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的風越發的涼,挽千尋一早出去便披上了一件披風。
尉遲衛梵的軍隊很快便趕到了城門,挽千尋便隨著孤預溪一干人等站在城門口相望,後邊則是婢女托著手中的酒杯靜靜地觀後。
「末將尉遲衛梵拜別漠北王,瓊羽王妃平南王妃!」尉遲衛梵單手持劍翻身下馬,終是不忍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要喚她為別人的妻子。
孤預溪嘴角上揚,一手別于身後,轉過頭看了一眼挽千尋便接著說道︰「將軍此行千里必定吃些苦頭,本王還是趕集將軍能一路護送本王安全到達大漠,現下略表心意,還請將軍收下。」說著便朝身後的婢女揮手,轉眼便見五六個婢女托著手中的盤子走上前來。
尉遲衛梵瞧了一眼,便雙手抱拳︰「大王美意,末將心領,護送大王返回大漠乃是我分內之事,大王不必介懷,只是此禮太過厚重,—無—錯—小說末將恕難從命。」
「尉遲將軍果真清正廉潔,與你那父親有一樣的骨氣,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強迫了,來人,將酒呈上!」說罷便雙手一拍,另外兩名婢女便拿著酒杯走至孤預溪身前輕輕福了福身。
送親使者離開之時,和親的新人要為將離去之人踐行,意思按照民間的俗話來說就是告別自己娘家人的意思。
「還勞煩平南王妃了。」那名婢女說著便帶著笑意朝挽千尋身邊走去,手中還拿著兩只酒杯。
挽千尋望了一眼盤中的酒杯便端起一只走到尉遲衛梵身邊︰「今日濁酒一杯,恭送大將軍還朝,飲此一酒,與君決絕。」挽千尋雙手微抬于胸前,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披風,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女敕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尉遲衛梵望著她面露愧疚之意,若不是當年自己自以為是,生氣之下將她流放西北三年。倘若時光倒回去,他們現在的孩子也許都有兩歲了。
「衛梵謝過娘娘。」說罷他便端起另一只酒杯一飲而下。
相視片刻,卻終究要離開,誰還去管你的不舍,放下酒杯縱身上馬,馭馳而去,好在自己先行離開也比要看到心中不舍之人的背影要好。
挽千尋依舊立于原地駐足,遠遠望著那離去不會再回來的背影。知道身後又響起那尖酸的聲音︰「挽姑娘可是想家了?外邊風大傷身,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瓊羽眉毛一挑,依偎在孤預溪身旁裝著樣子說道。
「先行告退!」挽千尋不想將自己的功夫全部浪費在一個瓊羽身上,還是先離開為妙。
「你去哪?」孤預溪長久一副千年冰山的樣子,這次終于開了口。
挽千尋征在原地,遲疑了片刻回道︰「殿下不是將我禁足在夕月堂了嗎,我自然是尊重您的意思回去了。」說罷便與恩讓離開了城門。
夕月堂乃是靖都城中最小的一座宮院,離孤預溪的席尊殿最是遠,因為做落的偏僻,更是出了奇的清淨。這座宮院里的擺設大多已是陳舊,是去年進的賞玩之物,今年到了年底了卻還未換下,想來已是很久沒人居住了吧。
剛一進入竹春便帶著其余幾名丫鬟走至前來,匆忙了福了福身。
「什麼事?」挽千尋見她們的匆忙之色料想期間定有事情便出言問道。
「小姐,自昨日你從邱天寺回來,那些本來配給的下人就通通不見了蹤影,先下已是沒了著落,連打水掃院這樣的活都沒得人手了。」竹春一臉苦惱的朝挽千尋說道。
挽千尋望了一下四周,果真是昨日的下人全沒了蹤影,看來她們與那拜高踩低的人沒什麼兩樣,個個都是牆頭草。
「去就去了,明日起我幫你們打掃。」挽千尋微微一笑。
「這怎麼成,你可是小姐,難不成來了這大漠還要受委屈不成。」恩讓連忙打斷了挽千尋的話。
「恩讓,還有你們幾個,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還能陪伴在我身邊就已經知足了。但我曾經說過我會拼盡我所有的能力保全你們。」挽千尋拉過她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喲,挽小姐這里怎麼連一個下人都沒有啊。」聲音剛傳入人耳,便從外邊走來一群花枝招展的大漠女子,個個生的極為漂亮,雖說這大漠女子性格開放,可是能穿的這樣嬌艷暴露的也定不是什麼好打點的主。
「你是誰?」恩讓對她們身上的味道嗤之以鼻,到底是敷了多少香粉,香味刺鼻,實屬鬧心。
為首的人生著紅潤的臉龐,上層頭發盤成圓狀,插著幾根瓖著綠寶石的簪子下層將三千青絲散落在肩膀上,耳墜也是瓖著綠寶石的,白色的玉頸,帶著珍珠和綠寶石相間的項鏈,為玉頸添了不少風采。白皙的臉龐上粉女敕的朱唇顯得嬌小,可愛,為白皙的臉龐添加了不少風韻。看這樣子身份多半也是低不了,想來定是個得寵的美人。
她瞧見恩讓一臉鄙夷的打量了一番,隨即又將視線挪到挽千尋身上︰「這就是挽姑娘管教的下人是嗎?若是在這靖都城里,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言語中盡顯了那刁鑽的心里。
挽千尋卻是一笑,「奴才不懂禮數自然是主子管教無方,若連主子都不懂得什麼是尊卑有別,這恐怕才要天下大亂了吧。」
那女子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迎上挽千尋的視線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大瑞堂堂的一個正二品官員的女兒豈是你一個小小美人可以踩在頭上的,縱然我沒有朝見百官,但我也是孤預溪明媒正娶的王妃,你竟如此大言不慚的冒犯我,你背後仗著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