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個小插曲後,大家的情緒更加的高漲了。酒肉之樂已經滿足不了大家,于是鶯歌燕舞登場了。
宮門口處,幾個曼妙的倩影扭著水蛇般的柔軟腰肢陸續進入大廳內。來到中間的過道後,六人開始左旋右舞起來。
魅惑的眼神,輕盈的舞姿,盡將女性的柔美和妖嬈表現得淋灕盡致,所有人都看呆了!
這六位女子臉上都蒙著臉紗,統一穿著素色輕紗薄衣,姣好的身段在眾人的赤luoluo的注視下展露無遺。
大冬天的,穿成這樣,這是只要風度不要溫度了嗎?綠薈實在不敢苟同。
領舞的女子穿著稍稍不同,一襲勝雪白衣,烏黑錦緞似的頭發上卻又戴著一朵碩大的大紅花,大概是因為此時是皇上大婚,不能全身都是素色,所以又加了朵紅花。本來是不甚協調的搭配,在她這里卻意外地不顯得違和W@。
她的動作很輕很輕,就像鬼步一樣拖弋著走,卻又不失唯美,來來回回迎送著她曼妙的身姿。
宴會正式達到了高潮。伴奏輕柔舒緩,眾人隨著起舞的女子仿佛進入了竹林深處,全世界只剩下縴塵不染的一片綠色,青翠欲滴,鋪天蓋地而來。在這里,心靈不斷地得到洗滌,淨化,然後漸漸淡然世外……
可這狀況僅僅持續了一小會。也許是女子的功力不夠,也許是人性本身厚重的鉛華難以洗月兌,眾人很快又回歸了世俗,再次以色眯眯的眼神肆無忌憚地「侵略」舞動著的她們,有的還不斷地吞咽著口水。
綠薈在一旁也看呆了。驚訝之余又隱隱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女子們的舞蹈特別的陰柔,舞步輕的就像是被扯著線的木偶,確實與尋常的舞蹈有點不一樣。
縱觀全場,幾乎沒有一縷目光是月兌離她們身上的。就連一直埋首喝酒的公孫黎再此刻也緊緊地盯著她們,只是他的眼神里看不出是驚喜,是盛贊,還是別的情緒!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不愛美人的男人。心里竟然有小小的失落!
赫連植似乎心情大好,不但沒有怪罪女子們穿如此素色的舞衣起舞,反倒不時為她們鼓掌喝彩。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不過如此!
一曲奏罷,另一曲響起,這次是比較歡快的音樂。眾女也開始變換舞蹈,只見領舞的女子擺起了孔雀舞的經典手勢,一邊靈活地舞動起來。女子身段柔美,面容姣好,更是生得一雙漣漣美目,一抬眼,一低眉,顧盼間波光流轉,光華盡現,仿佛日月生輝。不一會後,她開始挪移著身體逐漸離開其他女子,走向酒席中的人們。
依然是魅惑的眼神,臉紗下若隱若現的一顰一笑更是讓人撓心不已。一切的魅惑為她保駕護航,她成功地融進了大廳右側的酒席中。
柔軟的身體在眾人的周邊旋轉著,孔雀的手勢不斷地變換著,一曲舞罷,一曲又起。當來到蔡廷之身邊時,她在他的眼前輕柔而充滿引誘地晃動了一下她的手,示意他回應她的「示好」。手上比劃出的竟如一只真的孔雀一樣栩栩如生而又嬌憨無比。
一支普通的舞蹈突然演變成了一出「鳳求凰」,眾人拍手叫好之余又艷羨不已。
蔡廷之顯得有點受寵若驚,立馬迫不及待地回了一個孔雀的手勢給她,兩只「孔雀」蜻蜓點水般地接觸了一下又離開了彼此,就像在嬉戲著互表愛意。直到接收到蔡業的瞪視蔡廷之才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這女子一邊跳著舞,一邊又上演著一出出的「求偶」戲碼,她到底想干什麼?說此時的她是妖孽一點也不為過。
在場的男的幾乎都痴醉了,似乎全都為之神魂顛倒了。成功的舞者可以將「性感」變為自己的專屬,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而她們就是!現在也許清醒著的就只有綠薈和其他一些女眷了。
本來下一個目標是蔡業的,可是他剛剛的表現令女子不禁打消了自討沒趣的念頭,又轉向別的王公大臣。
片刻後,其他剩下的五位女子也開始四散走進酒席中的人群,跳著孔雀求偶舞。
大廳內這下真的可算是「沸騰」起來了,楚柳細腰,各種挑逗傳情,突然有一種走進煙花之地的錯覺。
其中一個女子幾個輾轉後來到了左側的酒席中,目標似乎是最為顯眼的公孫黎再!
只見她慢慢地依偎過來,在他周邊不斷地以舞蹈傳情。柔軟的腰肢扭動著,就像無脊椎動物一樣,時而將整個身體挨靠過來,時而又不著痕跡地一觸即離,這樣的挑逗,是個人都要融化了!
