」
康熙看了看索額圖道︰「你不是讓我給他們一次機會嘛,這樣我也允許他們死五百人,但是也必須強葛爾丹一萬擔糧草,若是完成了,朕立馬下詔封功。」
索額圖聞言為難的道︰「皇上,這樣、這樣不大合適吧,萬一他們若是辦不成,這可是拿二十萬大軍的性命賭博啊,軍中若是斷了糧草,引起兵變那可就大事不好了皇上。」
康熙听了索額圖的話,當下便也冷靜了下來,沉思了片刻,心里也是五味雜陳,看這情形確實不太好,若是換人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一時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難道真的非得委曲求全,在讓這幫子笨蛋在那里瞎指揮,顯然實非自己所願,冥思苦想了半天只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個親自出馬,那樣自然是萬無一失。不過以現在這種情況,皇帝御駕親征大臣們肯定會勸阻,但也確實沒什麼好辦法了,既拿定了主意,當下康熙便開口道︰「索額圖,現在給朕調集五萬勁卒,五萬擔糧草,朕要親自會會這個老對手。」
索額圖聞言當下就是一驚,忙跪倒勸阻道︰「萬歲不可啊,平常草原上就凶險十分,如今大雪封路,更是有頗多不測,萬歲乃萬乘之尊怎可輕易的犯此險地。」
康熙聞言道︰「朕又不是一個人去,身邊不是還有五萬大軍嘛,再說朕可是跟葛爾丹打過仗的,而且朕還贏了,所以現在沒有人比朕更合適去,朕若到前線,將士們必定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葛爾丹指日可平。」
索額圖忙又道︰「萬歲,那可是平日天氣好的時候,如今天降大雪,今時不同往日了,萬歲要三思啊。」
康熙看了看索額圖道︰「怎麼壞天氣他葛爾丹就比朕強嗎。」顯然索額圖這話把康熙的斗志倒是給勾起來了,索額圖聞言忙磕頭道︰「萬歲臣不是那個意思,萬歲親自統兵,自然萬無一失。只是天有不測風雲,臣實在是擔心萬歲的身子骨啊。」
康熙揮揮手道︰「朕如今正值壯年,何懼之有,再者說朕之先祖本就一直在那苦寒之地生活,朕豈有不適應的。朕都已經想過了,你去準備吧,明日上朝,我要你的答復。」
索額圖聞言心里當下便是一緊,如今這調派人馬倒是好說,可是這五萬擔糧草可是難辦的緊啊,現在馬上進入隆冬,各地都忙著屯糧過冬,這可如何是好啊。但是這位主子決定了要去怕是怎麼也勸不住的,還是等明日早朝,看看由眾大臣開口,勸阻一下的好,打定了主意索額圖便不再言語,躬身告退去準備了。
轉天上朝,索額圖早已跟自個的黨羽說了康熙御駕親征的事,讓大伙務必出言勸阻,康熙一上殿,眾大臣忙跪倒一片齊聲高呼萬歲,待康熙讓人平身後,康熙便說了自個要御駕親征的事,一時便像是扔了一個炸雷,眾大臣忙又跪倒,開始了勸阻,一人走出朝班跪倒便道︰「萬歲,萬萬不可啊,如今正值隆冬,京里事務繁忙,萬歲要以國家大事為重啊。」
康熙一听這話,當下便樂了,開口便道︰「什麼是國家大事,這使國家邊境安定,人民安居樂業,還不算大事嘛。」
那人聞言當下便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這時又有人站了出來道︰「萬歲,你萬不可去啊,你若是去老臣就踫死在這殿上。」
康熙看了看那作勢要撞柱子的老臣道︰「朕若不去,你可有合適人選,如今二十萬大軍出征,已經花費了數百萬銀錢,若是再拖下去,國庫將無力支付啊,你們誰若是反對朕去,那麼要麼推舉個比朕合適的人,要麼就幫朕準備這許多的銀錢,誰若有這本事,朕自然落得清閑。」
