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王爺」劉大夫從殿外走了進來。
「听說七夫人今日找你瞧病,她身體怎麼樣?可有什麼不適之處?」
劉大夫當然還記得「七夫人」囑咐的話,但是這麼大的喜事,自然是不能瞞著王爺的,更何況他還等著領賞呢。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七夫人有喜了。」
凌翰聲音一沉,「你說什麼?」
「七夫人有喜了。」劉大夫又重新強調了一遍。
「你確定沒有診錯?」凌翰暗道,怎麼可能,前兩天還看見梨洛手腕上的守宮砂,怎麼才兩天的功夫就有喜了,莫非她的守宮砂是假的?真的和那個楚文良有染?
凌翰額頭上冒出黑線,「你確定是七夫人?」
「是一個叫玲瓏的丫頭領著卑職去的,應該不會有錯啊?」
凌翰囑咐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領賞吧,對了,這件事不要對外宣揚,只說她是受了些風寒便可。」在他還沒弄清楚之前,他還不想冒然的給別人的孩子做爹。
「卑職知道,七夫人也是這麼囑咐卑職的,那卑職告退了。」
劉大夫前腳剛離開,凌翰就準備叫人去請梨洛過來。最後放棄了這個打算,他準備親自去看看梨洛。
臨近暗香閣時,凌翰瞥見與梨洛一牆之隔的蘭香閣匾額,想起听下人說過,梨洛和這里的八房關系不錯。
還未跨入暗香閣,就听見梨洛的聲音,「玲瓏,你怎麼不讓著我點兒,我踢兩個就壞了,你怎麼能踢那麼多,我都快成陪練的了。」
「小姐,你以前可是能踢好多呢,玲瓏根本就踢不過你,你現在怎麼這麼笨了呀。」
「臭丫頭,敢說我笨,你當我治不了凌翰那廝,就等于治不了你嗎?」。
凌翰心道,這死丫頭,當面背後的對他沒說過一句好話。
入院,看到梨洛正在和玲瓏踢毽子,玲瓏眼尖,一眼看到凌翰走了進來,忙跪在地上,「奴才給王爺請安。」
梨洛抿起嘴,不說話,老實的站在一邊,畢竟自己還在被罰中,能不囂張還是老實一點兒好。
「本王罰你面壁,你倒是玩的很開心啊?」
「听說犯人也有放風的時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你還能頂嘴,看來身體好的很那!不過你這樣劇烈活動就不怕動了胎氣?」
「我又沒懷孕,什麼胎氣不胎氣的。」梨洛偷偷的白了一眼凌翰,眼楮轉了轉,「我這伙食特別不好,你能不能叫廚房多給我做點好吃的?」
「不能!」
「別那麼小氣嗎?」。
「侍寢!」
「啥?」梨洛看著凌翰好話不說二遍的眼神,深惡痛絕的白了凌翰一眼,心道︰你何苦為難自己又為難我呢,明明不行,還逞什麼能。
凌翰上前一步,抓過梨洛的手腕,拇指搓了幾下梨洛手腕處的守宮砂,梨洛拽回自己的胳膊,「你傻缺嗎?這東西又不是搓掉的。」
凌翰凝視看著梨洛,眼神若有所思,梨洛並未多想,腦中還沒忘了何若蝶交給她的任務,身子貼近凌翰小聲的說道,「我給你物色了一個比陸瑤雪合適的人選,當你有了她,你就會覺得其他女人都是浮雲。」
「誰?」
「何若蝶。」
「好吧,今晚就是她了。」凌翰一甩衣袖,負手而去。
梨洛沒有想到自己進展的這樣順利,看來剩下的就要看何若蝶自己了。
…………………………
「若蝶拜見王爺。」何若蝶輕輕施禮,心中有些許忐忑。
「平身吧。」
「謝王爺。」何若蝶站在原處,輕輕抬起頭,進府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離五王爺如此的近,燭光下,五王爺光潔白皙的臉龐,泛著迷人的色澤,烏黑深邃的眼眸中有燭火在跳動,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削薄輕抿的唇,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何若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她的心中,楚文良已是極好的了,可是在五王爺的面前,卻如浩瀚星海里的一粒塵一樣的渺小。
楚文良不念舊情棄了她,而眼前的男人,那寬闊的肩膀才是真正結實的依靠。
原本何若蝶的心還在糾結矛盾,可這一刻,那最後的一絲心結已蕩然無存,眼前的男人,才是真正值得女人趨之如騖的存在。
「听說你琴彈的極好。」
「都是別人謬贊的。」
「給本王彈上一曲吧。」
「是」
何若蝶款款而坐,舉止優雅,行為乖巧,不失大家風範,美目漣漣,輕言巧笑,而反觀梨洛,凌翰不禁反問自己,眼前的女人才是自己應該喜歡的類型吧,怎麼偏偏就中了梨洛的道。
淺談清唱,一曲作罷,一曲又起,王府里似乎都被優雅的琴音所籠罩。
幾家歡喜幾家愁,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難以入眠了。
…………………………
次日,凌翰上朝,何若蝶準備回到自己的蘭香閣,卻無意中看到凌翰案桌上的一只珠釵,何若蝶的眼楮一滯,她不動聲色的將珠釵放回原處,心中疑雲重生。
當日,蘭香閣的牌匾被換了下來,凌翰賜名荷凝軒。
何若蝶只身前往暗香閣,找到梨洛,「多謝姐姐的提攜之情,若蝶沒齒難忘。」
「你我姐妹,何必說這樣見外的話。」梨洛見何若蝶氣色很好,也難免為她高興。
「不知我的珠釵是否還在姐姐那里?」
被何若蝶突然一問,梨洛倒是有些心虛了,「不在,不在我這里了,被楚文良留下了,他說既然已經分開,就不要空留念想了。再說,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又何必留著那東西呢。」
一個謊言的開始,要用無數的謊言去結束。這種感覺對梨洛來講還真是糟糕,而且面對的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何若蝶。
何若蝶淡然一笑,「我也只是隨便問問,姐姐不要多想,若是在姐姐那里,就請姐姐幫我扔了吧,若是不在,最好!」
何若蝶笑著說完,便轉身告辭了,在她轉過身的一剎那,臉上的笑意全無,目光中散發著刺骨的冰冷。