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這位青年顴骨略高,臉頰微凹,雖然一雙眼楮十分有神,卻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粽子上前一步,朝那人拱手一拜︰「敢為柳先生可在?」
「進來吧。」
那人沒說話,只是把門讓了出來,粽子給顧琪使了個眼色,讓她緊跟著他們。
顧琪領著兩個小的走在後面,就听到那位青年邊走邊向粽子詢問道︰「你們找他作甚?」
想必他口中的「他」應該就是柳先生,粽子朝那人一笑,指了指後面的三人︰「這是內子的弟弟和妹妹,現如今已到了開蒙的年齡,特來拜會柳先生,希望他可以收下二人。」
那青年見他這樣說,也不覺回頭看了眼兩個小孩,雖然沒有說什麼,卻在看到琉璃的時候多停留了一會兒。
「鬼眼倒是罕見,那個小男孩也不錯,可是你<們如何確定柳先生就會收了他們?」那青年停下腳步笑問道。
「怎麼,難道這莫來書院一般人還來不得嘛?」听到那青年話里話外的探視,顧琪不樂意了,本來她還以為這柳先生是個世外高人,現在看來也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顧琪在心里給這位沒見過面的柳先生打著差評,就看到那位站在她身邊的青年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莫來莫來,這莫來書院不來就是來不得,那你們為何又要找上門來?」
顧琪正準備口出狂言,好震一震這位青年,卻被粽子突然捂住了嘴,只得瞪著大眼楮看著他。
粽子示意她安靜,顧琪會意,便不再說什麼,只听粽子跟這位青年掰扯。
「莫來書院,言曰莫來,只為前來追尋真理的人而設,非為追名逐利求取功名利祿的人而設。莫來莫來,只是柳先生不喜的人不要來,卻並非我等真心實意前來求學的人。」
粽子說完好一陣,那青年都並位說任何話,只會若有所思的看著粽子,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青年突然拍著手哈哈大笑了幾聲:「說的好,說得好,真是甚的我心也,這兩個小孩我權且收了,先觀察幾天。」
「什麼?你說什麼?」顧琪不明所以的挑眉問道︰「你又是誰啊?憑什麼你來收啊,我們可是來找柳先生的。」
那人也不急,只是微笑著指指自己,道︰「我就是柳敬元,柳敬元就是在下,莫來書院的院長兼先生。」
啊 ,什麼情況?
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少年竟然就是他們要找的柳先生,顧琪有些不敢相信。
「那我們剛才問你的時候,你為何不說?」
「你有問過我是誰嗎?」。柳先生挑了挑眉,精瘦的臉上寫滿了欠揍。
好吧,她忍了,看在他看琉璃的眼神還算正常,這書院的名字也起的字字珠璣的份上,她小女子不跟他教書的一般見識。
粽子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偷偷笑了一下,自顧自的把兩個小家伙領導前面,指著柳敬元道︰「還不快快拜見你們的師傅。」
兩個小孩樂顛顛的沖上前去,抱著柳敬元的大.腿,不斷地喊著師傅。
柳敬元的無奈的看著糯米團子般的兩小只,又看看站在一旁偷笑的兩個︰「你們兩個就是這樣教導小孩子的?」
顧琪輕啐了一口道︰「活該,你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柳敬元郁悶的瞪了顧琪一眼,他大人大量,不跟小女子一般見識,只是低,費勁的把兩個小家伙從腿上撥下來道︰「你們兩個听好了,跟著師傅的口令先跪下來。」
兩個小家伙真的對著柳敬元跪了下來,兩雙圓圓的眼楮滴流的看著他。
「現在,一叩首,」柳敬元吆喝著,「再叩首,三叩首,禮成。」
兩個小家伙老老實實的給他們的柳先生磕了三個響頭,一旁的顧琪卻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辛酸感。
「好了,既然拜師禮已經完畢,那麼下面我要交代一下這兩位。」柳敬元把視線轉向顧琪和粽子身上,接著道︰「我莫來書院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凡是到我這里求學的孩子,中午的時候不能回家,必須留在這里用餐,當然所需的費用也要比一般的書院略高些,你們兩個可同意?」
「就這些?」顧琪不屑的撇了撇嘴,說到底不就是個午托班嗎,她又不是沒見過,看來這柳先生無非就是想多收點錢而已。
「嗯,暫時就這樣,從明天開始,那兩位先把束脩交了吧。」
好家伙,這就開始光明正大的要錢了,顧琪沒好氣的把事先準備好的錢袋丟到柳敬元手里,眸子里充滿了鄙視。
奈何,這柳先生也是個奇人,從頭到尾都對顧琪的眼色視而不見,只是在拿到束脩的時候喂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
「行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二位就先回吧,我先帶兩位弟子熟悉一下環境,待晚些時候,我會親自把他們送回去的。」柳敬元說完就開始下逐客令,顧琪雖有些心酸,但也不得不依了他的話。
孩子總要長大得嘛,老是護在臂彎里會長殘的。
離開了莫來書院,顧琪和粽子兩人頭一回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著,只是本來平日里看上去稀奇可愛的玩意,現在也沒有了興致。
「要不,我們去茶樓休息一下,順便听听故事解解乏?」粽子建議道。
他知道顧琪心里還在記掛著兩個孩子,與其這樣一直漫無目的擔心下去,還不如不然去放松一下,轉換轉換心情。
見粽子說的熱切,顧琪也便答應了,二人一同走入一家茶館,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叫了一壺碧潭飄雪,外加幾盤點心瓜子,這就听起書來。
還別說,這說書人的聲音抑揚頓挫,時大時小,略帶沙啞的嗓音帶著一股滄桑感,他正講的是先皇後宮里的艷.史,說當年兩位娘娘同時懷了龍胎,可是皇帝偏愛其中一位,想要立她肚子的孩子為太子,正宮娘娘嫉恨,一把將那妃子推倒,而正宮娘娘也因為受了驚嚇,發生血崩,卻在瀕死前終于把孩子生了下來。
最後,先皇只得顧念大臣意見,離皇後之子為太子,卻因為他母親的原因而憎恨他,小小人兒獨自守在東宮大殿。
「這故事也太曲折了。」顧琪難過的擦了擦眼淚,卻沒注意到粽子那緊握成拳的雙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