眾大臣一听這話,均都啞了口,當下便不再言語,那撞柱子的老臣此時也跪倒在地不再吭聲,康熙忙又道︰「索額圖,朕昨兒個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索額圖聞言忙走出朝班開口奏道︰「回皇上的話,人馬已經點齊,五天內便可集合完畢,只是這五萬擔糧草確實一時不好找,若趕在萬歲出征前,也就只能籌到三萬五千擔。」
康熙聞言揮了揮手道︰「這倒是難辦了,戶部如今賬上有多少銀錢。」索額圖聞言忙道︰「回萬歲的話,戶部賬上如今有銀錢一千五百多萬兩。」
康熙聞言忙道︰「列為臣宮都听見了吧,朕手里就只剩這麼點錢了,朕若是在拖下去,朕來年怕是賑濟個災什麼的都拿不出錢來了。」眾人聞言忙跪倒磕頭道︰「臣等萬死。」
康熙揮了揮手道︰「別萬死了,都起來吧,想想如何給朕籌措這一萬多擔糧食吧。」這話一出殿上便開始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能拿出主意來的。
康熙見狀心里也是一陣的泄氣,心道自個怎麼養了這些個沒用的東西啊。當下揮了揮手道︰「退朝吧。」梁九功聞言忙喊了一聲「退朝。」眾大臣忙恭送康熙走了出去。
康熙一退朝,心里也是煩悶的很,便想出去走走,竟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阿哥所,眾位阿哥此時也正在讀書,朗朗的讀書聲,倒是讓康熙的心情平復了不少,待走到近前,卻看到了另一幕,此時胤不知怎的,好像是沒有心情讀書,竟然嘴里念著書,手里卻拿著一串手串把玩著。
康熙見此情形,當下臉色就是一變,不待人回稟,便徑直走了進來,眾人見康熙進門,忙跪倒行禮,康熙卻直接喊道︰「胤,你給朕出來。」
九阿哥當下心里一緊,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康熙開口道︰「把你手上的東西,拿出來。」
胤聞言,忙摘下了手腕子上的串子,康熙拿在手里看了看道︰「倒是個物件,不過你這可是玩物喪志了,大家都在讀書,你呢在干嘛。」
九阿哥當下心里就是一驚,在沒想到自個皇阿瑪居然還有听窗跟的嗜好,當下便跪下道︰「兒子知錯了,其實這篇書,兒子早已經會了,所以兒子才會走神的。」
康熙聞言當下就是一愣道︰「是嘛,你倒是給我背一下,但凡有一字錯漏,朕絕不輕饒。」
胤聞言忙背起手開始背誦,畢竟胤也是重活一世的人,前世雖然不是以學問見長,但是畢竟也學了那麼些年,當下便一字不落的背了出來,這倒是康熙沒想到的,愣愣的看了一眼胤,卻沒說出什麼。
康熙又轉頭看了看胤道︰「胤,胤你們跟我來。」二人剛要走,胤便也走了過來,顯然他是擔心自個的八哥和九哥,畢竟此時的康熙臉色可算不得好。康熙見狀忙開口道︰「胤,你干什麼,想挨板子了。」一句話說的低沉有力,當下胤便是一縮脖,乖乖的便又回去了。
沒多時三人便來到了一處偏殿,康熙揮揮手讓眾人全部退了出去,當下倒是把胤和胤二人弄了一愣,只听康熙此時開口道︰「胤、胤現在沒有外人了,朕問你們最近你們的生意如何?」
這話一出二人先是一愣,還以為康熙要考教自個的學問呢,這麼問,二人當下便明白康熙要干嘛,顯然這是要跟自個拿銀子的前兆,只不妨胤卻開口說道︰「皇阿瑪,最近這生意實在不好。」
這話一出康熙當下就是一愣,這不是明擺著說謊嗎,如今誰不知道這羊毛布匹的生意賺錢,居然說出這話,康熙當下便笑著問道︰「哦,怎麼個不好法?」
