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你是母後嗎?」。
小小的穆歸鴻站在空曠的大殿里,小手拽著一位身形窈窕女子的衣裙。
他不記得母後的樣子了,可他還是第一時間拽住眼前的女子,因為她的身上有一股母後才有的味道。
母後雖是女子,卻不愛那些香啊粉啊的,她獨愛那花圃里的紫色鳶尾,常常帶著貼身的侍女于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去收集那鳶尾上的露水制成香露,所以在他的記憶中母親的身上從有一股會揮之不去的淡淡清香。
可如今,他拼盡全力拽住的這個人,卻連頭都不回一下,就那樣冷漠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如溺水的人兒那般,毫不放棄手中可能拽住的一切。
「母後,我是鴻兒啊,鴻兒想母後了。」小小的穆歸鴻聲音糯糯的,在這空曠的大殿里回蕩……
面前的女子俯,將自己的衣裙從穆歸鴻的手中奪出,嘴角輕勾道︰「小鬼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母後,你的母後早就入了墳堆子,哀家可不想憑空養別人的孩子。」
一听到前面的女子並不是自己的母後,小歸鴻的神情更加激動了︰「不!你就是我的母後,你身上有母後的香味,你怎麼可能不是母後?」
「香味?哦,你是說這個嗎?」。女子從隨身的荷包中拿出一枚白玉琉璃瓶丟到他手里︰「小鬼這就是你想要的香味吧?我跟你說,這可是你父皇賞給我的,皇後的東西哀家說想要你父皇就給了,你說說你那死鬼母後可比的上哀家?」說罷女子哈哈大笑起來。
小歸鴻看著對面女子笑的有些猙獰的臉,不發一言,小手緊緊的攥住那枚琉璃瓶,這是母後的東西,誰也不能給。
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便彎下腰想要重新奪走小孩手中的瓶子,奈何小孩這次使了全力,女子左掰右掰,瓶子才有了小小的松動。
眼看著勝利在望,小歸鴻突然松了手,那琉璃瓶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啪的一聲在地上碎成了兩半,一股濃郁的鳶尾花香迎面撲來。
「小兔崽子,你敢砸了陛下賜予本宮的香露,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女子面部猙獰著向小歸鴻撲了過來,勢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可此時,小歸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撿起一塊碎掉的琉璃片,沖著自己的手指一揮,大滴大滴的鮮血便流了下來,順著他的錦衣一滴滴的流到地上,與地上的散落的香露融成一片。
血的腥味與鳶尾花的味道相融,有一種說不出的腥甜味道。
小歸鴻的嘴角輕勾,看著對面的女子無聲的笑道︰「你是何方的來的孽障,竟敢出現在本太子的夢境中,還想假扮我的母後,我看你是當真不想活了!」
對面的女子娥眉微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小豆丁︰「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自認為的我的幻術天衣無縫,不可能有破綻啊?」
「哼,就你這計量還想蒙騙本太子,真是異想天開!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把我們都弄出去。」穆歸鴻略帶嘲諷的看著這個出現在幻境中的「人」,他知道顧琪也一定陷入了環境中,而唯一能幫助他們的就是面前的這個女子。
況且這個人似乎並不像傷害他們,不然早在他們開始迷失的時候,就完全可以弄死他們,犯不著如同演戲般玩了這麼半天。
那女子听了穆歸鴻的話,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倒是挺有自信的,不過這個幻境是由著失落谷自然形成的,除非陷入幻境的人自己覺醒,否則不論是誰都要在這個幻境中待一輩子!」
這麼說來這個女子也並非幻境的控制者,而此時此刻七七一定陷入了與他不同的幻境,就是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怎麼?你是不想知道你失敗在哪里了是嗎?」。穆歸鴻勾起唇角輕笑︰「如此拙略的幻術,別說是我了,就是任何一個人來,你都休想困住他們!」
穆歸鴻說的真切,對面的女子反倒開始猶豫了︰「真的這樣嗎?你倒是說說看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如果你說的對,我就告訴你破解幻境的秘法!」
「此話當真?」他可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更何況他們對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著了道,想月兌困可是難。
看他不相信的樣子,那女子反倒樂了︰「你們人還真是奇怪,不說你又不放棄,說了你又不相信,你以為我們跟你們一樣,當面一到背後一套嗎?」。
穆歸鴻看著她,抱著雙臂笑道︰「行,那我就告訴你,只不過……你若是不守信,我就算不要這條命也要把你趕盡殺絕,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面色一凜,眸中寒光四射,倒是真有一種殺伐決斷的感覺。
那女子靜靜地看了他兩眼,微微點了點頭。
穆歸鴻見此,這才敘說道︰「起初你的幻術的確很不錯,無論是你的聲音,還是你的身材都跟我印象中的母後非常相近,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迷惑了……但是,」穆歸鴻的聲音突然一揚,剛才還有些緬懷的情緒一剎那消失不見︰「但是,你最不該模仿的明貴妃的樣子,更不該拿那香****我就範。」
「怎麼難道那香露的味道不對嗎?」。那女子問道。
穆歸鴻吸了吸鼻子,微勾起唇角道︰「這鳶尾花的味道很純正,沒有什麼不對。」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呵呵,」穆歸鴻看著地上碎成渣滓的琉璃瓶道︰「就是因為味道太純正了,才會不對!因為我母後親手制成的香露,不單單是鳶尾花的味道,那里面還添加一味,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母後喜歡鳶尾的,但是這香露的味道卻是不對的。」
「你快說,那里面還有什麼?」听到這里,那女子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問題在何處,只是她現在只想知道答案。
「我母後制成的香露里除了鳶尾花上露水一外,還有一味就是木香的味道,因為父皇鐘愛木香,所以在母後制成的香露中,還融有木香。」
「哦,原來如此。」那女子細細思忖,倒是沒在注意穆歸鴻。
「既然我已經說完了,你就快把破解幻境的方法告訴我,否則……呵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