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傳》中,與顧配戲的主要有三個男演員,一個是如是的初戀情人,兩人相識于豆蔻年華,但如是被選送入宮後兩人就斷了聯系,直到兩人雙雙人到中年才偶然得在田野間踫見。
第一個男主角公子雅的戲份不多,也不是重要角色。所以飾演他的是一個剛剛畢業一年的新人。
與顧相處的那半個月里,他得個性很開朗,喜歡打球,在等道具準備時經常叫著一堆群演就開干。
奇怪得是馮導似乎對他容忍度很大,一般這種情況他都會罵人,可踫見他,他一次都沒開口過,只要對方不影響拍攝,似乎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直到那新人的戲份拍完離開劇組之後想來攀關系得丁悅才偷偷說那新人似乎是馮導老婆的佷子,所以他才對他容忍度那麼高。
至于第二個就是如是的丈夫,晉元帝。
這個人物如果按照顧自己的理解,他與如是兩人基本是沒有多少感情的,當時在宮中擔任宮女的如是因為一次偶然的臨幸懷孕。
一個皇帝,一個宮女。要說皇帝愛宮女愛得要死要活那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可作為一部電視劇要兩人一點兒沒感情踫撞也並不現實,所以不管是原著還是編劇都在兩人之間加了一段淡淡得愛情。
晉元帝他的戲份是要比第一個公子雅多不少,可在劇中他活得時間也並不長,兩人相處十多年之後他就死掉了。
最後的一個與如是有瓜葛的男人是吳氏士族的下一任族長,吳均。
他們兩個認識時都以人到中年,如是是扶持孫子接任皇位,而孫子當時只不過八歲。她作為太皇太後必須要修補兒子在位時為了削減士族影響力而引起的政治傷痕。吳氏就是士族中的一個代表家族。
她與吳均兩人應該是屬于精神上的伴侶,礙于身份的原因到死都沒有捅破那層紙。
其實這麼看起來,如是這個女人也真夠可憐的。自己的丈夫自己不愛,他也不愛自己。初戀情人被拆散,相聚時又物是人非青春不再。相識相知的知己又礙于身份只能維持在精神層面的交往。
兒子兒子不爭氣,不僅年紀輕輕得就死了,而且因為年輕沖動作了錯誤的政治決定差點把一家人都坑下去。
要知道在南北朝時期,士族的力量完全可以跟著皇帝頂著來的。那時候的士族豢養私兵是一個家族身份得象征。而且城內的宅子只是他們的一個落腳的地方,基本上只要家底厚點的士族都在外面有自己的堡壘。
也就是說,他們不爽皇帝自己跑到自己的封地關上門完全可以過自己的小日子,皇帝拿著他們根本沒辦法。
一個士族力量的確沒有辦法跟皇權抗爭,但一群士族想要弄死皇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是的兒子年紀輕輕,剛剛執政就想大權獨攬。可惜沒幾年就死了,丟下孤兒寡母相對垂淚。如是看著話都說不利索的孫子咬咬牙,擦眼淚重新站了出來,為孫子撐起了一片天。
對于身體倍棒的兒子,年紀輕輕二十多歲就莫名其妙得掛了這點,如是咬著牙忍了下來。
顧看到這里時與編劇討論過這位皇帝的死因,其實編劇是想把士族怎麼弄死皇帝的場景拍出來,可惜馮導說這估計不會過審,沒辦法只能用隱喻的拍攝手法暗示觀眾皇帝得死因有蹊蹺。
編劇對顧說過,以當時如是說面對的政治情形來看,可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死因有問題,也沒有一個人敢在繼續追查下去了,如是也是如此。
她的聰明與冷靜再一次救了她自己的命,也救了她兒子一家人的命。
失去了一個兒子讓她悲痛欲絕,但她還有孫子需要保護。在沒有能力查出真相之前,安靜地等待機會並積蓄力量是作為一個優秀政治家所有的本能反應。如是知道就算她找到了證據證明是有人故意把兒子害死她也沒有能力把那一群人干掉。所以她從頭到尾表現得全是一個兒子意外死亡而痛苦的母親模樣打消了政敵的疑慮,保住了她自己與孫子的命。