胤看著康熙款款回道︰「回皇阿瑪的話,如今草原上大雪封路……」這話剛出口,康熙便不耐煩的道︰「停、停、停,胤我今兒在朝上,大臣們已經跟我說了一堆的大雪封路的話了,你這做生意又跟大雪封路有什麼關系。」
胤聞言忙道︰「皇阿瑪,你聖明,我這布匹可是從科爾沁運回來的,現在大雪封路,布匹自然不好往外運送,所以這才生意不好的,還有現在草原上,咱們大清和葛爾丹已經開戰了,就是天氣好,一路上查驗關卡那麼多,也不好運送。」
康熙听完這話,當下自然也明白胤說的是實情,不過康熙可是認為,讓胤做生意是自己種下的一棵樹,現在到了該收獲的季節了,自個這個種種子的人自然是第一收獲人了。
康熙略頓了頓道︰「這大雪封路確實不好運送,既然道路上關卡多,朕給你們一道手諭,以後讓你們暢通無阻。」
胤聞言當下又是一愣,這皇阿瑪今天是怎麼了,難道突然性格改變了,顯然不可能,細細一想便知道,看來這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的套路,要倒過來玩了,但胤還是得換上一副高興的神色道︰「如此,兒子謝皇阿瑪的關愛了。」
見胤直接就收了,而且就是說了一句話,康熙本來想讓胤自己提出來資助軍餉的,這下倒好,自個給的甜頭,他吃了,竟然一點好處不給自個,那哪行啊,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這親父子自然也一樣。康熙當下便道︰「胤啊,這樣,你的布匹也有一段時間沒運過來了,這樣,朕五日後要御駕親征,你大哥他,朕也想歷練歷練他,朕讓他和費揚古在後面押運糧草,你們的布匹,他們回來的時候給你們捎回來,只是糧草如今還缺一萬五千擔,朕先走,讓他們二人隨後押著這一萬五千擔糧草跟來,你們為他們準備這一萬五千擔糧草的銀子。」
康熙這次是直接要了,拐彎抹角都不搞了,胤當下可真是無語了,胤此時也知道,這事是推不掉了,不過听了自個皇阿瑪要御駕親征,還是要表示表示關心的,忙開口道︰「皇阿瑪你要御駕親征,如今草原上這種天氣,你可要千萬小心啊,兒子們若不是年紀小,便也隨皇阿瑪去了,這次也只有拜托大哥多照顧一二了。」
胤聞言也是一臉激動的道︰「皇阿瑪兒子知道了,早日平定葛爾丹,兒子的生意也能更好做,這錢兒子肯定拿,為了大清的子民,也為了兒子的生意,這些錢兒子拿了。而且兒子願意多出五萬兩****。」
胤忙在一旁幫腔道︰「兒子雖然沒什麼錢,但是九弟五萬兩****里有兒子也出一半。」康熙見兩個兒子都自願掏錢了,而且還多掏出了五萬兩,心里當下也是一喜,忙開口道︰「好,好、好啊,朕有你們兩個兒子,真是為朕解決了不小的麻煩,上次胤為了逮到那些刺客險些喪命,這次又仗義疏財,真是眾位阿哥中的楷模啊,胤此次掏出了靠自個本事賺來的錢,也不遑多讓啊。」
二人聞言忙跪倒磕頭道︰「多謝皇阿瑪夸贊,兒子一定辦好。」
康熙笑著道︰「好,你們起來吧,還有後天,你們把錢都交給費揚古吧,朕會知會他的,至于通行證,費揚古會交給你們的。」
听了這話,胤和胤心里都是不住的搖頭,這下可好,自個銀子上掏了,可是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就那通行證,憑著自個這個九阿哥的身份,在加上科爾沁幾個王爺的身份,要它真是「雞肋」。而且這錢自個皇阿瑪都說了交個費揚古,看這情況,自個是連個資軍的名都撈不上。
康熙又看了看二人道︰「你們回去接著上課吧,朕還有點事,今天的事,天知地知,咱們三人知,朕不想讓第四個人知道。」
