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翊辰哪里知道自己的這些記憶與謀略,實則是別人的。雖然自己有過懷疑,但也被目前不全面的信息給阻塞了。倒是現在除了母親等親近的人之外,其他人沒有絲毫懷疑。
賈冬夏與鄒翊辰來往並不多,加上她身體羸弱甚少出門。她對鄒翊辰淺顯的認識,還是從別人閑聊中偶爾听來的。雖然鄒翊辰劣跡斑斑的事跡她早有耳聞,只是現下,她覺得鄒翊辰的確和別的女子不一樣。沒有別的女子那般矯情,卻有著超出一般女子的聰穎,相處舒服之極。自己又體弱多病,朋友並不多,好不容易遇到了個興趣相投的姐姐,自然偏喜的緊。
兩人情投意合,玩的不亦樂乎。忽听門外的丫頭進來道︰「小姐,老爺回府了。」
「槽糕,怎麼這個時辰回來?」賈冬夏說著忙將手里的工具和紙鳶架子藏了起來。順手將圍棋棋盤拿出,順手將放在右手邊的黑棋棋子遞給鄒翊辰,自己又將白棋拿來納為己用。
鄒翊辰當下會意,拿下黑棋棋子,便隨意佔角佔邊擺放。賈冬夏便在鄒翊辰的棋子旁,布下白子。一須臾間,這盤棋被擺放的像是到了第四局,似乎可沒有了可爭之點,到了輸贏之局。
鄒翊辰心想︰「看妹妹這麼慌張,想罷定是其父親不允她放紙鳶,怕累了身子。」想到這里,鼻子難免有些酸漲。「自己的母親要是能像賈冬夏的父親一般就好了。」
賈冬夏笑道︰「姐姐,咱們現在已經擺好了棋盤,就等我父親來探視了。」說著吐了吐舌頭。
鄒翊辰正欲點頭,有一個年齡稍大的老伯入內。看到鄒翊辰微微一怔,接著轉而向賈冬夏說道︰「奴才見過兩位小姐。大小姐,老爺有請。只是……」說著眼楮瞧向鄒翊辰。
鄒翊辰瞧見此人面露難色,心想自己在這里也不方便多做打擾,忙說︰「妹妹,今日這棋是姐姐輸給你了了,改日姐姐再來請教。」說著行禮離去——
回府的路上,紫南見鄒翊辰並未生氣,心直口快的問道︰「小姐,你怎麼不生氣?」
鄒翊辰早就看出紫南憋著氣一直想問自己,唯恐自己怪罪,才強忍著不說。看她那狼狽的表情,鄒翊辰倒覺得可愛至極,遂想多逗逗她,便佯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看見看著街面小鋪。直到紫南詢問出來了,她才微微一笑說道︰「你是指方才我們形色匆匆的離開?」
「對啊。她們這不是攆人嘛。」說著撅起自己的小嘴。
鄒翊辰笑答︰「定是他們家遇到什麼大事情了?」
「哦?」
「方才賈冬夏忽听父親回府,先前的反應是‘這是什麼時辰’,後來待我和她擺好棋子等其父親到來,等來的確是她們家家僕。家僕雖帶話讓她前去,卻看見我們又之言欲止,自是有事不方便告知我們。想必此事事關重要。」
「停一下!」鄒翊辰掀開轎帷,猛地跳下來,回頭向紫南匆匆說了句,「你先回去,我速速就回。」說著朝一個小巷看去。
只見一瘸腿男孩,畏畏縮縮左顧右盼,見沒有人跟蹤,立刻偷偷溜進一條巷子。鄒翊辰看著此人眼熟,便跟了上去。「嗒嗒……嗒嗒……」的腳步聲在整個小巷回蕩。不一會兒,瘸腿男孩便又拐進一條更小的巷子里。這時,巷子的另一端冒出一個女子,身影緊隨其後,這女子便是鄒翊辰。
她躡手躡腳的跟蹤到轉角,仔細地辨別「嗒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又看到男子進入了一家尋常院子。鄒翊辰透過門縫向里張望,只見男孩從懷里掏出一包什麼東西,遞給一個蒙面男子,兩人便進入屋內。一頓飯的功夫男孩才從院子出來。
這男孩不是別人,正是鄒翊辰自己的親哥哥鄒景辰。
鄒翊辰心想︰「這是奇怪了,哥哥此時不應該在家溫習功課?怎生此時竟到這里來了?那個蒙面男子又是誰?怎麼沒有听哥哥提過。」本想叫住哥哥問個究竟,轉念一想︰「我要是此時問了他,他定惱怒于我,知我跟他,讓他小瞧了我,怎生的好。」
不知不覺間隨他已走回了大街,猶猶豫豫正要開口叫住他,打算詢問個所以然來。沒想到右前方轉彎處,有「 」的馬鳴聲,忽見一群官兵騎馬呼嘯而過,阻擋住了鄒翊辰的去路。
官兵走後哪有自己哥哥的影子。本想上前問個明白,卻讓人給溜了,鄒翊辰有些惱悔——
回到家中,看哥哥的書房未鎖,便推門而入。隨便一瞧,書房中也沒見哥哥的身影,卻遠遠的看見書桌有些異樣,好奇心驅使他慢慢靠近。看到宣紙倒放,自己歪頭去瞧。只見畫著一副男子的肖像,這個男子眉清目秀,眉眼中間透著一股英氣,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鄒翊辰歪著腦袋、伸著脖子也沒能瞧個清楚,索性將宣紙轉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