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眉頭就是一皺,蕭玨說這座瑢苑是只屬于他們兩個的。看名字就知道了,「瑢」字乃是將他們兩人的名字合在了一起,是以才有了「瑢苑」。
他說瑢苑不會讓任何其他人進來,剛才那個說話的女子又是誰?
而且,她話里的那道白光不會是美猴王吧?
擔心美猴王被發現了,姜容忙向那邊走過去,正迎面踫上蕭瑜衛蓁馮儀三人。
一時間雙方俱都怔在了那兒。
不是說這里不許人進來嗎?這位姑娘又是誰?
其靜若何,蓮生空谷;其艷若何,霞映澄湖;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好一位麗質仙娥、絕代佳人矣!
便是自詡容貌出色的馮儀,這一刻在看見對面那位女子時,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自慚形穢之感。
無他,這乃是一位集天地之鐘靈毓秀、斂盡四時之芳華的女子!她美如山間精靈,如一泓清澈的泉水淌進人的心田,帶給人以極大的美的享受。
讓人覺得嫉妒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驀地,一抹白光竄了過來,落入姜容的懷中,不是美猴王又是哪個?
這家伙,沒看見這還有人嗎?
她忙將它抱住了,用袖子將它大半個身子遮住,沒叫對面蕭瑜幾人看見它的真容。
而蕭瑜這時也驚醒過來,他遲疑地上前一步,試探地喊道,「小容容?」
才三年沒見,這小丫頭怎麼長成了一副妖精禍水的模樣啦?讓他差點都沒認出來。
姜容揚眉看他,似笑非笑道︰「我該叫你蕭三哥呢,肖穎士呢,還是揚王殿下呢?」
蕭瑜身份被拆穿,不由得有些尷尬,訕訕模了模鼻子,猛地意識過來,「不對呀,你怎麼知道——」
話還沒說完,一道身影驀地出現在幾人面前,正是急速趕來的蕭玨。
他一手摟住姜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這才看向蕭瑜幾人。
「三哥不在宴席上待著,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至于衛蓁和馮儀兩個,那是瞥都不瞥一眼的。
蕭瑜視線在他和姜容身上溜了一圈,眨眨眼道︰「我說九弟怎麼將瑢苑看得這樣緊呢,原來是金屋藏嬌呀。」
這話說得在場之人臉色都變了變,跟在後面的蕭瑾幾人來時正听到了這一句。
蕭 眸中閃過一抹興味,道︰「金屋藏嬌?」
幾人來到面前,當看見蕭玨身邊的姜容時,眼中俱都閃過一抹驚艷之色。
蕭 面上一笑,霎時間芳華千重,艷色無雙。很難想象一個男人是如何配得上這一個「艷」字的,但姜容此刻的感覺就是如此。
這是一位和流星門的皇甫弘同樣類型的美男子,都堪稱艷色入骨,魅惑天成,只不過眼前這位更多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
姜容視線從其他幾位王爺身上掃過,心中不禁暗暗贊嘆,蕭家的基因就是強大,不愧是皇室的人,這一個個無不生得俊美無雙,而又各有千秋。
蕭 的目光落在了蕭玨摟住姜容肩膀的那只手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九弟,莫非澄波法師的批言失效了不成?」
批言?什麼批言?姜容心里感到疑惑。
蕭玨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不曾。」
「那這位姑娘——」他猛地頓住了話頭,想到了一個可能,視線直直地射向姜容,眼中含著一抹令人驚心的亮光。
只不過這抹亮光很快又湮滅下去,讓人以為那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其他人顯然也意識過來,登時視線唰唰唰落在姜容身上。
迎著這麼多人火辣辣的目光,姜容神色不變,心里卻開始泛起了嘀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好你個蕭玨,也不知道事先跟我通通氣,害得我現在跟個珍稀動物一樣的被圍觀。
而其中最熾熱的兩道視線當屬來自于衛蓁和馮儀的。
她們本以為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說不定太子一生都找不到那個玄陰體質的女子呢?說不定那個批言並不準呢?
這樣,太子還是得正常娶妻納妃,那她們不就很有可能被選入東宮了?
然而姜容的出現,卻是打破了她們所有的幻想。
她們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對這個瑢苑感到好奇?如果不是她們非要進來看一看的話,那麼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了吧?
