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降驟然睜大眼楮︰「你被打過?」
陳池聞言,挑眉訝然問道︰「你沒被打過?」
兩人眼對眼瞪視,陳池倏地笑出來︰「逗你的,我怎麼會被打過,早就逃遠了。」
許霜降在心里嘀咕,原來陳池小時候真被他父母追著打過。
「霜降,我看出來了,你小時候一定很乖,叔叔阿姨都不用訓誡你。」陳池侃道。
「你呢?你在你爸爸媽媽訓誡的時候逃了幾次?」許霜降不由探問道。
「數不清了。」陳池滿不在乎地搖搖頭。
「你小時候一定很好動。」許霜降驚嘆道。
陳池停下腳步,旋身面對著她,一本正經地替自己辯解道︰「霜降,你看我像好動的樣子嗎?」。
許霜降抬眸瞅他一眼,唇角含笑︰「說不清。」。
陳池惋惜地嘆一聲︰「其實我很多時候是被冤枉的。」說著,他一探手搭到許霜降的背包肩帶上,順口說道,「來,我背一段。」
許霜降本就如同捧著背包一樣,很容易被他把背包拉下來了。
「啊,不用」還沒等她把謝絕的話說完整,陳池就把她的背包輕松地甩在肩上。
「要是不放心,抓著我的手腕好了。」陳池笑嘻嘻地把左手遞給許霜降,「我絕對不會搶了你的包逃跑。」
許霜降瞅瞅他,笑道︰「謝謝。」說著,她往前跨了一步。
陳池立即跟上,口中繼續聊道︰「我家隔壁那小子和我幼兒園一個班,隔三差五回家都向我爸媽打小報告,說我在幼兒園欺負小朋友了,其實全是子虛烏有,我就是人緣好,其他小朋友都愛和我玩耍,不愛鬧他而已。後來我特煩他告狀,忍不住真的欺負了那家伙一次,他就改成天天放學回去守在他家門口,一等我爸媽下班就先截住,匯報我在幼兒園一天的表現。我小時候被我爸媽舉著棍子恐嚇,全是拜那個家伙所賜。」
許霜降被陳池小時候的趣事吸引,不知不覺忘了自己的煩心事,她笑著點評道︰「陳池,你的鄰居好像比你要厲害,把你壓得死死的。」
「錯錯錯,」陳池得意地說道,「我後來發明了一招,一旦我爸被他說動要揍我,我就跑他家去,找他爸媽救場,他爸爸得知原來是他在離間我家的父子感情,拎起來狠狠揍了他一頓,那天他睡地鋪,他爸媽讓我佔了他的床,後來他就老實了,小學我和他還是同班,他一次小報告都沒打過。」
許霜降忍不住看了又看陳池,覺得有必要重新刷新對陳池的三觀。
陳池心思敏捷,一看許霜降的神色,連忙澄清道︰「其實主要是因為我長大了,懂事了,愛學習了,沒給他創造打小報告的機會。偶爾我還好心給他偷看答案呢。」
不想許霜降不敢置信地問他︰「陳池,你幫助別人作弊?」
陳池想扶額︰「霜降,你不會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吧,是不是班長?你清正得從來就沒憐惜過發小?額,你們女孩子間叫什麼?閨蜜是吧?如果你閨蜜坐在你旁邊,用那種哀求的眼神可憐兮兮地向你飛眼,就只是課堂上的默寫或者練習題,不是什麼正規考試,你也不給她看?」
許霜降的反應令陳池始料不及,她錯愕地問道︰「你小學是兩個男的坐一桌?不都是一男一女並排坐嗎?」。
「你小學的同桌是男的?」陳池訕訕地說道,「那是不應該給他看。」
許霜降抿著唇笑。她側頭回憶一陣,語氣有些懷念︰「我小時候數學不好,我同桌算得比我快,偶爾會指點我一下。」
陳池特別心塞,不由問道︰「那你們現在還聯系嗎?」。
「早就不聯系了,名字都記不太清了,面對面大概也認不出。」許霜降微悵,小學畢業時,大家還趕著風潮,拿個小本本互相寫句祝福的話呢,那小本本,也不知道被她放哪兒去了。
陳池听了許霜降的話,立時舒坦。
「陳池,你和你發小呢,現在還聯系嗎?」。許霜降問道。
「那家伙呀,後來他父母工作調動,搬家了,我們聯系得比較少,但就在我出國前,他結婚了,硬把我找出來訛了我一個大紅包。」陳池不甘心地說道。
許霜降想著,她同學也開始陸陸續續談戀愛結婚了,她媽媽有一回路上巧遇她同學的家長,知道她同學即將議定婚期,打電話告訴她的時候,那口氣感慨羨慕得很。
「霜降,你是不是班長?」陳池仍舊不放過這個問題,他笑得促狹,「我感覺是。」
「不是,」許霜降搖頭,「我從來沒做過班長。」
陳池連連打量許霜降︰「不可能啊,我越看越像。」
「我最高做過兩個星期的代理副班長。」許霜降笑道,「副班長割破腳趾了,老師指定我代她和班長一起收作業本。」
「難怪,我就說我一般不會看錯人,你明明有班長類的氣質。」陳池侃道。
「班長類什麼氣質?」許霜降有些好奇。
「通常來說,班長是女生,特別乖,班主任的貼心小棉襖,有時候太過剛正不阿,不太了解同學們的疾苦。」
許霜降嗔怒地瞟了陳池一眼,他說得委婉,其實就是在說班長對老師阿諛奉承,對同學裝腔作勢,搞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我那兩個星期好像是有點那樣。」她似笑非笑道。
陳池見勢不對,立即改了口風︰「其實班長最好,和我們一個年紀,但特別可愛懂事,我最欽佩班長管自己和管我們一樣嚴格。」
許霜降微笑點頭︰「陳池,你和你小學班長、初中班長、高中班長聯系的時候,有沒有這麼夸過她們?畢竟當年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陳池瞠目結舌,誰說許霜降憨純?他頭一個不答應。她內里機靈著呢。瞧這話,不動聲色地給他下了多少套。
「我現在沒和小學班長、初中班長或者高中班長聯系過,隔太多年了。」陳池辯駁道,額外又解釋,「而且,我的班長大多是男的。班主任老師嫌棄他們在同學們打鬧的時候只會事後匯報,不會及時拉架,連換了好幾撥,我對他們的名字也記不全了。」
許霜降垂頭笑著︰「原來這樣啊。」
陳池再也不敢提班長這檔事,他換了話題︰「霜降,餓不餓?我還沒吃午飯,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