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男子面無表情從牛爾身邊走過,連他瞧都沒瞧上一眼,徑直走到豺狗旁邊,解開它的繩索。
「小兄弟,你把你家的狗綁在這里它都快熱死了,好在遇見了我們。」牛爾看著他的背影問道。
沒想到這男子還是不回話,像是沒听見一般。
牛爾瞧他半天沒有反應,只顧解開繩索,嗔笑道︰「哎,怪不得豺狗胖成了這樣,原來是他耳朵不靈便,听不見它如鼾的喘氣聲。」
男子听見這話,倒是用余光掃了下他,拉起豺狗便向竹林最深處走去。
牛爾大叫道︰「你這狗要是這樣走下去,定會突發心髒病。」說著說著聲音倒是開始小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我倒是笨的可以,明知道他耳朵不好,自己倒還在這里扯著嗓子叫嚷。」這麼想著腳底下不免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還不待牛爾拍到他的肩膀,「嗖」的一聲,牛爾就被地上埋伏的天羅地網拉到空中,被嚇得在網中不停地撲騰。他發現任何折騰都沒辦法離開這網兜,便「呸」啐了一口,嘴里罵道︰「好啊好啊,我今天可是知道什麼是好心當做驢肝肺了,我要是不管你的破閑事,爺爺我也不會在樹上啊。」
「你說誰是爺爺誰是孫子?」站在地上的男子問道。
牛爾在樹上瞧得清楚,眼看鄒翊辰和丫頭們在不遠處的拐角處向這邊探頭探腦的張望,心里本來就有了指望,卻忽听得樹下的男子開口說話,不免義凜,心想︰「怎生不是個聾子。」打趣的說道︰「你家的狗認我做爸爸,那你說你是不是我另一個兒子。」
地下的男子不免有些不耐煩,說道︰「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八竿子都打不著。看你嘴上功夫這麼欠,我也就替你父母收拾收拾你,至于你要是想叫我爸爸,我還不稀罕。留在以後等我想通了的時候,你在專程登門拜訪給我叫上幾聲便好。」
牛爾一听他要替自己的父母教育自己,立刻火冒三丈高。生氣道︰「你這破野孩子,還不快把我放下來,看爸爸我不撕爛你的狗嘴。」
樹下的男孩倒是听出牛爾這次真的是急了,得意地說道︰「那你就在這兒慢慢的想,看怎麼撕掉我的狗嘴。不過呢,我可沒事件陪你在這兒耗著,保重了。」剛走兩步,忽然又想起一事兒,說道︰「不過呢,今夜下雨,你要是能活著回來那是極好地,要是……那也別怪我。」
說著揚起自己的手臂,向牛爾招手道別。
氣的牛爾,此時已經接近癲狂的狀態。在網中嘶喊著︰「你個小畜生,回來!回來!」
原來,牛爾一生的夢魘便是不知自己的父母為何狠心丟下自己,每當想到這里,自己的心里難免露出酸楚之意。
男子又拉著田園犬走了幾步,在天羅地網下的正前方「呼啦」用力一拉,拉開一排虛掩著的竹排。
一排竹排下面有一個不大的入口,約模三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