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太子弘仁母親,即皇太後現行宮)
弘仁身著絳色兩則團龍暗花段常服,凝神盤腿坐在暖炕上,隔著紅漆嵌螺鈿壽字炕桌太後手持金質壽字如意端坐著
劉夢璐坐在圓形矮凳上,側身對著太後,在東梅手里接過清單折子起身雙手遞給太後,太後隨手把如意放在膝下接過折子看著,「嗯」了一聲道「賢嬪(李慈)居秀儀宮;珍妃(沈詩涵)居長;蘇貴妃(蘇香)居儲秀宮」讀到此處,太後稍稍停頓一下,抬眼瞧了一眼劉夢璐,劉夢璐未領悟太後意思,只好低下頭,做謙遜狀,太後接著看著折子「皇後居永和宮,這賢嬪的秀儀宮與貴妃的儲秀宮都有一個秀字,放在一個折子里看著,就是順不過眼,算怎麼回事,皇家就是不能讓人說出一點不是」
劉夢璐危坐,不知如何回太後的話,目光射在弘仁的身上,弘仁直了直身子,悅色道「夢璐還年輕,很多事又是第一次著手去辦,難免忙中有瑕,宓字,安也,就把儲秀宮改為儲宓宮罷,皇額娘覺得如何?」
太後點點頭,勉強道「皇上說改就改罷,叫內閣的大臣們在擬一份,備檔罷」
弘仁樂而不語,太後看一眼劉夢璐笑道「哀家要與皇上說幾句話,皇後就先回去罷」
劉夢璐起身退安了。走出永壽宮,劉夢璐加快著腳步,太後明顯少了往日的謙和,多了是威嚴,雖然身為皇後,但上面還有太後,以後做事更要留心,如今的太後以不是昔日對自己贊賞有加的先皇皇後了。
弘仁見劉夢璐退出去了便道「皇額娘對夢璐太為嚴格了,她只有十六歲,亦是皇額娘親手為兒臣選的,望日後還請皇額娘多多指點著,教導著」
太後生笑,不想弘仁竟是護著皇後的「你這樣的護著皇後,也不見你去皇後.宮中,登極以來,你就是大前個留在貴妃那,國事固然再忙,也不能忘了國本之事。如今後.宮就有這麼四個人,皇上就要這樣的冷落著大家,以後要是後.宮人多了起來,不是要幽怨重生了?皇上可是各個都沒有入了眼去?畢竟沒有一人是你自己挑選的,這樣,進行一次選秀罷,一來充實後.宮,二來為皇上尋得一位知心人,先皇仙逝不久,不宜大規模進行,就各州縣各敬獻十人罷在由哀家一一選拔」
弘仁朝著太後,恭敬道「正如皇額娘所說,先帝仙逝不久不宜舉行喜禮,就推後罷,不過兒臣倒是要推一人來充實後.宮,此人兒臣也是視如紅顏知己」
太後輕佻細眉「哦?」尋思不出此人會是誰,這麼多年並未見過弘仁有過在心的女子「不知是哪位千金被皇上瞧中了?」
弘仁垂眼笑道「此人皇額娘也是見過的,她貌如九天仙女,又才智聰慧,兒臣有心封她為貴妃!」
貌如九天仙女,又才智聰慧。听到這里太後腦海中浮現一人,此人便是蘇沐,太後不禁收斂了笑容「登極可以憑門第越級封賜位分,可如今你以是皇上,還怎可貿然封一女子為貴妃呢,不說她才貌雙全,就是她真是仙女下凡,也要按照祖宗制度逐一晉封才可。皇上說的此人可是蘇沐?」
弘仁微笑點頭,沒有辯解也沒有爭取,自己說要給她的要慢慢的給了。
太後搖了搖頭,手里撥弄著如意,道「皇上住景福宮已有兩三日了罷,可是覺得乾清宮不好?」
弘仁道「乾清宮為內廷建築之首,怎有不好之說,歷代帝王都居住在此,兒臣也當居住在此,只不過這幾日國事繁忙,就在較為安靜的景福宮暫居了,皇額娘多心了。」弘仁不知要怎樣面對蘇沐,只好暫住別宮。
太後琢磨一會道「給蘇沐一個名分也好,畢竟是蘇相的千金就封個貴人給她罷,只要她身在皇宮,命就是皇上的,這樣便可以牽制西親王,以免日後他會忤逆,西親王回府可還安靜?」
弘仁窘眉,雖然西弘軒沒有什麼動靜,但是還是萬分小心的防範著「要比想象中的安靜,一直未出府也未有書信送出」
太後提醒道「雖是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他手持的侍兵與皇家的一樣多,不得不妨,必要的時候,還得逼他交出兵符才可。」
「皇額娘放心,他的生母在皇宮里,最愛的女人也在皇宮里,這兩個女人都是他致命的弱點,罔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知不覺弘仁握緊了拳頭。
乾清宮
蘇沐站在那看著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座落在單層漢白玉石台基之上乾清宮,生出許多哀思來,在這里呆了幾天像是被人遺忘了,西王爺怎樣了,紅纓紅菱蘇安怎樣了,她都不知曉,這里和牢籠一樣,死寂一潭,要知道外面的消息比登天還難,讓人身心遭受摧殘,倍感煩悶。長久下去不瘋即傻。
