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天傍晚,吃過晚飯之後,師師便和小柔清溪照例出來散步,剛走了不大一會兒,卻就看到幾位女子正聚在後花園旁的一個小亭子下在議論什麼,等走近一點一看,卻見個個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似乎都在安慰其中一個低頭啜泣的。
畢竟也算是有了一段時日的相處,這幾個女子師師還是認識的,她們基本都是才人或者淑女等級別比較低的,有的雖然進宮很久了,也不算新人,但因為級別根本就沒有長過,所以也一直都是默默無聞的,一般也都不怎麼顯眼,再加上有的根本沒有什麼靠山,所以為人也就更為的低調了。
卻也不知道她們幾分此時湊在這里,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師師心下想著,就也走了過去,想看看她們究竟怎麼會是。這幾位女子一見她走了過來,倒也還是態度謙和,大概因為近期對她的印象還不太壞()的緣故吧,幾乎都善意的對她點了點頭,問了句「師師,你過來了」,只是笑容難免有點兒牽強。
「幾位姐姐、妹妹,你們這是怎麼了啊?怎麼還有人好像在哭泣的樣子?」
師師還了禮之後就看著中間那個哭泣的女孩子,關切的問了一句。
那幾位女子听聞,就都將目光集中到了那哭泣的女子身上,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將她的事情說出來一般。
師師見狀,就又繼續善意的說道︰「這位妹妹,看你年紀還小,卻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悲傷。你要是覺得信任我,就不妨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想辦法也好啊。」
那女孩子又看了看她,思考了一下,卻冷不丁的就跪倒了她的面前︰「師師姐,我求求你,給我做主啊,我知道你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皇上往日最寵你愛你了,所以你一定得幫幫我。」
師師被她這麼一說,難免很有些不好意思,就趕忙將她扶了起來︰「這位妹妹,你先莫要這麼說話,因為在這個地方,咱們其實都是非常平等的沒有誰得不得寵的說法。就算是能幫到你,你也先得把事情緣由說出來,我們好一起想想辦法啊。」
那女孩子被她扶起來坐下之後,這才擦了擦眼淚,將自己的事情講給她听。
原來這個女孩子叫小月,是前兩年選進來的淑女,娘家只有一個經商的哥哥,為人十分的忠厚老實,做生意也十分講究仁義道德,所以雖為白手起家,數年下來,卻也積累下了不菲的家產,稱得上家大業大。因為自幼父母雙亡,與哥哥年齡間隔十余歲的小月,幾乎是有哥哥一手帶大,兩兄妹感情非常的好,基本是相依為命。誰知哥哥後來娶了個嫂子馬氏,卻是個真正厲害的角色,一進門就仗著自己有幾分迷人的容貌和一副伶牙俐齒,把個哥哥給哄得暈頭轉向,很快就將家里的大小事務全部交由她打理,什麼經濟大權的,都完全是操控在嫂嫂手里,哥哥卻只剩下個走南闖北的辛苦經營的命。這還不算,這嫂嫂把整個家霸著也就罷了,因為畢竟人家是正兒八經明媒正娶的女主人啊,所以人家主張自己份內的事情,似乎誰也不能多說些什麼。可後來,這嫂嫂卻又把目光落在了剛年滿十六的小月身上,因為她見小月生的嬌俏可人,天生一副美人胚子,就想著這麼好的資源不能白白浪費了,考慮著如何好好利用才好。這樣,便就有了小月為何被通過關系選了秀、送進宮里的事情了。這馬氏原本還指望著花了一大筆銀子將小月送進宮後她能很快得寵,然後反過來補貼家里,到時候是想富貴還是騰達,就只在她馬氏自由選擇了,可誰知這個不爭氣的丫頭被送進宮里兩年,居然還只是個身份最低的淑女,別說是被皇帝寵溺了,甚至連被寵幸都還沒有過一次,這可真是讓馬氏大失所望啊,所以也就不再將厚望寄托于她身上了。
這倒也沒事,雖然最初被送進來的時候小月很不開心,但過了這麼久的日子,也算是已經漸漸習慣了,只盼著家里面哥嫂還好,能時時給自己捎個信兒也就罷了。
誰知衣料不到的事情卻就又發生了,原來由于哥哥長期在外賺錢養家,那不安分的嫂嫂,居然跟家里的管家勾搭了起來,數年間保持著男女私情,直到前些日子二人奸情被哥哥撞破,那馬氏卻也還是死不悔改,心思早已不在哥哥這邊了。更令人氣憤的是,等一開始還苦苦勸說妻子的哥哥醒悟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辛苦了數年賺得的家業,早已成為了一個名存實亡的空殼,那馬氏與管家勾結起來,早已將他的財產全全轉移藏匿了。等哥哥氣憤填膺的想要拿著馬氏告官的時候,卻就發現,那馬氏早已不知去向,跟那奸夫不知道藏身何處了。
小月老實本分的哥哥經受不了如此打擊,自此一病不起,不出一月,便就含恨離世了,卻就偏偏便宜了那奸夫****,自此後沒了任何擔憂,怕是就要心安理得的招搖過市了。
「可憐我的哥哥,臨到去世,除了能與我偶爾有書信聯系,再哪怕是連一面都沒有與我見上,卻就自此陰陽相隔了。可更讓我恨的是,哥哥死的如此不明不白,間接害死他的兩個凶手,卻還在逍遙法外瀟灑快活,每每想起這些,我這心里就絞痛的要命,這樣不公平的事兒,我卻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我沒有靠山,也沒有真憑實據,有的只是哥哥親筆的血書,還有一些明明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卻也根本無濟于事的鄰居給予的同情和感嘆,天理昭昭,我卻偏偏無能為力,師師姐,你說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為何我就如此沒用,竟然連替唯一的哥哥報仇雪恨的能力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