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騷包!姜容心里不屑地吐槽了一句。
真正的王者氣派可不是靠別人烘托假做出來的,而是自帶的,懂?
料他也不懂!
銀面人走到她面前,忽然湊近她道︰「你在心里罵我?」
你怎麼知道?姜容睜大了眸子,旋即垂下眼,做出一副沉靜深沉的模樣來。
銀面人發出一陣輕笑,伸出手來,似乎要模她的腦袋,卻在對上她似要吃人般的目光時偏離開來,落在她的肩上。
姜容皺了皺眉,姑娘我忍,倒要看看他要做什麼!
「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想請你到我那里去做一陣子客,等到——到時我自會放了你。」
說完,銀面人將她打橫抱起,走進一個大如屋子的洞內,里頭桌椅床鋪俱全,將她放在了床上。
「無雙,好生照顧姜姑娘。」
銀面人走之前留下了這一句話,旋即一位全身黑衣同樣帶著銀色面具的姑娘憑空出現,杵在屋子一角。
存在感極低,若不注意看,很容易將她忽略掉。
姜容一動不能動,只能稍微張張嘴。這個陣法,完全將她壓制住了。
即使有破陣錐,破陣也需要走動需要時間,然而她現在行動受制,破陣錐也派不上用場。
銀面人將她扣留在此到底是要做什麼?他說到時會放了她,那是什麼時候?
也不知現在李長淵那廝怎麼樣了,希望他不會再次被抓住。
姜容干脆閉上眼楮,平緩呼吸,裝作在睡覺的樣子,實則心神進入了空間仙源府。
想要出去,首先就得破掉這個陣法,其次得除掉那些僵尸守衛。
傳送符?這個可以有,只是她人走了石棺咋辦?總不能走了又跑回來吧?
而且在這個陣法中,符篆好像會失去效果。
所以問題還是回歸最初,得先將陣法破掉才能考慮其他。
符篆不行,破壞性大的武器容易波及自身,到底該用什麼呢?
萬法閣、珍寶閣、天工閣,她一個個找過去,最後在萬獸閣中發現了一種非常奇特的獸——虛空獸。
顧名思義,人家能夠穿梭空間,且內藏乾坤,空間無限廣闊,什麼東西都能吞下肚去。
看到這里姜容眼楮一亮,能夠穿梭空間,那正好可以在這個陣法中來去自如,不受拘束。
什麼都能吞,那陣法自然也不例外。既然不能破壞,那就整個都給吞掉!陣法自然就沒了憑仗,還能運轉得起來?
法子很簡單粗暴,但只要有用就行。
虛空獸模樣就像一只小兔子,眼楮像兩面鏡子,除此之外,普普通通。
就這麼一只小東西,賊貴了,花了姜容足足一萬信仰值才兌換出來。
虛空獸從空間里出來後,直接一晃,就消失了,無雙絲毫沒有察覺到。
半個時辰後,虛空獸就將整個底下通道給啃了,只留下姜容那一塊沒動。
姜容動了動手指,恢復了行動力。
她施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無雙頓時看過來,身形向她爆射而來。
「小智!」
姜容話音未落,小智就已經沖了過去,無雙還來不及發出信號,便已經失了靈魂,丟了性命,軟倒在地。
那些僵尸護衛察覺到這里的動靜,發現她出來了,頓時涌了過來。
她將虛空獸招了回來,抵擋在身前,那些僵尸來多少吞多少,虛空獸吞得是不亦樂乎,好久沒這麼暢快地吞食過了。
姜容快步來至祭壇處,揮手收了石棺,這才意識探進去一看,臉騰的紅了,這一處石棺里裝著的,竟是秦皇的塵根。
她忙略過去不敢再看,眼楮瞥見另一頭的青銅鼎並玉匣,便收了龍仔和虛空獸,拍上一張飛行符,從已然開始坍塌的地道內沖了出去。
立于半空之中,她看著底下塌陷的地面,很無良地笑了。
李長淵正蹲在枯井旁邊玩草根,驀地底下傳來一陣轟隆巨響,他嚇了一跳,往後一躍。
什麼情況?他探頭往里看去,結果肩膀突然被人一拍,他心跳一漏,呆立于原地。
「傻站著干嘛?趕緊跑!」姜容拉著他往外跑去。
「死丫頭,你不會事先打聲招呼啊!」李長淵沒好氣道。
「打了招呼不就嚇不到你了?」姜容嘿嘿笑道。
「哼!」
本來都已經跑到宮門口了,姜容忽然停了下來,李長淵慣性之下差點沒剎住腳。
「你先走,我稍後追上。」姜容將他推了一把,又往回跑去。
這回,卻是朝著東宮而去。
昭陽殿內室中,太子姒啟躺在床上,整個人瘦得如紙片人般,皮膚都顯得有些透明。然而他肚月復處卻是微微鼓起,若是掀開衣襟,可見皮膚下面有某種長條狀的蟲子在蠕動,忒的嚇人。
沒有大夫說得清楚太子這到底是什麼狀況,那些蟲子又是從哪兒來的。
即使有人懷疑這是中了蠱,但也不敢當出頭鳥說出來。
東宮掌事女官項薇親自熬好了藥端進來,來到床榻前,一點一點地喂進姒啟的嘴里。
一碗藥,足足喂了有半個時辰,可是她卻沒有絲毫不耐,從始至終都溫柔細致。
喂完了藥,她將藥碗擱到一邊,拿帕子給他輕柔地擦拭嘴角。
擦著擦著,她動作忽然停頓了下來,看著眼前已無人形的太子殿下,滿心傷痛。
姜容來到這里時,見到的便是美人垂淚的景象。
她仔細看了兩眼,不由覺得這女子很是眼熟,她一定在哪里見過。
來到窗前,看見床上躺著的人時,她終于想起來了!
