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千尋轉過身,見那人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似笑非笑,飽含了俏皮之意的望著挽千尋。
「太子殿下怎麼到這里來了?」挽千尋望著這個突如其來的邪魅男子說道。
攏覆卻是微微一笑,更有深意的看著挽千尋︰「王妃娘娘都能來的地方為什麼我不能來,我攏覆就沒有去不到的地方。」
「太子殿下這樣厲害誰人不知,只是在這山中孤男寡女多有不便,還是離開吧。」
「為何會是孤男寡女,那兒,不還是有一個你的婢女嗎?」。攏覆說著便指向在不遠處的恩讓。挽千尋已是料到此人是個難纏的主,今日遇見恐怕是自己在哪一方面都佔不了上風。
挽千尋便沒有再理他,而是轉過身繼續找著元胡。
「娘娘找元胡可是為了什麼事情?」攏覆見挽千尋沒有再搭理自己便又走上前問道。
挽千尋不願意與他有過多交涉,畢竟這個攏覆身份不一般,孤預溪本就介意當日攏覆深夜索取夜明珠之事,若此時再與他弄出點什麼差錯來,豈不是叫那些一心想要除掉我的人得了呈。想到這里挽千尋摘了幾株元胡便朝一開始來的方向走去,將身後的這個人拋擲九霄雲外。
可攏覆哪里是那好打發的人,見挽千尋離去便又說道︰「你拿的那個不是元胡!」
挽千尋一听心中便來了氣,這人非但不給自己省麻煩,還到處給人生事,「攏覆太子,請你自重。」
「我說的可是真的,你自己拿下來瞧瞧便知。」說罷便彎腰拔下那狀若元胡的植株,「這是丁香不是元胡,元胡的花苞比這個要小,顏色由深到淺,生在山腳有水的地方,而且有也只是一兩顆,不會這麼多,這小小的山坡怎麼會找到這麼名貴的藥材,你這醫術是白學了吧。」攏覆戴著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笑道。
挽千尋見他這樣一說心中確實犯了矛盾,怔在原地片刻,便拿起手中的‘元胡’湊近鼻子嗅了嗅,這才發現這果真不是元胡,元胡的味道是酸澀感怎麼會有淡淡的香味,這下挽千尋便失了底氣轉身對攏覆說道︰「你贏了。」
「哈哈,娘娘抬舉攏覆了,不過我確實知道元胡生在哪里,娘娘可否願意相信一次?」攏覆笑了笑隨即又假裝一本正經的對挽千尋說道。
挽千尋瞧他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在胡說,更何況這里離馬場那樣近,四處都是孤預溪的領土,料他也生不出什麼事情來,「你若騙我呢?」
攏覆一听隨即戴上一副古怪的表情,攤了攤手,「你還以為我會找你要那夜明珠嗎?」。
「算了,暫且相信你一次。」挽千尋見他說話便可听出這人也是精通醫理,想來他定是知道元胡在哪。挽千尋腦子里想的都是要盡快治好映秋臉上的疤痕,這樣才能拆穿瓊羽的詭計。
說罷二人便開始朝山下走去,挽千尋把恩讓留在了原地,若是有什麼不測方便回去通知芳仁她們。
「你還是不相信我,為何要將她留在上邊,你就不怕他被毒蛇咬了不能回去給你報信嗎?」。這個攏覆不但行事果斷非常人能及,而且還很會察言觀色。
「攏覆太子在說什麼。」挽千尋淡然的回道。
這樣一耽擱,太陽已是偏了西,可二人連元胡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你又在騙我!」挽千尋已是沒了耐性朝攏覆說道。
「我騙你目的是什麼?如果想怎麼樣就算是在山上我也可以將你帶走,還會走這麼長的路帶你來這里。」攏覆一听面色上微帶怒氣的看著挽千尋。
「那元胡呢?」挽千尋依舊不肯罷休的與他爭辯,本是很著急的一件事情,現在被他耽擱到現在,許是驛館內已經發現我不在,若此時再不回去,竹春恐怕也會有危險。
攏覆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走到山腳處的石壁旁邊仔細的找著,挽千尋早已是心急如焚,滿心擔憂的望著天色,生怕它黑下來。
片刻過後攏覆便從山腳那邊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株細長的淡紫色小花遞給挽千尋說道︰「給你。」
挽千尋望了望他,接過了手中的東西湊到鼻子間聞了聞,味道酸澀,是元胡,這才說了句︰「謝謝。」
「怎麼樣,是我騙你嗎?」。剛說罷卻伸手將挽千尋手中的元胡搶了過來。
「你這是干什麼?」挽千尋見他的樣子很是奇怪,嘴上明明說給自己找到了,眼下又從自己手中奪去,真是不可理喻。
攏覆卻是頑皮地一笑︰「你要告訴我你拿這個是來做什麼的,否則我怕不會把它交給你。」
「你!」挽千尋本是消了火,但瞧見她現在的樣子心中的氣頓時又上來了。
攏覆卻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了一旁倚到磐石上靜靜閉起眼楮來。
眼瞧著太陽就要落入西山,挽千尋已是沒有時間在這里耗下去,轉身便離開了。
待攏覆睜開眼楮時挽千尋已經不在,這才慌了神,這里可是大漠,又身在山中,而現在已是處于日落時間,這個時候會頻繁有狸貓出沒,這一個女孩子竟敢私自在這山里行走,看來是不想要命了,想到這攏覆便開始朝前追去。
北疆的夕陽慢慢地斜了下去,踏著一地落日余暉,感受著一種與故鄉不同的消逝感,是這里帶著沙棗香的漠風,是那落下去比故鄉晚許多的一抹深紅。
事情是禁不住念叨的,你越想什麼它就越來什麼。
「啊~」挽千尋行至一半卻見到這樣一只龐然大物,大聲一叫,失了驚,雙腿一軟朝山下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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