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夕與風流郎勾了脖子,正待細听,就听門開,那個冷峻少年再次將她扔到了樓下。「我們主人每日只看三人,今日人數已過,各位請回。」
漁夕正要起身,被風流郎壓了壓手。卻不想失去此次機會,便尖著嗓子對那少年說道︰「你家主人原救過我一次,我此次是來是「
還未等漁夕說完,那少年便接口道︰「是有個問題要問我家主人,是吧?」
漁夕點點頭。那少年笑道︰「姑娘,像你這樣的也不知來了多少位了,我傾負見得多了。你們趕緊出去,」眸光掃過院內的十幾個男子道︰「還有你們,一起出去,都出去!」
臨月樓的十幾個人率先爬了起來,奪門而去。漁夕心道怎麼不見黑衣人,黑衣人我是認識的。只是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還要再說什麼,只覺得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如狂風掃石,將三人盡數摔了出去。
那女子扶著腰,凝眉痛道︰「真是不知好歹!」又轉而看向漁夕道︰「客官,您這是要奴家去看的什麼人啦,真是怪透了。」
三人靠路邊攔了一輛馬車,漁夕將銀票遞給了她。問道︰「你看清了麼?」
女子收了銀票,苦著臉道︰「沒看清,他是背對著我的。只看到一個縴縴瘦瘦的身影,身姿真是絕好。只是,我進去的時候,听他對屋內另外一個人說,罷了,到此為止。然後,屋內另外一個人就趁我不備,拿椅子擋在了我的前面,將我摔倒在地。那個人見我摔倒了,哈哈大笑,真是壞透了。」
漁夕道︰「另外一個人是穿著黑衣服的麼?」
那女子搖頭道︰「是紫色衣衫。不過,那個攔我的人卻比你要看的那個什麼神醫好多了。」
風流郎笑道︰「剛才你不是說人家身姿絕好麼?怎麼又說人家不好了。」
那女子氣道︰「那個神醫知道我被摔在了地上,我就問他要不要扶我嘛。他愣愣的說了一句,我正在尋思什麼藥能發春?」
漁夕听了也不覺一笑,搖了搖頭,心道,這錢真是白花了。
翌日,漁夕還未起,就听風流郎在門外砸門。
漁夕打著呵欠勉強起身,揉著眼楮,半依門框,只听風流郎急道︰「昨日鳳帝的頭疼病又犯了,急著招神醫進宮。結果,神醫診斷失誤,被鳳帝當場拉出去斬首了。」
「那那傾負呢?」漁夕驚的全醒,「他怎麼樣?」
「他也被斬首了。」
漁夕腦子一昏,仰頭問道︰「傾負武功很高啊,臨月樓那麼多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們不會死的啊?」
風流郎笑道︰「進了皇宮,武功,還有用麼?」
漁夕只覺得頭昏腦漲,等到早飯以後,去大街上看告示,才徹底的相信了風流郎所說。她,本來還是想將「流霞盞」送給他答謝救命之恩的。她,本來還想親自看看,他是不是墨卿夜殤的?她,本來還是想和他再合奏一曲的。而這,都被花鳳卿這個昏君給斬斷了!現在,誰要打仗,她絕對第一個站出來,資助他,讓花鳳卿也嘗嘗,什麼叫飛來橫禍。
漁夕心里悲痛,再也無心思看風景。三人簡單收拾行裝,因要去蘭斯國換馬匹。所以,一路再與風流郎媚兒同行。一路北上,漁夕只是靠著軟墊,昏睡不語。等經過玄北境內,見一隊隊兵士正浩浩蕩蕩由南往北而行。听風流郎說,瘟疫讓漠北元氣大傷,北境大軍陸續返回營地。漁夕看了看,心道這樣也好,四國混戰暫時是不必了,要不然多少人,又將流離失所。
又行走了五六日,到了草原地帶,不知何時,外面簌簌的落起了大雪。于茫茫雪原之上,唯有兩只仙鶴,傲立九天,交頸而舞。那一刻,三人皆是默然,無不被這天地間的美所震懾。一股暖流似萬千細針扎透皮膚,漁夕只覺得瞬間麻遍四肢百骸。在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他,想起他那晚坐在屋頂上,仰頭淡淡望月的模樣。她,多麼希望他可以看到這個場景。
原以為看過山山水水,原以為走過江南漠北,便可以將他,淡漠于流光,遺棄于年華。他垂眸的淺笑,他淺淡的話語,他的狠絕,他的薄幸,他的謀劃早就如同這飄零大雪,化了,涼意卻早已沁透她心。還說什麼紅塵往事?還談什麼六蘊皆空?
對一個已經入了心的人?
她輕嘆一聲,什麼是愛?就是在她毫無緣由的哭泣之時,他將她緊緊揉在懷里,輕輕,遮住她的眼楮。他淡淡一笑說,有我。
桃紅不減,流雪飛落,今年,都開了麼?或許,他早已將它們盡數除去了吧。
墨卿夜殤,你個賤人!什麼時候,你已成為了,我心中的,山山水水?緩緩靠向軟墊,心里一陣無奈與嘆息,許多事,她可以計劃,可以籌劃,可以控制,唯獨對他,心痛之後方知情深,以致于她盡量忽略來自墨卿王朝的任何消息。可她清楚,有些事,哪怕她在鮮血淋灕,總是有人會將它再次揭開。
會,很快了。
到了蘭斯國,媚兒一直想著法子逗她開心,只是如今她身懷六甲,跳舞是不能了,便將舞衣和一些自己喜歡的裝飾贈送給漁夕。更是將身邊的侍女綠晚派去照顧她,讓漁夕沒想到的是,風流郎還帶她見了他們的女王,思瑳瑳。
說起思搓搓,不過七八歲年紀,看起來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卻唯獨對花鳳卿戀戀不忘。從風流郎那里沒有得到花鳳卿的消息,便一直纏著漁夕問東問西。
「醉姑娘,你見著我鳳卿哥哥了麼?」
「回殿下,沒有。」
「醉姑娘,你不是去了花顏麼?」
「是的,陛下。」
「去了花顏,那就是見到我鳳卿哥哥了。」
「這「
「醉姑娘,我鳳卿哥哥說他很快就來看我,可已經兩年了,他都沒來呢。你說,他快來了麼?」
「民女不知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