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冷冷一笑道︰「倒和未來的皇後同歲!只是,她這等生意頭腦,人又長得俊俏,朕不與她做生意,難道讓青黃玄北與她做了不成?做生意,朕倒不怕她,只怕她沒有立場,亂投誠意,反而對朕不利。你說,她一個小丫頭,弄個靈犀閣做什麼?」
江子故眼皮一跳,見主子正凝視于自己,正開口欲要回答,只听主子又說道︰「靈犀閣是寧熙七年成立的,那時,她還只不過是一個六七歲的丫頭。若如真是這樣,他日她若是朕的敵手,還當真是可怕。」
江子故心中隱隱不安,思慮良久,道︰「主子,奴才有個法子。」
墨卿看他一眼,笑道︰「說來听听。」
江子故道︰「奴才想只要想辦法把醉姑娘困在宮里,她怕是出也出不成了。這樣,她的動向便好把握了。」
墨卿眉梢一動,笑道︰「這醉姑.+du.娘可是第一次大選就因為體弱被淘汰出局,落選了。再進宮做秀女,恐怕有些難度。」一雙幽深眼眸,卻看著江子故,不再下說。
江子故順勢道︰「微臣想想辦法,微臣去想辦法。」
墨卿笑道︰「別壞了宮里的規矩。」
魑魅峰頂,浮雲漫生。
素色衣袖,隨風展開,映照漫漫夕陽金光,宛如神仙中人。
金諾終于玩夠了,興沖沖的出來,手上臂上還纏了幾條被生意人所塞的平安帶,拉著江子故非要去看西邊的落日,江子故纏他不過,只得應允。
彼時,又剩墨卿一人,立于山巔,遙望八荒。
寺廟里的主持雙手合十,對著墨卿的方向微微一拜。小沙彌撓頭問道︰「主持師父,您為何拜那位施主呢?」
主持和藹笑道︰「茫茫人海中,有一些人一見就順眼。有些人,一見,就覺得厭惡,你覺得是如何呢?有些事情,不是人為智力就能相通的,哪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所以然,這得緣法。為師拜的是他的緣法,而非今生。」
小沙彌似懂非懂,隨著師父離去。
墨卿吩咐給寺院捐贈了一些銀兩,回去之後,又下了一道密旨,讓當地官員仔細修理上山道路。所需銀兩,均有朝廷秘密撥拔。江子故知他心意,不便張揚,秘密的去辦了。沒想到回來之後,墨卿笑笑的對他說道︰「朕看江南之人多為美俊,若有家貧者,讀不起書的,朝廷出銀子。這事,你也去順道辦了罷。」
江子故聞言一笑,依然悄悄的辦了。
這日,江子故按照約定日期登門拜訪,釆耳領著江子故從前門一路前行。只見茂林修竹,綠蘿拂衣,鮮花盛開,彩蝶翩飛,嘆道︰「進了醉姑娘的院子,覺得春天一下就來了。」
釆耳抿嘴一笑,領著江子顧在一涼亭坐下,上了茶水與瓜果,緩緩道︰「大人,剛才有幾位鄉里纏著要姑娘看診,姑娘月兌身不暇,還請大人見諒稍等。」
江子故本是和氣寬厚之人,笑笑道︰「不妨,你是釆耳吧?兩年不見,沉靜了許多。」
釆耳盈盈一拜道︰「謝大人夸獎,正是奴婢,都是姑娘教的好。」
不過一會兒,只見漁夕一身月白長裙,穿廊過橋,沿階而上,含笑而來,「江大哥,委實抱歉,讓您久等了!」
江子故笑道︰「方才我見姑娘先模了那個孩子的胳膊,又扎了幾針,那個孩子怎麼了?」
漁夕笑輕聲笑道︰「那個孩子高燒,嗓子痛的說不出話來,手腳冰冷。我剛剛是拿起他的手,沿著手少陰,往下捋,捋溫熱了,手指頭有血色了,拿三稜針往手指頭一點,熱馬上退了,嗓子膿腫也退了下來,他爹媽已抱著他去了。」
江子故口里贊嘆︰「醫仙的徒弟果然名不虛傳,竟然不用藥就可診治。」
漁夕笑道︰「都是尋常小癥,哪需借助藥石之力呢?況是藥三分毒,有傷本體。我的醫術哪怕學到了師父的十分之一也足夠了,只是,小時候,模爬滾打慣了,又要做著生意,對這個學的倒是不精。」
江子故笑道︰「醉老爺身家顯赫,無論是為官還是經商,怎麼府上的小姐還「
漁夕一愣,心知說漏了嘴,不便多說,便岔開話題道︰「江大哥那日說的事兒,願听其詳。」
江子故只得將做生意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無非就是她當初提的條件皇上都應允了,不過是需要漁夕進宮。江子故不愧是宮廷里混了多年的,一席話當然說的是滴水不漏,條條分析下來,對漁夕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漁夕一听,心里明了,她當然知道皇上已經得知提親的事情,權衡之際,才暫且讓她入宮,自己謀劃多年,等的何不是這一刻?
