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鄒嵐司和妻子蘭氏穿過庭廊,準備一同去給母親早省,誰知在路上遇見哥哥鄒嵐明與妻子王氏。
兩人瞧見他二人夫妻,鄒嵐司先是一驚,隨即笑著相迎了上去。
「見過哥哥嫂嫂。」鄒嵐司與妻子行禮道。
「許久是沒見到了賢弟,賢弟什麼時辰回來?怎生我沒有接到一絲消息,你們快起來吧」。王氏有板有眼的一副大夫人的口吻說道。
「我昨天後晌夜里回來,要是驚擾了大家定是過意不去,索性就沒讓下人通知大家。」鄒嵐司說話當隙,只听到哥哥鄒嵐明發出一聲冷笑「哼」,哥哥扭過頭去,便不再理睬二人。
王氏忙笑著打圓場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看妹妹平日子里穿的衣裝素裹,今日知你回來了就連著這合歡上衣都換成鵝黃色,你瞧多好看。」說著拉著蘭氏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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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嵐明看自己的妻子倒是格外顯得殷勤,有些不耐煩說道︰「走不走,要是再不走,晚了早省的時間,咱們都沒好果子吃。」說罷袖口一揮,揚長而去。
王氏倒像是早就明白鄒嵐明的心意似的,對他這種作為沒有任何詫異。反而笑著對鄒嵐司與蘭氏說道︰「我們快快去吧,母親要是得知你回來了,這病呀,定是能好一大半。」說罷,一路小跑忙追上自己的丈夫。
鄒嵐明听罷,不解蘭氏這話是什麼意思,疑惑的看著蘭氏問道︰「母親最近病了嗎?怎麼沒有听你提過?還是你怕我太擔心了,不願意告訴我?」
蘭氏拉了下鄒嵐司的衣服,示意先去早省,什麼事情回來再說。
原來蘭氏正想告訴鄒嵐司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怕被人听到,不免讓人嚼去了舌頭。左右環顧,發現鄒嵐峰正攜妻子康氏緊跟其後匆匆趕來。蘭氏心想「康氏每日早省總是要比別人早到,怎生今日她竟如此慌張的趕來,這發髻看起來也沒有往日那麼精細,想罷是今日起晚了。」蘭氏雖這麼想,但又模不清為何丫鬟們不早些叫醒,索性不再去想。
轉頭看著自己的丈夫,只見他眉頭緊鎖,她微微一笑,心想︰「也就只有我這丈夫,憨厚可人,即使常年外出征戰,也是時常掛念著家人。一听母親病了,也是這般心急。只是他哪知這次的著急呀,那是白著急。」想著想著不免想到了老太太,頓時覺得有趣極了。
鄒嵐明進到屋內,只見老太太正坐中間,正在逗六歲大的鄒方辰。
「母親大人萬福金安!」鄒嵐明行禮請安道。
鄒老太太忽听似乎有兒子的聲音,忙放下鄒方辰轉過身來。只見鄒老太太,雖已年過五尋,但是皮膚似乎沒怎麼下垂,只見她柳葉眉,杏花眼,朱唇紅,發如雪,好一副美人胚子的底子。
她發髻上插著燒藍瓖金花細、玉玲瓏攢,耳上戴著瑪瑙耳墜,脖子上帶有瓖珠金項鏈,就連手上的鐲子都是珊瑚手釧,可謂是珠光寶氣集于一身。
鄒老太太愛奇珍異寶那是出了名的,在她未嫁人之際,就時常從自己娘親那里取些首飾帶到自己身上。
鄒老太太看見鄒嵐司早省喜出望外,忙上前扶起自己的兒子說道︰「早上我就听丫鬟給我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以為她看錯了,還把她訓了一頓。怎生真的回來了?前些日子我才收到家書,家書上寫著你須得一年有余才能回來。來來坐,坐下說。」
鄒嵐司說道︰「這些日子大批軍隊從東北趕去西南方向,路過盛京索性回家看看,晌午過後,兒子還得走。」
鄒老太太說道︰「晌午要走,也是,最近總在這街街巷巷上看到騎馬的官兵,想罷也是忙的偏緊。」
鄒嵐司瞧母親言語清楚、精神矍鑠,並不像生病的樣子問道︰「剛听得說母親最近生病了,可當要緊?」
鄒老太太一听這這話,臉上的喜悅頓時全無,忙揚起手,扶住自己的額頭,找個椅子坐了上去,說道︰「哎,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一說我這頭疼的偏緊呢。」說罷,還不免「哎呦哎呦」的申吟起來。
鄒嵐司說道︰「母親大人,哪里不適,指給孩兒看看。前段時間孩兒不慎將右臉頰劃傷,傷及神經夜不能寐,好在認識一位醫術高明的隨軍大夫才給孩兒醫治好。這位大夫將按壓穴位的方法告訴孩兒,只要照著他說的方法去做,效果果然立竿見影,只是按完之後,需服用活血化瘀之藥,才可徹底除根。」
鄒老太太一听著話,面露難堪之色又不好反駁,好在听得最後一句,「需服用活血化瘀之藥」這才覺得給自己找了解圍的方法,說道︰「孩兒在戰場上衛國爭光,受些皮肉之苦在所難免,如今這時還想著為娘,為娘甚是欣喜。只是這活血化瘀之藥,為娘曾經吃過,為娘不喜得喝這些苦味之極的藥,你的心意為娘領了。」
鄒嵐司哪知鄒老太太是在裝病,又說︰「母親大人,我雖身在國家四方,可畢竟還是你的孩兒,娘親不適孩兒要是不想辦法定是孩兒的不孝。母親不喜喝藥也是,孩兒將這一茬兒給忘了。要不這樣,母親只需告訴孩兒,那里疼痛,孩兒學那位大夫,給您按按。」
鄒老太太一听這話,頓時大驚,心想︰「怎生這笨小子還是這麼實心眼,看來定是要我嘗受著皮肉之苦。」
正當鄒老太太做好準備,隨便亂指一通時。
蘭氏倒是看得明白,忙解圍笑道︰「相公你定是說笑了,你一個馳騁沙場之人,下手沒輕沒重,要是將母親大人弄傷了,不免讓眾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擔心,再怎麼也得練好了在去給母親大人按捏才對。要是沒有人可供練手,也只需先拿我練手才好,怎麼能按母親大人呢。」說著不免一笑。
看鄒嵐司猶豫不決,蘭氏忙說︰「母親大人覺得怎生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