這男子,不正是幾年前在丹陽縣同她競爭紫翡麒麟的公子嗎?雖然他此刻瘦骨嶙峋,已經沒了昔日的風華,但模子還在。
而這女子,當時貌似是他的婢女。
原來,他竟是西賀國太子!還真是有緣啊。
如此看來,就是不為著對付成王以及他身邊那個銀面人,也得看在曾經相遇過一場的緣分上,救他一救了。
姜容上前給姒啟把了脈,心里有數,旋即退開來,布置了一個幻陣,將屋子內外其他人的視線盡皆隔絕在外,顯出身形來,故意發出一聲清咳,吸引了項薇的注意。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項薇驚得站起身來,目中含威地注視著她。
姜容微微一笑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是能夠救他的人就行了。」她一指床上人事不知的姒啟。
項薇眸子閃了閃,「我該信你嗎?」。
「你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
項薇沉默了一下,「你要什麼?」
「一個承諾,太子的承諾。」
「好。」
「你能替他做主?」
「命與承諾,我想殿下能夠分得清孰輕孰重。」
「很好,我就喜歡爽快人。」
姜容走過來給姒啟喂了一顆定心丸,保證他在待會兒的治療過程中死不了。
旋即她拿出來一只精致小巧的玉鼎,擱在榻邊的案幾上,將上面的蓋子打開來,里頭躍出來一只不過荔枝大小的金色蟾蜍。
眼珠子如血色的琉璃珠,身體似金色的水晶雕就,看起來如同精致的藝術品,而非一只活生生的生物。
項薇眼中流露出一抹驚嘆,便是姜容之前見過,這會兒也還是忍不住驚艷。
姒啟中了蠱,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姜容並不擅長治蠱,不過萬事萬物,都有王,蠱自然也不例外,蠱王能夠號令萬蠱,自然也能叫盤踞在姒啟體內的蠱蟲乖乖出來。
于是她便兌換了這只金蟾蜍,它正是蠱王。
金蟾蜍對著姒啟「呱呱」叫喚了兩聲,叫聲清脆響亮,接著它便跳回了玉鼎中。
因著幻陣,屋內外的人看見的便是項薇坐在榻邊注視著姒啟的場景,而無法察覺陣內發生的一切。自然也听不見金蟾蜍的叫聲。
項薇一直在旁邊緊張注視著姜容的動作,見到這一幕,不由大感驚奇。
姜容突然出聲道︰「將被子和他的衣襟都掀開。」
項薇照著她說的做了。下一刻,她就驚駭地捂住了嘴。
只見姒啟的肚月復處,一條筷子來長的黑色扁平狀黏糊糊的蟲子鑽了出來,向那玉鼎爬去。
里頭金蟾蜍舌頭一伸,便將蟲子卷進嘴里吃掉了。
這一條過後,又不斷有蟲子鑽出。
姜容看著一陣肉麻惡心,撇過頭不再看,反而甩給了項薇,「等他肚子里不再有蟲子鑽出的時候,你將這瓶子里的丹藥喂給他。」
說完便退到了一邊。
兩人面對蠱王金蟾蜍和黑蟲的反應,再一次證明了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同樣是蠱,長得好看就受人待見,不好看的則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項薇雖然也對那黑色蠱蟲感到心里發 ,但這事關姒啟的安危,所以她不得不時刻關注著,以致于臉色陣陣發白,胸口反胃。
直到一刻鐘後,姒啟肚子里終于不再有黑蟲鑽出,她不由大松了口氣,忙上前給他清理了下,將丹藥喂給他吃下。
姜容將玉鼎的蓋子重新蓋上,收了起來,再次給姒啟把了把脈,點頭道︰「嗯,蠱蟲已經清完,接下來的就是恢復了。」
救人救到底,她掏出兩只瓷瓶遞給項薇,「這兩種丹藥分別是養元丹和回血丸,你每日里各喂他吃一顆,可以幫助他迅速恢復氣血,養好身體。」
項薇接過來緊緊握在手里,向姜容鄭重行了一禮,「多謝姑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