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她扶著小尼姑的胳膊,說道︰「你說啊,你說啊!」
「景哥,她斷氣了。」鄒翊辰說道。
「她們在哪?在哪?」鄒景辰站了起來,眼楮里布滿了血絲。
鄒翊辰指著後面的院子,說道︰「去那兒看看。」——
後院的一間小茅屋,殘垣斷臂,冒著青煙。
鄒景辰一眼就望到燒黑的房梁下壓著幾個焦黑的人形。
「師傅,師傅……」。說著鄒景辰踏過了幾片瓦礫,好在鄒翊辰及時抱住鄒景辰。
鄒翊辰說道︰「哥,景哥,不要,不要去。」
鄒景辰奮力掙月兌開鄒翊辰的環抱,踏過幾塊還冒著小火苗的木樁。在就要接近幾具焦黑的尸體時,一堵被烤裂的牆轟然倒塌,塵土飛揚。倒塌的牆將全部尸體掩埋在磚瓦當中。
鄒景辰被眼前的灰塵蒙蔽雙眼,他面容悲傷,幾乎咆哮而哭。淚水在沾滿塵土的面頰上留下兩道黑黑的印記——
鄒景辰跪在幾座新的墳頭前,燒著紙說道︰「師傅,師姐們,你們先走。等報了仇就來找你們了。」
遠處的墨可兒和鄒翊辰看著鄒景辰的背影。
墨可兒問道︰「翊辰姑娘,這樁事情是不是與恆天派有關?」
鄒翊辰說道︰「這可不好講,雖說之前恆天派挑釁滋事在先,但是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不太清楚。靜依背叛是什麼意思?」
墨可兒說道︰「靜依?我想起來了,靜心師太讓靜依去送恆天派的幾個狗賊。」
「什麼時辰的事情?」鄒翊辰問道。
「昨天下午。」
「恆天山莊離這里也有一夜的行程,要是來回的話不吃不喝也得一天,我覺得不像。」說著鄒翊辰擺了擺頭。
「那還有誰能做出這麼苟且之事?」墨可兒義憤填膺的說道。
「你听見那個小尼姑說‘靜依師太叛變?’靜依師太怎麼叛變了?」鄒翊辰歪著腦袋思索著。
墨可兒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有何理由她敢背叛整個師門呢?」
「我還沒有想到,看來咱們得先去恆天派探探口風。」鄒翊辰說道。
墨可兒指著遠處的鄒景辰說道︰「他都已經病的不行了,怎能受得了?」
鄒翊辰看著鄒景辰,嘆了口氣,哽咽道︰「不去,恐怕人的心都會被掏空。」
鄒翊辰說著就上手直接點在鄒景辰的肺俞穴。她先讓鄒景辰先低頭,找到他脖子後面正中有一個骨性的突起,這是第七頸椎的棘突,往下數三個這樣的突起,是第三胸椎棘突,再往兩邊一點五寸處就是肺俞的位置,按壓數下,鄒景辰的咳嗽聲才越來越緩,直到不咳了。
她又伸出兩根手指,伏在鄒景辰的脈搏上,不一會兒勸倒鄒景辰,說道︰「景哥,現在你的脈象紊亂,不適合趕路,在這麼下去,身體可就廢了。」
鄒景辰啞了嗓子,嘶吼說道︰「走!走!」說著不顧鄒翊辰的勸阻,提著馬韁繩,向前奔去——
原來那日,靜依送恆天派的持劍人凌楚和一等黑衣蒙面男子回到恆天花園山莊。只見恆天花園山莊被繁花簇擁,花園內蝴蝶飛舞,蜜蜂嗡嗡作響,不遠處還有一片人工蜂巢,一些弟子們忙著將蜂巢中的蜂蜜和蜂膠取下來,倒在一旁的壇子里。
靜依看著正是起勁,一個幼童道︰「莊主有請仙人庵的佳客,這邊請?」說著向山莊的另一側指去。
靜依邊走邊看,問道︰「小孩,你們弄這麼多的蜂蜜作甚?」
那小童看了一眼,路邊的許多蜂蜜壇子說道︰「今年的天氣好,花也開得好,所以蜜蜂采蜜多了些,沒地方放就只能擺在路邊了。這些壇子雖說是路邊放著,可是擺的也很有章法,你從這個角度看,這些壇子擺起來像不像一個,一個聚寶盆。」
靜依順著小童的目光看過去,眼見一個個壇子累積疊加,在靜依的眼里,這樣子哪像一個聚寶盆,不就是一個巨大的缸嘛。
靜依說道︰「小孩,我看分明就是個缸。哪里像什麼聚寶盆了。」
小孩見靜依這麼說,語氣有些提高,說道︰「這是真的,我家莊主專找的大師給擺放的呢。怎麼像個大缸了,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靜依看了看小孩,「哼」了一聲,說道︰「你這麼一點,都見過什麼世面啊,我說像大缸你還和我抬杠,膽子不小啊你,小心一會兒在你們莊主面前告你的狀。」
靜依本想下下小童,沒想到小童說︰「不用你去告了,我自己說便是了,要是真的像大缸,那我更應該告訴白莊主,讓他新換個樣子。」
靜依尷尬的笑笑說道︰「你還真的敢說。那你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