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瓷茵此刻情緒已經失控,躲在那屋檐下的角落里抱頭痛哭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心痛?她明明與齊旭之間沒有任何感情的,可是,當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為什麼還是那麼難受,心都堵堵得難受至極,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奪去了摯愛一般,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呢?
「啊!!!!!」穆瓷茵受不住那痛苦哭著吶喊起來,臉上的妝容已被哭花,發髻也在她的狼狽逃離中散亂,整個人已是狼狽不堪。
老天似是也在悲憐她一般,原本艷陽高照的天空在那瞬間烏雲密布,甚至還飄起了小雨,更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歐陽雲楓就這麼站在雨中看著他所愛之人因為別的男人哭泣,頓覺悲涼至極。慢慢走過去,蹲下,把穆瓷茵揉進了懷里,無聲地安撫著。
穆瓷茵本就因上次流產身體虛弱,尚未恢復完全,此刻<既淋了雨,又哭得太過歇斯底里,完全沒有了一絲一毫發聲的力氣,完全是靠著內心的痛苦支撐著。
「歐陽,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就算是看在我爹的份上,他也不能對我對我啊!好歹,好歹,也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好歹,我還為他流了一個孩子,他怎麼能這麼對我呢?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那麼難嗎?呵呵,其實我該明白的,他是太子,日後會有更多更多的人與我分享他,我怎麼還去奢求這些呢?可是,太上皇不也能夠為王皇後做到如此嗎?!不對,他不是太上皇,他不是,他不會為我做到如此地步的,不會的,呵呵。」穆瓷茵已然是喘息著說完最後一句話的,那痛苦已經吞噬了她的所有,此刻僅憑她的神情和那看上去滿目蒼涼的眼眸就知道她有多痛苦了。
歐陽雲楓看著懷中的她那般痛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輕輕地安撫著,他明白,有多痛苦就會有多少的愛,不過是因愛生恨罷了。
而此刻,太子府已經翻了天,齊旭因找不到穆瓷茵正在前廳大發雷霆。
「怎麼會找不到?怎麼會跟丟的?!要你們有何用?!去!去給我找!找不到就別回來了!」
「是!屬下馬上去找!馬上去找!」
紅鷹使了個眼色讓那些人下去了,自己則依舊站在一旁看著方寸大亂的主子,沉默許久,終究沒忍住說道,「殿下,您千萬不可因為太子妃打亂全盤計劃啊,我們謀劃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機會,殿下萬萬不可沖動行事!」
齊旭冷眼看了一眼紅鷹,慢慢說道,「紅鷹,這麼多年你一直跟著我,你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可是,殿下!」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先下去吧!」
紅鷹頓了一會,還是一臉無奈地下去了。齊旭坐在原地許久未動,腦海中一直浮現著穆瓷茵離席之前看他的那一眼,在那一瞬間,他似乎都感受到了一股從內而外的恨意和悲傷席卷而來,把他包圍得透不過氣來。他想,他這回是真的傷到她了?可是,他原本是想向她解釋的,怎麼會弄得到這般田地?!茵茵,你現在到底在哪里?回來,好不好?
要說齊旭的人怎麼會跟丟了穆瓷茵的,這還得歸功于不日前剛回了大晟的韓狄曦。
「她怎麼樣了?怎麼還是高燒不退?」
「本就因流產導致身子太虛,還沒養好呢,這又郁結于心,昨日還淋了雨,身體太虛了,急藥又不能服用,只能按藥效最輕的方子治療,這高燒也只能等它退下去了,否則萬一用了急藥,她這身體落下病根,可就沒辦法了。」
韓狄曦听了歐陽雲楓這麼一說,也就只能這麼干等著了,他雖說也是開醫館的,可畢竟醫館里大夫的水平也沒歐陽雲楓這個神醫大弟子的水平高,只能听他的了。
「韓兄,歐陽,你們都先去歇會吧,一夜沒睡也撐不了多久的,我來守著,她要是醒了,我去叫你們。」薛恪也是一大早接到歐陽雲楓的消息趕來這處郊外的宅院的,看著他二人紅血絲遍布眼眶,一臉憔悴的樣子,還是開口讓他們歇息去了。
「不了,我還是在這等著吧,她這高燒不退,我也睡不著。」那韓狄曦想都沒多想,直接回了薛恪。
歐陽雲楓與薛恪對視了一眼,明白了薛恪的意思之後,朝韓狄曦說道,「你還是去睡會吧,她要是醒了,你累垮了,她心里也會過意不去的,她這時候本就心情不好,要是見到你這般又情緒失控,可就不好了,你隨我一同去歇息片刻再來,好恢復恢復體力再來照顧她。」
「好吧,薛兄,她就拜托你了。」韓狄曦拖著疲憊的身子給薛恪行了個撫手禮,與歐陽雲楓一同出了房間去休息了。
房門慢慢被帶上,薛恪在桌邊又坐了一會,這才走過去,在床沿邊坐下,神色恍惚地看著穆瓷茵,「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當初既知你與他情緣未了,借吳廚之手送你回來,如今怎又成了這般模樣,你這樣讓我又如何自處?當初,是不是就不該讓你回來?當初,是不是就該放任你在鄉間野外、世外桃源好好生活?」
穆瓷茵似是能听到他說話一般,眼角流下了兩行熱淚,看得薛恪的心都要碎了,他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早已打算把對她的情感永遠壓抑在心底,如今,是要讓他重新燃起對她的愛意了嗎?
「真的,有好久,都沒听過你爽朗的笑聲了。」
就這樣,薛恪又守了她一天,她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那韓狄曦和歐陽雲楓也來看過好幾回了,這宅子反正不是很安寧,到處都透著一股悲涼。
齊旭此刻已經快要發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穆瓷茵的人影,將軍府、薛府,連五味齋後的韓府都找過了,都找不到穆瓷茵的人影,他這回是真怕了,他怕,穆瓷茵又像上次一樣一走了之,這回,他怕他再也找不回她了。整個人已經是格外地憔悴,一天一夜都未合過眼了,被紅鷹好不容易勸說了去睡會還一直在做噩夢,現在的齊旭完全是一副失了魂魄的樣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靠著一口氣撐著,一直望著府門外希望穆瓷茵能笑著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