到後期,如是與吳均兩人相愛相知又想殺,是整部劇得最高潮,也是顧拍得最累得一段時間,但其間最大的驚喜反而是遇見了老朋友。顧沒想到這麼久之後兩人還能有第二次合作的機會。
陳國忠與她在《皆斬》里已經合作過一次了,他飾演的那位高智商犯罪者至今還讓影迷津津樂道,而且那也是徐嘉得第二部電影。
顧在那部電影里面飾演一個剛畢業的女警,她主要的搭戲對手是肖金城,當對于陳國忠的表演方式還是很熟悉的。
在表演上,他的經驗遠遠勝于顧,他也不藏私只要顧問,他都會回答。
可惜表演這種事情光說是沒用的,絕大部分都要靠本人去悟,台詞,形體這些只要努力都能提高,當更深層的細微的東西就只能靠自己了。
在拍攝《尋人》時,顧就找到了另一扇門的方向,這次在合作時顧的改變是顯而易見的。陳國忠也驚訝得說︰「沒想到短短兩年你的進步就那麼大了。以前你的基本功很扎實,可還是有著表演的痕跡。真正好的演員是讓別人感受不出他在演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觀眾的感情跟著人物的遭遇而起伏。演技不好的演員就很容易讓觀眾看得出來他在演。」
「而你以前給我的感覺就是基本功很好但到不了人戲合一的階段,那時候你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字的發音與腔調都像是自己一點點琢磨出來的,好是好,可給人少了一些靈性兒,有種匠氣過重的感覺。而這次你明顯少了一些刻意,通過眼神與表情來入戲。小姑娘,接著努力下去,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能得到前輩的夸獎,顧從片場激動回酒店,直到晚上睡前她都還沒恢復過來,不得不說《尋人》這部意外中的電影,真的讓自己學會了不少東西。
說起這電影,顧想給張制作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成片到底如何,剛一拿起電話想到當初簽約時侯付修說國內上映的版本要他來決定,那現在的片子應該在侯付修手里。
想到這里顧嘆口氣放下了手機,這個虎須她還是別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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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戲拍攝了整整四個多月,從初秋到第二年春節前殺青。
殺青宴時所有人都有些不舍,不管當初時相處得磕磕踫踫,起碼在這四個多月的時間里大家都是為了完成一項任務而努力,這對所有人來說都像是坐在統一艘船上。
顧也是如此,之前她很不喜歡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同事,可相處時間長了之後,她又發現了他們身上的優點。
比如馮導,他雖然第一個不滿意自己,可在拍攝的時候他也是頭一個不吝嗇給她傳授經驗給她說戲的人。
比如丁悅,她給顧第一印象可以說是糟糕,當相處時間長了之後顧發現丁悅的台詞非常好,甚至比在座的絕大多數人都好。到了快殺青得前幾個星期顧才知道丁悅一直在演話劇。
要知道話劇的收入是遠遠比不上電視劇的,可她一直沒有放棄堅持著。記得她曾經說過,的話劇的最高獎項梅花獎是她畢生得理想,來這里是為了維持生活她才接一些電視劇來補貼生活。
可其中改變最大的卻是周婉茹這個人了。
說實話,顧在知道她時心里是有些看不起她的,雖然她與上輩子的自己有太過共同的地方,但那種輕視還是不可控制得從顧的心里冒了出來。
有時候夜深人靜時她想自己如此討厭周婉茹,是不是代表著她也討厭上輩子的自己?