公孫黎再沒有直視她的到來,對她的觸踫竟也絲毫不動容。他的眼楮一直低垂著,嘴邊抿著酒,看著女子在他身邊蓮步輕移。他也沒有不自在的感覺,只是女子三番四次示好他都無動于衷。
赫連植的臉由一開始的明媚逐漸轉陰,這些女子似乎越來越不像話了,但是礙于眾人的亢奮情緒又不好下令趕走她們。旁邊的蔡霧兒臉上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女子與公孫黎再之間的一舉一動綠薈全看在眼里,越發覺得這些女的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嬉笑聲充斥著整個大廳,大部分人都逐漸變得飄飄然起來。果然,「色」是最容易令人沉淪的!可是,同時他們都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
就在此時,那領舞的女子如被電擊一樣突然目露凶光,前一刻柔美的面容全部化為烏有,此刻仿佛嗜血的野獸。
這一幕似乎在哪里見過,綠薈的腦子啟動了全盤搜尋模式,最後定格在月下陰森的冥還峰上。
是丹青宮!
果然,女子下一刻就腳底生風似的飛奔向主位上的赫連植。意識到她欲行行刺之事,綠薈來不及多想就向主位上奔過來,因為她無意中看到了蔡霧兒手中閃著銀光即將疾速而來的暗器。
原來蔡霧兒早就懷疑這些人,並時刻都在防著她們。
那女子此時此刻這樣飛奔過來無疑是飛蛾撲火,只要靠近赫連植她就必死無疑,到時只會正好撞在蔡霧兒的暗器上。綠薈不想看見這一幕。于是她也全速奔向女子試圖阻止這一切。
而幾乎與此同時,那在公孫黎再身邊舞動著的女子也突然厲容顯露,手掌在他的後背上凌空劈下來。公孫黎再似乎有所防備,一個快速的閃躲避開了女子的手刀,兩人扭打起來。
果然如自己所料,她們都是深藏不露的非等閑之輩,這下原形畢露了。
只是千算萬算,他卻算不到綠薈的舉動。偏偏此時被女子糾纏著,加上一只手臂受傷,只靠一只手跟女子搏斗的他根本無暇及時拉住她。他當然也看到了遠遠地向著赫連植飛撲而來的女子。
這瘋女人這時候跑過去,她要干什麼?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女子離赫連植的距離較遠,綠薈則比較近,但畢竟女子用的是輕功,兩人瞬時相遇在石階處,此時離赫連植不過幾步之遙。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沒有料到綠薈會橫空出現在半途上,手袖中慣性使然憑空伸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向著赫連植方向直刺而來。
「唰」的一聲,刀子入肉,卻萬萬沒想到刺到了綠薈的身上。
女子看著那赫然入眼的系在綠薈身上的丹青宮令牌,兩眼圓睜,表情一度定格在驚愕上。僵著的身子像被定在了石階上。
還沒來得及過多的驚惶,「呲」的一聲,又是利器入肉的聲音。原來是呼嘯而來的暗器,本來是對準女子的,這下也恰好刺在了綠薈背上。
來不及發出驚叫聲,此時卻是無聲勝有聲。
三點相匯,最後踫撞出的只是殷紅得讓人觸目驚心的鮮血!綠薈就這樣成為了兩矢之的,倒在了血泊中。
她的意識在漸漸地消失,耳朵听不見了,身體動不了了,眼楮也模糊了,只隱隱感覺到來回晃動的人影,還有那蒼穹般的殿頂,越來越高,越來越高,仿佛黑洞般把她僅有的一點意識都吸了進去!!!
「該死的,真是個瘋女人!」一邊咬牙切齒,公孫黎再已經有點力不從心,那種憤怒而又灼痛的感覺交雜而來。可再憤恨,都比不過此時想要沖破一切趕到那個躺著他口中口口聲聲的「瘋女人」的地方。于是他大喝一聲,使出渾身蠻勁幾下重拳沖開了女子的糾纏,向綠薈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此時眾人似乎才反應過來,卻怎麼也沒有料到溫柔鄉終成了英雄冢,開始慌亂地四處奔走。
大廳里到處是「護駕,護駕」的叫聲,一大批的侍衛涌了進來,與正在行刺的女子們廝殺起來。
赫連植似乎也是驚魂未定,在他看來是倒在血泊中的綠薈救了他。他沒有認出綠薈,可是也看到了綠薈身上的丹青宮令牌,當看到趕過來的公孫黎再時,心中更加了然,他指著綠薈,急急地命令道︰「誰都不準動她,傳太醫,快!」,而後看了看跪在地上埋著頭的那行刺的女子,鐵青著臉說道︰「將她和她的同黨全部緝拿起來,關進大牢!」
公孫黎再被侍衛們擋了回去,此時已經幾乎失去理智的他想要強行闖過去,卻被身後的一只手拽了回去,原來是陸。
陸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此時的他心里也好過不到哪里去。上次的冥還峰已經讓他痛得暈了過去,這次又再次上演著殘忍的一幕。他已經敢完全肯定那人就是綠薈,盡管她還穿著男裝。
此時能救她的就只有太醫,所以他選擇在一旁靜候。
公孫黎再最終還是停在了原地,周圍的一切放佛完全與他無關,世界都已消音,他仿佛只看得見倒在血泊中的「瘋女人」,而她,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雖然刺客的武功不弱,但畢竟人數相差懸殊,不一會後,六位女刺客全部被抓,被押送到大牢中。太醫也終于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