漁夕不禁笑道︰「大人您想來知道,我弟弟無心于生意,終日與師父雲游,爹娘又不管家中生意,如果民女進宮,醉家的生意怕是無人管理了。」
江子故只得硬著頭皮引誘道︰「如果,姑娘進宮得了妃位,醉家的顯赫那時就無人能及了。醉家貴為皇親國戚,想和誰做生意就與誰做生意。再說,塵少爺這兩年在京里,生意也做的同樣是風生水起。」
漁夕眯眼笑了笑,夕陽西下,閣樓畫梁,倒影波紋,風吹微皺,梁上還有一網晴絲,迎著夕陽,泛著淡淡金光。
半響,漁夕抬眸問道︰「大人,如果民女送給皇上一件大禮,您說,皇上會收麼?」
江子故略一沉思,道︰「那看姑娘要送多大件的禮?圖的是什麼?」
漁夕笑道︰「如果民女有天可以送不如說是,比如半壁江山之類。若是只送,不圖其它呢?」
江子故知她是開玩笑,笑道︰「那姑娘就要擔心小命了。」
漁夕嘻嘻笑道︰「那是,做生意,當然是你來我往,才合常理嘛。」
江子故笑而不語,卻听漁夕又問道︰「大人,什麼地方最容易經常見到皇上?」
江子故笑道︰「當然是前朝,不過,後宮的女子是不能入前朝的。」
漁夕又問,「那皇上的寢宮在哪里?多宿在什麼地方?」
江子故月兌口而出,「乾陽殿。」
漁夕笑問,「那後宮最的寵幸是哪位妃子?」
江子故想了一會,為難道︰「這,作為臣下,著實不知。」
漁夕呵呵一笑,清眸閃過一絲光芒,「那皇上每日必然要批折子,伺候皇帝筆墨的活兒累麼?」
江子故想了一想,道︰「伺候筆墨的只有平遙姑姑一人,活兒很輕松,一個月有兩天假期。不過,倒是天天可以看到聖上。」
漁夕心里大喜,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賣玉器與絲綢,機不可失,說道︰「江大人,如果要民女進宮也可,第一,民女不為後妃,只當女官。第二,一月要給民女四天假期,你也知道,民女家的生意還需要民女稍作打點,因為民女那不成器的弟弟又去雲游了。」
漁夕見江子故為難,又道︰「江大人,您也知道,八十萬旦糧食,兩年的利息,也況且,現在朝廷才答應,民女也沒和朝廷提其它的條件啊。」
江子故硬著頭皮應道︰「姑娘的話,子故听懂了,就按照姑娘說的辦。姑娘回京城之後,請與這位大人聯系,他會一路護您順利入宮。」
漁夕側臉一看,只見江子故用桌上茶水在手心里寫道,「湯連」二字。
漁夕嘿嘿一笑道︰「好說!好說!」眯眼瞧著滿園華枝春滿,想必入夜漫漫風起,又是,天心月圓,「墨卿哥哥,終于,又要見面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