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勸風流郎不住,便一個先想法拖延,另外一個前來搬救兵。
寧熙手里的湯勺兀然停止,起身扶起他道︰「思南,你我如同兄弟,何必多禮?我,這就隨你去看看。」
他在思南面前,並無以君王相稱。思南心里一熱,感激的點了點頭,幾人剛走出帳外,就看風流郎一身戎裝的立在戰馬之上,身後的兵士已經集結完畢,整裝待發。寧熙深知風流郎做事,向來干脆利索,決斷極快,再無回旋余地。
木清上前問道︰「風相這是急著要走?」
風流郎正急時間不夠用,點了點頭,對後喊道︰「出發!」思魏望了一眼思南,對後面招了招手,號角吹響,思南也跨上了戰馬。
木清緊跟幾步,又問道︰「風相可規好了路線?」
風流郎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生了一雙翅膀,飛過戰場,<回到蘭斯。眉頭皺了皺,向思魏揮手道︰「說!「
思魏將軍讓開一邊,大軍正常行進,這才拱手報道︰「此歸故國,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走官道,每日軍隊休息兩個時辰,最快要十三日。另外一條是取「峽口道」,可將行軍路程縮短到八日,只是這「峽口道」位處兩山之間,行軍打仗,有些凶險。「
風流郎望著前方,只急得熱血上涌,道︰「那就走峽口道!」
木清還要再說,寧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木清便停止了腳步,只好任風相夾緊馬腿,隨著一眾大軍疾馳而去。
風相還未走半個時辰,就有軍報,說的是缺狼佔領了風流之後,並不停留,燒殺搶掠一番之後,順勢北上,與玄北璽君大軍會師,直接向外推進,以解臨安之圍。
寧熙听後,讓人拿來地圖,靜坐在桌案之前,久久不語。
禾風入帳前也听了軍報,再看地圖,心道不好,跪地稟道︰「聖上,卻狼幾日前就到了永安,卻不急著用武力攻打,末將看來,這里必然另有隱情。」
寧熙未知可否。
禾風再看地圖,又道︰「風相此去的峽口道,入口之處,形似山谷,位于綿延起伏的數道山峰之間,道路雖然寬闊,但是,綿延數十里。若是有敵軍埋伏,實行火攻,投以亂石,後果將不堪設想。」
木清道︰「這寒冬有雪,若以火攻,怕是不能。」
寧熙忽然抬頭問向思道︰「近日天氣如何?」
向思五指一搭,嘴里喃喃片刻,搖頭道︰「天輔星乘旺相,落離九宮,明日風晴。又遇臨辛乙虎之格局,必是大風。禾風將軍所說的火攻,也並無可能。」
寧熙又問道︰「風向呢?」
向思道︰「西南。」
寧熙道︰「時辰呢?」
向思道︰「午時一刻起,午時三刻轉向為西北。」
寧熙沉思了一會兒,食指揉著太陽穴,狀似極為疲倦,「即日起,禾風將軍隨大軍駐守原地,行獨斷專令之權,大小事務,不必再報于朕知曉。花顏大軍,原路返回,即刻啟程。」帳內幾人一愣,大概已猜到他心中所想,只听他繼續說道︰「木清與向思隨朕帶一千人馬,皆作蘭斯軍隊打扮,即刻啟程,不得暴露身份。天黑之前,務必要趕上風相,與其大軍匯合。」
跟隨帝王多年,木清比誰都清楚,他乃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風相與他相交多年,他心里把他當做兄弟,自然不會不管不顧。只是,眼下情形不同,他是一國皇帝,若有個什麼散失,墨卿王朝怎麼辦?他豈不是千古罪人?第一個放不了他的就是他的親爹了,更別提江子故了。想到這里,木清也顧不得措辭了,跪地道︰「皇上,臣下認為這個決定非常不妥,請皇上再做三思。」
禾風與他相處日久,內心里十分清楚,他是個難得的好帝王,對自己之前的刺殺悔恨不已,也跪地道︰「臣下也認為不妥,請皇上三思。」
向思站在一邊,扒拉著手指,並不言語。
片刻的沉默之後,寧熙扶起兩人,笑道︰「出征前,朕,打的是四面圍一。現在,玄北,卻要將朕分開打散。以一打三,這個冷峰碧與璽君,朕,還真是小看他們了。」兩人欲要再勸,寧熙道︰「朕意已決,若朕真的有什麼閃失,朝中大事由皇後一人決斷。此乃口諭!風相之事緊迫,你們速速去辦。」
兩人見扭他不過,只得去找了些衣衫,按他的吩咐,換做了蘭斯的裝扮。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又一支軍隊出發了。
臨安的守衛見墨卿大帳內剛有一對蘭斯的軍隊出去,便跑回去匯報,「將軍,蘭斯最後一支軍隊也撤走了。」
守城的軍官哈哈笑道︰「這樣最好,可以全部殲滅!」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號角再次吹響,花顏的軍隊也離開了。城樓上的守衛又去報道︰」將軍,花顏的軍隊也離開了。「
守城的將軍笑道︰「一切如丞相所料!」
由于玄北軍隊另有打算,不做追擊,寧熙的軍隊可謂是一馬平川,加之風流郎剛到峽口道地界,手下將士對入還是不入多有爭執,便暫時停留。所以,不到日落時分寧熙就追上了風流郎的軍隊。可惜了寧熙那副瘦弱的身子,在馬背上顛簸不斷,也是勉強支撐。
風流郎見了寧熙前來相助,千言萬語都化成了手掌里一股力道,向他的肩膀拍去,喜道︰「好兄弟!」
寧熙淡淡一笑,兩人騎馬走在中間,等了一會兒,前方探子來報,未發現異樣,一切安全。軍隊按命令陸續進入了峽口道,已是日落時分。風流郎方又下令安營扎寨,暫作休息。營帳之內,漸漸點起火把,彼時天色已黑,火光照亮了四周黑黝黝的山峰。天黑人靜,寧熙將就著吃了一些干糧之後,站在空曠處,靜靜听了一會兒,並未听到鳥鳴之音。
山谷里,異常安靜。
寧熙略作思忖,轉身道︰「木清,你去山里看看,一切小心。」
站在身後的木清點了點頭,換了一身夜行衣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