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璐與沈詩涵隨著弘仁的腳步前來,便見了這一幕都是懵懂,夢璐更是愁雲入鬢,「皇上,太後的藥還要不要蘇充衣來試?要是在不前往試藥怕是誤了晚間的王公貴婦的宴請,另外祭天出發的吉時就要到了,儀仗隊也都在武門外候著了」
蘇沐哭聲越來越小,也平靜了下來,西王爺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在看劉夢璐與弘仁一身朝服,哼了哼嗓子淡漠的說著「太後的御體要緊,我這便就去往永壽宮」
弘仁要說些甚麼,但始終卡在喉嚨里,劉夢璐立即道「蘇充衣不介意的話,就和珍妃同輦共去永壽宮罷」走到弘仁的身邊,「這里就交給貴妃罷,皇上該去祭天了」
弘仁看向東方的日頭,最後合唇,「祭天」
劉夢璐看了一眼蘇香,便隨著弘仁快步而去
「如果蘇充衣有個萬一的話,這筆賬就算在皇後的頭上罷?」
劉夢璐膽戰,寒意簇生,「臣妾身為後.宮之主不得不為太後的御體考慮,亦是為皇家的顏面考慮,只好憑借位分讓蘇充衣前去啊,這也不正是皇上的意思麼」
「多說無益」弘仁的龍輦抬起,夢璐隨後坐上了鳳輦,一直耿耿于懷弘仁的話,難道真的會為蘇充衣處決了我這個皇後?
坐在妃子的玉輦里,如同平地無絲毫的顛簸之感,詩涵握著蘇沐冰冷的雙手,「你方才的一番話,怎麼能說?這不是引火自.焚麼?」
蘇沐水汪汪的明眸,少了明媚,有的是無邊際的痛恨,聲音也是冷冰冰的,「我本就日日在刀尖上活著,現在更是如坐針氈,什麼都無所謂了!」
到了太後.宮中,蘇沐從玉輦下來,此時多了件白狐披風,蘇香笑的怯意,「紅菱告訴你大姐有孕還沒給你個提醒麼,今天竟然還是這樣的沖動,誒」蘇沐蹙起了嬌眉,霎時明白過來。
賢嬪看著蘇香走進永壽宮,過來在袖子里拿出一小盒胭脂,「蘇充衣用這個抹一抹眼楮罷遮一下紅腫,一會兒見到了太後也不會施禮,(見蘇沐為有領受的意思,又道)蘇充衣平時是愛待奴才的罷,這才有求死的心,就有奴才前面探路了」
蘇沐冷汗突生,聲音變得嘶啞,「你說什麼?」
賢嬪笑的陰暗輕佻,沒有說話。倒是蘇沐心里不安,轉身就要回四宜軒一看究竟,被詩涵拉住,「這里是太後.宮中,你是來試藥的!」
蘇沐在詩涵的眼里看見了關心,藥?或許我的轉機來了!
