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夕因特殊留意于她,所以看出些異樣,驚覺道︰「皇上,她是服毒了。」說著,去拉她下滑的身子,卻模到她不斷從口鼻之處涌出的鮮血。
寧熙淡然的眸子微微收緊,雖只短短一瞬,卻可見他心里的震驚。「十一,救她!」
丘虔絮微微搖搖頭笑道︰「皇上,沒用了。賦曄將軍你再也不用為了我跟著你的心,走吧。在我去了之後,請不要將我的骸骨帶回家鄉,請將我葬在這里」
她,那雙美麗的眸子泛出的琥珀光芒,慢慢變淡,直至消失。
漁夕抬頭瞧了瞧賦曄將軍,見他樣子有異,卻見寧熙的方向是正對他的。
他,一定是瞧見了,不知他是嚇傻了還是鎮定自若,卻依然立在那里。寒芒一閃,快若閃電,還未來的及喊出,一根小手指粗細鐵柱正中寧熙右胸,將他震出老遠。
血,瞬間,渲染了他素黃錦衣。
嫣紅,刺痛了她的雙眼。
蔡幕哲拿著劍正要前去,只見寧熙捂著胸口,唇色蒼白,吃痛道︰「別殺了他!」
轉而,他半閉了眼楮,倒在地上。眸光淡淡一閃,手指輕輕籠了籠,再也未動。
一種不知從哪里來的疼痛,連呼吸都沉重,將她瞬間,凝固。
她傻了般,望著他,血流不止,愣在當場。
賦曄將軍大笑道︰「王妃,我給你報仇了!我給你報仇了!」說完,跪在丘虔絮身邊,就要自絕。
漁夕茫然抬眸道︰「蔡將軍,皇上要活的!」
寧熙這才松了一口氣,在她走過去之前,闔上了那雙冷清的眸子。
那邊拿住了賦曄,蔡將軍跟上來問道︰「十一姑姑,我這就傳軍醫。」臉上是一片焦急之色,聲音也有些顫抖。事關君王性命,他竟然不知如何決斷是好。反而是眼前的小姑娘,額頭嘴角冒著冷汗,雙手因為壓著傷口已經被染成血紅,臉上卻是一片沉靜之色,讓人無故心安。
漁夕凝眉想了一會兒,道︰「軍醫先別傳,麻煩將軍將這牢里的人都按原計劃先行撤去,留幾個口風緊的,原樣守住即可!另外,請幫奴婢準備一些紗布。」漁夕微微閉了眼眸,沉靜片刻道︰「還有干淨的刀子,烈酒和蠟燭,剛才那根鐵柱是用腳鐐彎直的,上面有繡,再深了就難說了!還有,皇上早有旨意全國,今日搬師回朝。蔡將軍請務必裝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帶著皇攆入朝就是了。帝後大婚,按日子迎娶!回去之後,務必找太後商議,再談迎娶之事,先,按著這個辦吧!」
蔡將軍勉強按壓住心里起伏,勉強沉靜之後,覺得這個女官說的條理極為清晰。心道,也只能按此行事了,只是又躊躇道︰「皇上與太後向來不合,找太後商議是否穩妥?」
漁夕嘆氣道︰「天下,斷沒有母親不護兒子的道理。這深宮之中,其它的娘娘還年青,主不了事,還是去找太後!如果需要幫忙,可以去找江子故,另外,王妃進來時可有人瞧見?」
蔡將軍道︰「是悄悄帶來的。」
漁夕凝眉一笑道︰「那便好辦了。」
蔡將軍見她雖然慌張,卻思路清晰,心里暗自佩服,親自去準備了她所要的東西。
漁夕讓人將皇帝綁在了牢房里的床上,撕開他衣衫,咬著牙拔了鐵釘出來,用刀在火上燒紅了,割掉了外面的創傷的血肉。那個下面的血孔源源不斷向外冒著血,漁夕顧不得其它,用嘴將里面的壞血一口口吸了出來,見他痛的唇色清白,咬著白色衣衫,疼痛難忍。只得好言安慰道,就好了,就好了。
蔡將軍站在一旁,拿著紗布給他不斷拭汗。看的膽戰心驚,但想若是醫仙的徒弟再救不好,恐怕就真的是回天無力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壓的他呼吸再也無法平穩。
床上所躺之人,那是,九五之尊啊。
漁夕模出一個玉瓶,給傷口上了藥,包扎好了,漱了口,這才問道︰「剛才將軍拿紗布可有人問起?」
蔡幕哲道︰「我說是牢里那個青黃的將軍受傷了。」
漁夕點了點頭道︰「將軍請把賦曄將軍的外衫拿來。」
漁夕見上面已是一片血紅,想來賦曄被拿住之後,挨了不少打,暫且也不說話。只把衣服整了整,蓋住寧熙的身子,又用茅草遮住其面頰,緩緩道︰「將軍,先將皇上送去臨時行宮,等到晚上,將木風留下,接了賦曄將軍出來。」我與那位大哥後走。
蔡幕哲見她將皇帝的披鋒披到了一個與皇帝身形相像的兵士身上,復又垂首立在他的身後,一看,還真的很難認出。
漁夕走時恰巧經過丘虔絮身邊,蹲子,長袖在她面上無意一拂,說道︰「將軍,王妃是以墨卿王朝公主的身份出嫁的,我想先將她的尸身送到行宮,停靈三日,再由主上親決。」
蔡幕哲道︰「按姑娘所說。」
等二人回到了行宮,漁夕這才松了一口氣,額上細汗不止。安頓好了寧熙,這才走了出來,幾近虛月兌。
蔡幕哲忽躬身行禮道︰「皇上的性命,就交給十一姑姑了!」
漁夕一愣,如雲長袖輕拂,兩人對面相迎。漁夕輕輕扶他起身,方才哭道︰「叔叔,晚輩怎敢讓您行次大禮呢?」
蔡幕哲大驚,似沒听清楚般,問道︰「你姑娘說什麼?」
他,在此刻,性命攸關
他所有的兵力都幾乎壓在他手里
皇城的安全,乃至這個天下,此刻實則是攥在他手里的而他,是她的,親叔叔
漁夕在這當機,容不得她不做決斷。」叔叔,我就是,蓮哲漁夕!「
蔡幕哲一怔,但想起那日山間與聖上對話,心里猶自是半信半疑。
「叔叔,您還記得暴風雷麼?您還記得蓮花驛摟著夕兒看荷麼?您和記得您大婚當日,我給您親繡的牡丹麼?您還記得我被金諾追的掉了兩顆牙齒麼,叔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