徐嘉,張迅導演探班,又被顧當面譏諷了一頓之後,周婉茹的行為的確收斂了不少,至少在顧面前她像個隱形人一般,不到拍戲時根本沒存在感,跟之前仿佛是個花蝴蝶滿場飛得樣子大相徑庭。
到了後期,顧甚至覺得周婉茹有些躲著自己,以前吃飯時演員都在一個地方吃飯,那時候邊吃飯邊聊天是常事。以前的周婉茹是不會放過這麼個聯系人際關系的好機會的。可到後期已經很少在飯點時看見她了。
听小魚說,她讓她助理每天端著餐盒一個人在休息室吃飯。
只要她不在顧眼前找事,顧也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人家都安靜下來了,她也自然把那些矛盾放在了一旁不在提起。
這種人很多很多,顧都有些數不過來了。
她完全沒想到一個初始自己那麼討厭的劇組竟然在殺青得時候心里會有一絲不舍得。
此時馮導走了過來,他親自給顧倒了一杯酒,對著顧舉了起來︰「之前對你有諸多誤會,很快你就以自己的表現堵住了我們的嘴巴。你是個優秀的演員,我在這里祝你前程似錦。」
說完後一口干了。
顧也端起一杯對著馮導說︰「這些日子辛苦導演了,我年紀輕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馮導每次都能對我傾囊相授,這點真是感激不盡。」
喝完後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中得那點疙瘩在這短短得幾句話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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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下飛機時京城下了很大的雪,整個大地白茫茫一片。
侯付修站在接機口,看見她得身影笑著揮了揮手。
看著已經一個月沒見的侯付修,顧飛奔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
侯付修攬著她笑道︰「你運氣真好,你們是最後一班降落的飛機了,現在雪下得太大那些飛機都改了城市。」
顧抱著他根本顧不得說話,目光一刻也舍不得從他臉上挪開。
跟上來的趙姐與小魚來不及反應被狠狠地喂了兩大口狗糧。
兩人根本沒時間看別人,她們只能相視苦笑站遠一點免得當他們的電燈泡。等到阿萊推著行李出現之後,一行人才上了車,期間顧與侯付修像兩個連體嬰一樣一直靠在一起。
正要上車時顧發現攬著自己的侯付修身體微微一頓奇怪道︰「怎麼了?」
侯付修搖搖頭,前座的阿萊回頭看了他一眼,侯付修並對著阿萊輕輕地搖搖頭。
這時顧正在問趙姐她給侯付修買的東西放在哪一個箱子中了,根本沒注意著兩個男人之間的不對勁。、
等知道時,已經是晚上兩人做完「深層次」交流之後躺床上聊天的時候了。
「什麼?你說機場感覺到有人拍我們?」原本昏昏入睡的顧听到後睡意全無猛地回頭盯著他
侯付修伸手把她壓下︰「那麼激動干嘛?」
顧攬緊了被子︰「有記者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侯付修︰「不能確定是狗仔,也許是乘客。現在只要有個手機什麼都能拍。這種情況也沒辦法,機場是公共場所。」
顧哀嚎了一聲拉起被子捂在自己臉上︰「天啦!~~我帶著口罩,他們不會拍到吧?「
侯付修對這個傻姑娘無語了,「你旁邊跟著小魚與趙姐呢。她們兩個別說是狗仔,你粉絲估計都能認出來。」
顧愣愣得看著他︰「那怎麼辦?」
侯付修雙手一攤,「被拍到了你要公開麼?」
顧冷靜了一會兒想了想說︰「其實吧公開對我沒什麼,主要是影響你的生活。我是公眾人物去哪里都被人圍觀已經習慣了。可你不是呀?你不是連商業雜志采訪都是拒絕得態度麼?」
侯付修躺在床上一臉無所謂的說︰「你不用考慮我,這種新聞看看熱鬧也就算了。」
顧想了想,點點頭說︰「如果爆了我就不回應。」
侯付修低下頭看著她︰「為什麼?」
「這是我的私人生活啊,我願意公開那是我的選擇,可我也能選擇不公開吧?畢竟你不是公眾人物,我要保護你的隱私這很正常啊。」
侯付修想了想點點頭︰「也是,如果我現在是個演員估計就麻煩了。」
兩人得討論不得不說又先見之明,第二天一大早張筱得電話就打進來了。
顧一張開眼楮就看見侯付修坐在床上拿著平板看新聞。
看著上面的照片顧猛得做起來︰「真被拍到了?」
侯付修點點頭
「還好還好,你沒有露出正臉。」
「不是他們沒拍到我的正臉,是他們沒有我的肖像權,如果把我的臉大咧咧的登在網站上我告他們很容易。」
「所以他們就模糊了你的臉,而突出了我的?」
「聰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