這時候蕭瑾笑道︰「九弟不為我們介紹介紹這位姑娘?」
蕭玨道︰「她就是瑢苑的主人。」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一句,就已經奠定了阿容的身份,至于其他的,他有必要告訴他們嗎?如果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吧。只看他們查不查得到了。
太子壽宴之後的第三天,蕭玨安排好太子府中的一切之後,便與姜容一起坐著雪朵兒秘密離開了京城,前往益州的方向。
傍晚之際,他們就來到了益州漁陽郡溧水縣外的雲門山,在此落地。
快到輪班的時候了,進出城的人寥寥無幾,守城的兩個士兵精神懈怠下來,正靠在城牆上打盹,時不時拍一下飛蟲。
其中一個士兵漫不經心地睜眼看了一下,本想繼續閉上眼楮睡覺,驀地視線中出現了兩個騎著馬的人。
那馬一看就品種絕佳,絕對是千里馬!一匹全身烏黑,只四蹄染了一點白雪,踏步而來的時候就像踩在雲端上似的,渾身透著一股子桀驁霸道的氣勢。
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這不是千金都難買的烏雲踏雪駒嗎?
另一匹更絕了,全身雪白無一絲雜色,漂亮得不像話!不是凡間馬,而是天馬,如同流星一般從遠處而來,神氣極了。
盧興祖近乎貪婪地盯著那兩匹寶馬,眼也不眨,心想要是有一****能夠擁有這般寶馬,那是死也值了!
馬兒到得近前,他再一看馬上的人,登時眼都直了。
額滴個乖乖,這是神仙下凡了不成?
黑馬上的那人,一身玄色窄袖錦袍,頭戴墨玉簪,長眉入鬢,鳳眼狹長,掃過來一眼,直如九重山川壓下來似的,叫人不敢有絲毫冒犯。
盧興祖忙低了頭不敢再看,然眼角余光里卻也將旁邊白馬上的那位青衣公子看了個大概,心里只覺得說不出的好看。
不用說,這二人就是從雲門山上下來的蕭玨和姜容了。
盧興祖自覺守城這麼多年了,還從未見過這般容色氣質出眾的人物。
旁邊與他一起守門的老資歷劉敞嘴里正「喵嗚喵嗚」地嘟囔著什麼,似乎夢見了什麼好吃的。
盧興祖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忙一把拍在他身上,「劉頭兒,來人了來人了,快醒醒,醒醒!還睡呢!」
邊說著邊小心地覷了馬上的二人一眼,似乎生怕他們怪罪似的。
不對啊,他才是守城的人!以往哪個進出城門的人不得對他客客氣氣的?就是那達官貴人,他雖然也奉承巴結著,可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的啊!
最後盧興祖將此歸結為,不是他變慫了,而是那玄衣公子的氣勢太過驚人。雖然他並未刻意釋放,但是他就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干什麼呢!」劉敞不耐煩地揮手,睜眼一瞧,咦?什麼時候來了兩個人?
再定楮一看,可不得了,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吶!說不定就是哪位王孫公子呢!
他立刻醒了神,忙站直了身子,笑著迎了上去,「二位可是要入城?還請將路引拿出來給小的看看。」
若是面對一般人,他哪兒會這麼客氣?而且一般人,可就不光只是出示路引那麼簡單了,還得被他們給扒下一層皮來!
美名其曰,入城稅!
不交?好啊,那你就別想著進城了!想進城還能不交入城稅?痴人說夢吧!
可是現在面對著馬上的這二人,啥入城稅的,完全沒有那回事兒嘛!
蕭玨拿出事先早已擬辦好的路引,遞了過去。
劉敞雙手接過來大意瞥了一眼,就將路引遞了回去,笑著讓開了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請進,請進。」
這時姜容突然出聲道︰「進城不需要交稅嗎?」。
劉敞額頭上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忙不迭搖頭道︰「不需,不需。」
這時後頭突然冒出來一個少年,人還未走進,一股子魚腥味就從他身上飄散了過來。
他背上還背著一個老婦人,聞言他忙驚喜地問道︰「不要入城稅了?嘿,那敢情好!娘,咱有救了!」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沖進城門去了。
這下子劉敞和盧興祖兩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眼睜睜看著一條小魚從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
可是有馬上的兩尊大神在這兒杵著,他們敢說什麼呢?
若是惹惱了人家,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了。
姜容看見兩人糾結懊惱的神色,輕笑一聲,手中朝著盧興祖射出一物,而後兩腿一夾,馬兒便走動起來。
蕭玨緊隨其後。
待兩人走遠了,劉敞忙湊過來,「快看看,看看,貴人賞了你什麼好東西?」
盧興祖將有些生疼的手掌攤開,里頭是一抹耀眼的金光,躺在他手心里的赫然是一顆金珠!足有二兩呢!
兩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楮,對視了一眼,劉敞忙一把將盧興祖的手掌重新合上,低聲道︰「回去再說,回去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