蘇沐在穿堂里來回溜達,後面緊跟著兩位侍女,穿堂的一面走去一人,蘇沐看著背影像極了先皇的皇貴妃,不由得腳步加快了,追上去一瞧果真是皇貴妃,服侍蘇沐的兩名侍女也趕了過來,原來皇上不是派他們監視自己的,也沒有把自己困在乾清宮,是自己以為的而已,在看皇貴妃獨影一人,身邊竟沒有一人服侍著,蘇沐忙著行跪拜之禮「太妃頤安」
尉殊姚聞聲轉過身來,巧是蘇沐,幾聲苦笑「哀家就說皇上怎麼會放了我兒,你在宮里我也全然明白了。」說罷既要轉身走去
昔日這位副後集萬千chong愛于一身,時光遷移,也是沖淡了容顏,消受了身體,豐盈的皇貴妃已不再了「怎麼太妃出門,身邊沒有一人服侍,舒穆嬤嬤怎麼不在您的左右?」
剛要轉身的尉殊姚,停了下來,有氣無力的道「是哀家不讓他們跟著的,舒穆?蘇沐,你竟還不知道?我兒愛你,可你也卻害了我兒一生,都是昨日事了,哀家也不必在乎了。」尉殊姚蹣跚的走了,整個人像是沒有了念想,德行也大不及從前了,蘇沐哀嘆道「太妃您要保重身體,小貝勒和小公主還需要您的照顧,萬不能竭慮過度」見著尉殊姚身子一頓沒有說什麼仍是往前走著
這個穿堂一面是通交泰殿的,那這一邊便是坤寧宮,這里的永壽宮,太妃要去見太後?
身邊的一個長臉兒侍女道「蘇三小姐說到太妃的傷心事了,先皇的那對龍鳳子,已被太後拋出皇宮,說是二子不吉不可在留在皇宮」
自從先皇皇貴妃誕下這對龍鳳便恩chong蓋過所有人,就是太後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如今先皇皇後是太後,自然要除去昔日的眼中釘「那太妃口中說我不知道的事是何事?」
長臉兒侍女恭恭敬敬的答道「就是舒穆姑姑措手殺了酒後亂性的八王爺一事」
蘇沐心里咯咯的沒有著落,原來是舒穆姑姑替自己做了冤死鬼,那火熱的夏日,蘇沐第一次在蘇府撞見舒穆姑姑,是那樣的歷練有成的老者模樣,竟是自己奪了她性命,連累得太妃如此孤零,那一對龍鳳的命運算起來也何嘗不是自己害的他們從天上.掉.下來。
若梔姑姑快步趕來,婉言道「蘇三小姐,在這里呀,讓奴婢好找,皇上正在暖閣等著小姐呢,蘇三小姐快隨奴婢婢來罷」
蘇沐抹掉一注眼淚,跟著若梔姑姑來到了乾清宮弘仁的寢殿的二十七室的一室。
尉殊姚太妃走進永壽宮的正殿,忘了人在矮沿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見著太後也沒了禮數,只是觸在哪里,像是話已經說盡了。
罄菊嬤嬤欲要上前打個不平,被太後攔了下來「你不好好的在壽安宮呆著,又跑到哀家的永壽宮作甚?」
尉殊姚看著查氏太後,咬著牙關瞪著太後道「這永壽宮是你的,我無話可說,可哀家是先皇的皇貴妃位同副後,先皇去世你兒繼位哀家也應該是太後,可你心胸狹隘就是皇貴太妃的頭餃都不給,還讓我與德妃二人共住壽安宮!我落魄至此自是無話可說,只希望你還我龍鳳二子,以示你母儀天下!」
太後只管賞著那只景泰藍瓶,罄菊嬤嬤微笑著道「太妃是誤會了太後,新帝登極這後~宮日後都是皇上的後妃所住,大部分先帝的遺妃,都是擠在永壽宮了,您與德太妃共住,已是別的太妃沒有的待遇,乞早本已經給您騰出了壽康宮,可是壽康宮離皇上的乾清宮太近怕皇上接見大臣擾了您的清修,至于小貝勒與小公主是克死先皇的克星,不宜留在皇宮了的,太妃放心,小貝勒小公主太後以派人送出了皇宮,從此平凡一生一了了太妃的夙願。」
太妃還以為龍鳳子在永壽宮,不想也送出了皇宮,身在何處?太妃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全身抽搐,雙眼瞪著,說不出話來
罄菊嬤嬤示意兩個侍女過來「太妃身體不適,快扶回壽安宮」太妃幾乎是被兩個侍女拖回了壽安宮
這一路上蘇沐放慢了腳步,他是要懲罰自己的罷,身在宮中就難免會受他宰割,拎起羅裙邁過門檻信步走來,跪在地上,輕柔道「皇上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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