二人聞言,忙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康熙走後,胤二人卻沒有回課堂,而是徑直回到了住所,胤見胤還是一臉的不高興,開口道︰「九弟,原先皇阿瑪沒動作,你心里沒底,如今皇阿瑪的刀都已經揮出來了,你怎麼還是這副表情啊。」
胤嘆了口氣道︰「哎,這刀揮的,砍了咱們,卻是讓人喊兩聲都不行,你說我能高興的了嘛。」
胤拍了拍胤的肩頭道︰「九弟,咱們不是都想到這結果了嘛,如今怎麼卻不樂意了。」胤呆呆的看著面前的桌子道︰「我只是沒想到,皇阿瑪會做的這麼絕,我不就是想在咱們兄弟間說說嘛,跟別人說又沒多大意思,這可倒好,誰都不行,我這次是成了冤大頭了。再說就是想到了不還是盼著出點什麼奇跡嘛。」
胤盯著胤看了看道︰「九弟,從今天皇阿瑪的種種表現,我倒是想明白了,皇阿瑪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事,是為了什麼。」
胤不屑的道︰「還能為了什麼,不就是怕咱們把太子比下去嘛,上次你抓刺客的功勞,不也是怕這個,皇阿瑪才計劃按住不提,甚至還想按到太子身上去,還能有什麼其他的。」
胤笑了笑道︰「九弟,你說的不能說是不對,但我感覺它只是一方面,而且還不是主要的。」
胤看了看一臉神秘的胤道︰「這不是主要的,那什麼才是主要的,在皇阿瑪心里還有比太子更重要的嘛,我怎麼不知道。」
胤笑了笑道︰「皇阿瑪心里自然有比太子重要的,那就是他的江山,他的帝王之位。」胤搖了搖頭道︰「那我就更不懂了,從咱們這拿點錢,跟他的帝位有什麼關聯,充其量也就是臉上難看點,身為一國之君卻來生要兒子錢。」
胤搖了搖頭道︰「臉上是不好看,但皇阿瑪從咱們這里拿錢,要是讓外人或者說是朝堂上的大臣知道了,你說會怎麼想。」
胤看了看胤道︰「能怎麼想,不就是讓大臣們知道了皇阿瑪一點隱私嗎,身為他的龍子,居然還干著與民爭利的事,他臉上下不來唄,再說了我又不會跟外人說,大臣們就是知道了,怕是也不敢亂說吧。」
胤卻笑了笑道︰「九弟,你說的這事朝中大臣,有哪個不知道,只是面上不說罷了,至于小民百姓,才不管是誰的錢呢,只要不增加賦稅就好多了,不跟外人說是你不說,問題咱們兄弟們听了你這話,發牢騷也會發幾句的,那可是很容易讓人听了去的。」
胤詫異的看著胤道︰「居然不是為了這個,那還能是為了什麼,我可是越發的糊涂了。八哥你就直接說唄,別讓我在這猜謎了。」
胤神秘的笑了笑道︰「皇阿瑪不讓咱們說出去,最怕的應該是說出去後引起的猜想,國家用兵,居然拿了私人的錢,這不是變相說明國庫空虛嘛,你說這麼一來,朝中的大臣還不得炸了窩啊。」
胤聞言一驚道︰「不會吧,不就是這麼點錢嘛,可是不對啊,我听人說今天早朝索額圖不是說國庫里還有一千五百萬兩銀子嘛,難道戶部的人敢說謊不成。」
胤笑了笑道︰「九弟,你難道忘記了,前世老四和老十三催繳戶部欠款,逼死了多少的大官要員,難道那欠款是一朝一夕產生的嘛,如今國庫里怕是連一千五百萬的一半都不到了,皇阿瑪就是心里清楚這點,所以才會想來咱們這化緣的。」
胤聞言更是吃驚不小,當下也想起了前世被逼死的官員可是不少,就是自個十弟也是為了那事,才想起在街市上變賣家產來造勢的,這欠款確實逼死了不少重臣老臣,就連魏東亭也是被那麼逼死的。當下便明白了康熙不讓說出去的深層含義了。
胤見胤不言語了,知道他想起了前世的事,便也不在言語,端起茶杯呷了口茶,默默的看著胤。沒多時胤喃喃開口道︰「逼死那麼多人,都是老四做的孽啊,老十三這個愣頭青也是,居然也敢跟著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