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瞧得丈夫又要反唇相譏,不容丈夫說話,忙又說道︰「當下最重要的是我們先要知道翊兒到底在哪兒學得的這些東西,而這會兒相公最重要的是將穴位圖交給許大夫,讓他尋思幾個聰明伶俐的弟子來給老太太治療頭疼才是偏緊的事兒。
鄒嵐司听到這兒,猛然想起晌午自己就要走了。右手連忙拿起放在桌旁的寶劍,左手又去拿桌上的宣紙穴位圖,提步而去,徑直去找徐大夫要弟子去了——
一盞飯的功夫,鄒嵐司帶著一個年紀約十四五的男童回到自己府上。這個男童自從進了家門之後便虎頭虎腦的張望。他身高與鄒嵐司耳際齊平,眉清目秀中帶著放浪不羈的神色,一邊東瞅瞅,一邊西瞧瞧,說道︰「鄒二爺,你們家家門口都沒變什麼樣子啊?這小姑娘還住在這個外院?嘖嘖,怎生還練起書法來了。」
這個男童便是徐大夫的`.``伙計牛爾。
鄒翊辰听見「嘖嘖」的咂嘴聲,秀眉微蹙,心想︰「哥哥,怎生跟來了?」
原來,鄒翊辰回到外院後,心理一直有些焦躁不安,腦袋里時不時蹦出一些奇怪的畫面,一會兒和別人追蝴蝶,一會兒又是灌辣椒水,心情起伏不定忽上忽下,情感難以自控,便想著練字靜心。本想到書房取些筆墨紙硯,可又想起剛剛和哥哥爭執過,想想便作罷。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可替代的方法,便先讓紫南去打了一桶水,又讓知凝去將前些日子做紙鳶剩下的竹條抽出一根來,自己又從自己懷里取出一枚方形鵝黃色手帕。
她見三件東西齊全,把手帕兩兩對折,折成正方形,又把竹條放到了手帕的正中間,用手上的繩子捆扎,著實做成了一個毛筆的樣子。
將毛筆的樣子做好之後,在桶里沾些清水,在外院前的青石板上,寫了起來。原來鄒翊辰以地為紙,就地拾材練書法以靜其心。
不一會兒的功夫,在地上寫出幾大行子。
知凝和紫南見狀無不駭然,原來鄒翊辰寫出一行行詩句。
「鐵衣霜凝目瞋視,玉杯霞映拳握持。願攜旄節奪侵地,勒功狼胥還鄉時!」
只見這幾行詩句,行行各有千秋,行行字體不相同。
每一行字都有每一行字的特點,字體變化之大,寫法之精準,看來也並非一朝一夕之日煉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