臣妾給太後問安,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疲態並未有說話,而是隔著珠簾揮了揮手,示意蘇沐起來
蘇沐起身拿起托盤了的湯藥,聞了聞,又少喝了一口,咀嚼著,詩涵在旁邊緊握著手帕,看著蘇沐的變化,生怕蘇沐有什麼不測
蘇香看見蘇沐只是喝了一點點啊,這哪能藥死她,「為何不一飲而盡,喝了這小口又能試出什麼」賢嬪在這里不好說話,只能看著再說。
片刻蘇沐回味道「這藥生性太猛,一口足以,只不過臣妾未曾得到皇上的垂愛,試了也是無用的。」
史舒宜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面色驚慌難看,要是蘇沐不能試藥,就該輪到自己了,急促道「秦太醫可還有什麼法子?畢竟這里的都是皇上的妃子,萬不得已怎可一身試藥呢!」
罄菊嬤嬤侍立在**畔,不禁氣憤的鼻息著史舒宜,史舒宜知道自己暴露的太過明顯,只好跪下來,自求多福了,「臣妾願意試藥」
說著便抹起淚來。
蘇沐又是雙膝跪在地上,極力克制自己哭的烏啞的嗓子,「臣妾知道一份藥引名叫白,食之可釋勞,若在引入這味藥,便可化解烈性,太後也可放心飲用了,這是這位要難得,不知宮中有沒有!」
孫院士頓悟,「沒錯,此法可行」重重的磕一響頭「贖老臣沒有想到,這白宮雖然難得,但宮中還真的有。都是密封的。」
史舒宜一听低頭偷笑了起來,太後在罄菊的服侍下,坐了起來,看著跪在地蘇沐,「怪不得先帝喜歡你的才華,果真樣樣精通」
「臣妾不敢,臣妾一向很少翻看醫書,偶爾一看,便記住了,從頭來看,還是太後的福澤過于深厚至此」
太後含笑的點點頭,「起來罷,孫院士快去配藥罷」
過了一刻鐘新的藥方就配好了,蘇沐又是試了試藥,隨後拿過案幾上的瓜果刀,劃過胳膊,一注鮮血流出,滴入紫檀藥壺里「這樣便好的快一些!」
孫院士與秦太醫等人都是沒有言語,低下頭,伏在地上,罄菊嬤嬤服侍著太後服下,不想剛剛服下,便覺得身體不再繁重了,「嗯,,賜坐罷,秦太醫快給蘇充衣瞧瞧手臂的傷口,要不要緊。」
蘇沐用手捂著傷口道「多謝太後關照」
秦太醫抬頭看了一眼蘇沐,搖搖頭,給蘇沐敷了些止血的藥,包扎好了。蘇香等人都是不相信蘇沐就這樣的逃過了一劫。
詩涵陪著蘇沐走著,秦太醫在後叫住了蘇沐,孫院士上前拘禮道「多謝小主的法子,使老夫不至于辭官還鄉啊」
蘇沐回禮,「也多謝院士,與秦太醫沒有識破我的雕蟲小技」
孫院士與秦太醫相會一笑,「引入人血並無益處但也無害處,又是小主的誠心,誰也說不出來不是的!」
秦太醫不解的問道「小主是在哪本醫書上見到的此方,微臣也自稱博覽醫書,去不記得那本醫書有此藥方了」
「這這我也記不清了」
「謝謝你送我回四宜軒」沈詩涵看蘇沐目光呆滯,不驚嘆氣,「你看出來了麼,皇上很在意的你的,你既然和西王爺走到了這一步就不要考慮考慮皇上麼?」
蘇沐心情復雜並沒有听進詩涵的勸話,「嗯?你方才說什麼!」
「誒」說了等于白說,「史舒宜怕自己給太後試藥竟然把你卷進來,要怎麼說她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
「那你呢,為了西王爺何嘗考慮了自己?」
蘇沐岔開話題,「不說這個,為什麼鄭婉沒有留在宮中」
「她呀,心氣非常高的人又漂亮,自說要找個如遇郎君白首不相離的」
蘇沐吊念著「白首不相離,倒地誰人會做得到?」
「小姐,小姐,要為紅菱討個公道啊,貴妃娘娘和賢嬪逼得紅菱落身,一頭撞死了在柱子上,要與我們生死相隔了?」蘇沐看著已經哭的不成樣子二人,跑到屋子里看見紅菱仍舊躺在那里,啊~為何,蘇沐朝著紅菱撲了過去,紅菱的身體已經發僵了,「為什麼,每個人都離我而去,為什麼每個人都是因我而死」隨後視線模糊,暈厥了過去
已近半夜
蘇沐慢慢的醒來,屋子里暖洋洋的,片刻听見腳步聲,微覺驚訝,竟是弘仁?不覺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弘仁坐在**邊,手尖兒抹去蘇沐眼角的淚,形態一如的懶散,但卻很認真,蘇沐轉身面向內側,對著牆,心里久久不能平靜,好久蘇沐閉緊眼問了一句,「皇上可記得與臣妾的第一次見面?」
弘仁嘴角上揚,發出醇厚的笑聲,隨即蘇沐也笑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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