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切到了最後的節骨眼上,居然跟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在最初,她來到這里的時候,她的主上,就曾經跟她提起過關于李師師的一些事情,並且叮囑她,一定得盯著李師師最終的去向,不能隨意傷害她,也不能讓她逃離的無影無蹤。
她原本只以為,那不過是因為主上向來的敏銳,所以才導致的對于宋徽宗最親信的這個女人的不肯輕易放過,這自然也情有可原,因為若不是她水靈兒從中作梗,這李師師,也許就是宋徽宗自她之後的唯一一個女人,既然跟主上要的大業密不可分,那麼他不放過她,也是必然。
所以,她當時才想到,在一切火候都差不多的時候,除掉她也無妨,反正是既替自己報了仇,也剛剛好替主上除去了一個敵人。
後來見李師師卻悄無聲息的偷跑了,她也就沒當回事,反正她彼時早已一—無—錯—小說無所有,而她水靈兒與主上的大業卻即將完成,所以逃就逃了,是死是活,她李師師以後也都只會背負著個逃犯的罪名苟且逃生,所以她水靈兒也懶得多去考慮她些什麼。
誰曾想到,此時大業已成,主上的態度,卻讓她感覺到,天地都頓然變了顏色。
他居然為了李師師這個賤女人打了她,居然因為李師師的逃月兌而焦急的大發雷霆?並且,明明在他那焦灼和惱怒的目光之後,深藏著一些什麼、、、
是什麼啊?對啊,那明明是一種擔憂啊!是害怕失去一個人的擔憂!此時水靈兒憑著一個女人的直覺,明明白白的感覺到,她的主上,似乎對于李師師的感覺與想法,並不僅僅只有她水靈兒判斷的那樣單純。
難道他居然、、、
她忽然間就無來由的想起了,當時主上提起李師師時,她曾經無意中問起過一句︰「主上,莫非你曾經在大宋見到李師師嗎?」。
「是啊,兩面之緣。一次是雪後,當時的本王還是金國的大太子,在一次與鄰國的交戰中,受了重傷,並且流落在大宋一個偏遠鄉村,就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了李師師,但卻並不知她的名字,更不知她後來會是大宋的皇後。後來是在大街上偶遇過一次,當時也依舊沒有想到她日後的發展,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只怕是主上當時若能得知她日後的身份,就早早將她給抓了回來,然後剛好是用以脅迫宋徽宗的軟肋,是嗎?」。
水靈兒听到此處時,忽然間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接著主上的話語繼續講了下去。主上听聞,略微一怔,而後也是哈哈大笑:「是啊是啊,難得你如此的聰明,居然將本王的想法,猜的個一干二淨。」
當時水靈兒只顧著如何討好于他,根本就沒有在意他那笑容之前的略微愣神,只以為是他被自己的聰明伶俐給驚到了,所以才有此反應,但直到此時再看來,似乎一切從一開始起,就不會是那麼簡單。
現在的她再回憶起當時主上回憶起跟李師師見面時的表情、動作,依舊是歷歷在目,但感覺卻完全變了。因為現在再想來,當時的主上,明明是用一種訴說往事的口氣,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語速、那樣的眼神,明明是在回憶一位故人,而卻不只是,僅僅說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勁敵那樣簡單。
那麼、、、那麼、、、
水靈兒的心突然無來由的疼痛了起來,再結合著如今主上的表情,一切似乎順理成章的呈現著,他明明是惦記著、牽掛著李師師,她在想念她,他一直以來,其實都是在想要得到她,讓她做他身邊的女人。
跟在主上身邊幾年,她水靈兒對于他的了解,自認還是不算少的。像剛才那樣,因為提起了一個女人,而讓他焦灼、憂慮的情景,她只見到過一次。那是一次半夜,剛好那晚留下來侍寢的她,被他狂躁的咆哮聲給驚醒了過來,她驚慌的跑過去問主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在痛苦的抱著腦袋發泄了一陣之後,終于平靜了下來,自始至終只說了一句話︰「本王夢見了思蝶王後。」
當時的水靈兒便極盡溫存的安慰了他,也並沒有多想,因為她了解,思蝶王後是主上最疼愛的女人,但卻因為難產去世,按照傳聞來講的話,可以說,如果沒有思蝶王後的去世,就也不會有後來這眾多的女人圍繞在主上身邊的幸運。
所以,想要跟思蝶王後爭風吃醋,她水靈兒明白的很,只怕是爭不過也肯定斗不過,因為在主上的心中,只怕是這天下之大,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超越她。所以自不量力的事情,她水靈兒是不會可以去做的,當然了,更重要的是,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也遠沒有這個必要、、、
其它其實都是後話,也並不重要,但她此時之所以會想起這些來,卻完全是因為,主上剛才擔憂李師師的那種目光,明明就跟,當時那個惡夢醒來後,提到思蝶王後時的狀況一模一樣。
一切思路終于算是徹底被自己給理清了,但理清了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痛苦不堪,水靈兒突然有一種想要大喊大叫、大哭一場的感覺。
一切看起來居然會是如此的荒唐可笑、充滿諷刺。她自以為肆意報復的快感,到頭來,居然又完完全全報復回了自己的身上?她搶了李師師的男人,以為這是為了得到自己最愛的男人的心,可誰知,自己最愛的男人,心思卻偏偏系在那個賤女人李師師的身上、、、
水靈兒想哭、想吼、想罵人、但卻最終什麼都不能做,因為她生怕自己一個狂躁的動作,會引來主上對她更大的厭惡和反感、、、
我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難道一切的用心良苦,最終就要換來,如此無法接受的結局嗎?
水靈兒趴在那里,感覺自己卑微的像一只羸弱的老狗一般,已經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